吴永是见过武城的，只是眼里有些惊讶，这才几个月，这个小伙子的变化还真大。

但也只是这么一感叹，也没再过多的关注武城。

反而是郑乐乐，看着院子里的郑圆圆有些诧异，吴永一向很喜爱郑圆圆，像今天这样，严重到开始动柳条地步的，还是第一次见。

“吴爷爷，圆圆这是怎么了？”

吴永叹口气，“之前给我看了一幅画，满满的功利心，让我批的一无是处，现在，就好好磨一磨她的性格。”

吴永并不是对郑圆圆之前画出来的那副画不满意，反而，那副画的技巧运用甚至超过了郑圆圆现在的水平，是她所有画作中技巧最好的。

但，技巧好是好了起来，却独独的少了那么一份灵性，将她天生所拥有的东西全部摒弃了。

提到这，吴永怎么可能不失望。

不过，吴永也不是太过于担心，郑圆圆性格纯善，也容易扳过来。

郑乐乐点头，“吴爷爷费心了。”现在郑圆圆多了这么一个老者盯着，在她稍微走向歧路的时候就能拽回来，简直是一个天大的服气。

“费什么心啊，这么多年，我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不倾尽所有去教她，还真的把这学了一辈子的东西带进棺材啊。”

吴老爷子只是简单的喝了两杯茶，缓了缓，就出去看着郑圆圆。

要不是他年纪大了，以前受过的苦也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让他的身体远不如以前，他一定会一直陪着郑圆圆。

徒弟受苦，师父就没有享福的。

反而是郑圆圆，看着吴老爷子在这大太阳底下的，不忍心了。

“师父，老爷子，你进去吧，我保证好好写，真的，一定好好写。”

吴永没有搭理郑圆圆，“快点写，还剩下十遍。”

郑圆圆咬唇，也知道这老头的倔，刚才还叫苦连篇的，现在，却是一句都不喊了，手抖的也好了很多，终于赶在太阳最热的时候完成了任务。

放下笔，颤抖着手，先将吴老爷子推搡进屋子。

“好了好了，我写完了，你快进去吧，剩下的我来收拾。”

吴永这才点头，转身进了堂屋。

这一出苦肉计，可谓是用的炉火纯青。

但抖着手的郑圆圆怎么可能完成搬桌子的任务。

她可记得，当时和郑乐乐一起进来的，还有武城。

“小武，小武城，快来帮我啊，救救二姐来吧。”

武城听到郑圆圆的哭嚎声，先是看了郑乐乐一眼，见郑乐乐没有意见，才转身出去帮忙。

有了武城的帮忙，院子里的东西终于弄好了。

时间也到了中午，照顾吴永的阿姨已经把午饭做好了，不过今天是在主院里做的，多了几个人，也多了几个菜。

郑圆圆一边夹菜一边抖着手，吴老爷子不动神色的将面前的肉夹了几块放在郑圆圆的碗里，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这种的。

郑乐乐抬头看郑圆圆。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和我说。”

郑圆圆想也没想就开口，“没有啊，没什么事啊。”

说着，就将一块肉塞进嘴里，然后用筷子刨了几口米饭。

“那那副画是怎么回事？”

这指的就是给吴永看的那副技巧满点，但灵性全无的话。

郑圆圆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来。

“哎呀，我忘记和你们说了，那是我要参加全国青年绘画大赛的作品。”

郑乐乐可记得郑圆圆对于这种比赛一直是嗤之以鼻的。

“怎么突然想要参加大赛了？”

郑圆圆又将吴永夹过来的一块肉塞进嘴里，等吃完，才回答郑乐乐的问题。

“还不是那个方初晴，总是找我麻烦，我就想啊，一次性将她打趴下了。”

“所以，为这个你才参加比赛的？”

郑圆圆点头。

吴永冷哼一声，“争强好胜，自不量力。”

吴永一开口，郑圆圆下意识的就将碗放下，安静听训。

郑乐乐见吴永开口了，自己就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了，但也跟着放下了碗筷，听吴永说话。

武城有样学样，也放下了碗筷。

“画不是让你们争强斗胜的，带有功利性画出来的画，只会是一堆废纸。咱们这一行，出现了太多有灵性的画者，但是时间越长，他们的追求的东西就逐渐变了味，而他们曾经所拥有的东西，也就更着变了味。”

吴永并没有直接点出郑圆圆的问题，而是旁敲侧击。

郑圆圆低着头，但明显，她的眼神告诉吴永，她压根没有意识到错误。

吴永见她这幅样子，便也不再多说，想要郑圆圆清醒过来，还得靠她自己，但要说没有那么点失望，也是不可能的。

吴永站起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失望，“郑圆圆，你要是还认识不到自己到底错在什么地方，我们的师徒情就到此为止了。”

这话就严重了，郑圆圆猛然抬头，一脸惊骇和不可思议。

“师父，我做错什么了，你和我说就是了，别说这么吓人的话啊。”

郑圆圆对吴永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师徒那么简单了，他就是郑圆圆第二个亲爷爷，吴永这话，就相当于是要抛弃了郑圆圆，不让她害怕是不可能的。

吴永却是挥挥手，转身离开了餐厅。

郑圆圆想要追上去，却被郑乐乐给拽住。

“圆圆，你要是没有找到问题的关键，吴老是不会听你说的。”

郑圆圆这下是真的要急哭了。

“姐，我到底哪错了啊，我该怎么办啊。”

郑乐乐见郑圆圆这幅样子，就知道吴老的这一招，是真把她给吓到了……

但既然已经这样，只能顺其自然的走下去。

“这个只能自己去找答案了，圆圆，别将你身上的闪光点磨灭掉。”

郑圆圆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所以然，只能想到是从自己拿了那副画给吴永看之后，老爷子的情绪才有了变化。

这次变脸，也是因为自己说了和方初晴比赛的事情。

她转身朝着自己的画室走去。

“姐，我今天下午不吃来吃饭了，你记得催促老爷子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