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得整个大殿一片鸦雀无声，无数道疑惑的目光纷纷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却见一道潇洒不羁的身影缓步从后方走来。

秦夜阳带着自信的微笑，频频向四周的人群点头示好，一袭白衣配上那张俊逸不凡的脸庞，若是不知情的人初次见到一定会以为是哪个世家的公子爷。

当然，以秦夜阳真正的身世背景而言，倒也不外如是。

“这位少年是谁？以前好像没见过啊。”

“我也不认识，应该是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居然连丹楼的祈长老都不认识，还大胆喊他老伯，简直就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嘿嘿，马上就有好戏瞧了。。。”

几名身穿华服的青年躲在人群当中，刻意压低了声音期待着好戏开场。

白须老者凌厉的目光将秦夜阳从头到脚扫视了一眼，语气忽然变得严厉起来：“你并非本门弟子，有何资格来参加丹青殿的试炼？”

老者的声音刚落下，周围立刻掀起了一阵哗然。

远处，安以悦和凌雨欣的脸色骤然大变，神色凝重地彼此对视了一眼。

“糟糕了，刚才忘记提醒他这位是丹楼的祈长老了。”

“师姐，这下惨啦，祈长老可是最好面子的，刚才阿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他老伯，肯定已经把他惹怒了，该怎么办呢？”

“没办法了，接下来只能看他自己随机应变了。”

秦夜阳闻言微微一愣，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来这里参加比试还必须是清水门的弟子才行？要真是这样安以悦和凌雨欣不可能不知道啊，那还邀请我来岂不是在浪费时间？

不对，当中肯定有猫腻！

秦夜阳壮着胆子和眼前的老者对视起来：“老伯目光如炬，小子佩服！的确，小子并不是清水门弟子，不过能参加这里的试炼，恐怕也未必非得是清水门的弟子吧。”

一句自称小子足见谦卑有礼，顿时让祈长老脸色稍霁，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呵，你倒是心眼不小啊，没错！除了本门弟子之外，也允许外人参加这次的比试，但有个前提，你可知晓？”

“呃。。。”秦夜阳顿时犹豫了起来。

按照秦夜阳之前的观察和了解，这个前提的答案简直就是呼之欲出，允许外人参加比试必须是受到了圣女候选人的邀请。

但这句话若是此刻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明显是在喧宾夺主了，无论怎么样，都应该是由主人介绍客人，而不是由客人来个反客为主。

“安以悦（凌雨欣），见过祈长老。”

眼看秦夜阳陷入困境，两女终于手牵着手并肩走了上来。

祈长老脸上的表情丝毫不为所动，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老夫记得你们两个应该是竹长老的弟子吧。”

两女激动地点了点头，脸蛋上顿时浮起了一抹嫣红。

“没想到祈长老日理万机，居然还能记得我们。”

“嘻嘻，所谓不知者不罪，其实他是我们邀请来参加这次比试，还请祈长老莫要怪罪。”

祈长老抬起右手轻抚着白须，轻轻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么就开始吧，不过既然他并非本门弟子，所以这比试的丹药可就要换一换了。”

话刚说完，一名头上扎着羊角辫的小药童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将石台上的玉盒取下，换成了一个深褐色的木盒。

“只可用眼和鼻，绝不可用手触碰丹药，你有半柱香的时间，答对十种药材成份便算你过关，可准备了？”

“开始吧。”秦夜阳向祈长老点了点头，自觉地坐到了石台前。

祈长老随手一拨，木盒的盖子便不多不少打开了一半，正好露出丹药的侧面。

一股难闻的苦涩味带着些许腥臭很快在空气中传荡开来，那些原本还准备围观的人顿作鸟兽散，一个个捏着鼻子跑开了数百米远。

秦夜阳距离丹药最近，对于这股让人作呕的气味自然是首当其冲，但身为药师的骄傲，让他丝毫没有退却半步。

强忍着胃部翻涌起来的恶心感觉，秦夜阳努力调整着呼吸，一点点将空气中的药香吸入鼻中，与此同时，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犹抱琵琶一般只露出一半的丹药。

“丹药表面略显粗糙，呈灰褐色，没有丹纹，应该是属于玄阶下品，气味苦涩，带着腥臭，就好像是死鱼腐烂后发出的气味。。。”

一种种药材的名称和特性不断在秦夜阳的脑子里浮现出来，但很快又被他否决，紧接着又冒出来第二批。

“鱼腥草，灰桔梗，铁荆木，断肠草，蛇枯叶。。。”

半柱香的时间还未过半，秦夜阳忽然从石台前站了起来，伸手将木盒的盖子盖上。

“嗯？！他这是想干嘛？”

“嘿嘿，肯定是受不了这股臭味，放弃了吧。”

“哈哈哈，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呢，这也太快了吧！简直就是把两位仙子的脸丢到家了。”

一瞬间，大殿内所有人都被秦夜阳的举动所震动了，只不过，所有人都在看笑话，没有一个人认为这个呆头呆脑的年轻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正确的药材成分答出来。

“这么快就结束，你是有足够的自信呢？还是准备放弃呢？”

祈长老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淡淡的语气里隐隐藏着一丝嘲弄。

这颗丹药是什么，他的心里当然是一清二楚的，即便是换了玄阶药师前来，一炷香的时间想要答对其中十种药材也需要全力以赴，眼前这个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居然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起身了，结果如何其实早已经不言而喻了。

祈长老原本只是打算称称这小子的斤两，毕竟能够被两位圣女候选人一起邀请的情况可是不多见的，只要最后能够答对五种以上，他都可以网开一面，但结果却。。。

“自信还是放弃，不妨等老伯您听完了我的答案再做判断也不迟嘛。”秦夜阳淡淡一笑，随口念道：“鱼腥草十年份两株，灰桔梗三钱，铁荆木二两，断肠草十年份四株，蛇枯叶四两三钱，桔桂皮五钱，血芷兰二十年份两株，朝露半瓶，寒露半瓶，下沙白一两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