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星梦压清河。

——

直到皇城泣血，天地为之失色，苏暮言才懂君无渊说的那句，该放他出来了是什么意思。

马车摇摇晃晃，一晃，数天才到达皇城。

笙歌艳舞，觥筹交错。

席间免不了发生不愉快，却被苏暮言打突突掩护过去，谁叫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呢。

酒酣至半，君无渊被叫走。

苏暮言站在皇城最高处，遥遥无际。

北方贼寇，说的便是前朝余孽，而他，也是前朝的人啊。

北风呼呼的吹着，如同在心上刮出一个口子，冷风呼啸，让人生疼。

“喜欢这里吗？”

背后陡然的声响拉回了苏暮言的思绪，转身，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君无渊坐在轮椅上，融于茫茫夜色，他的眸光淡淡，越过苏暮言望着远方。

君无渊目光炯炯的望着那万家灯火，连绵不绝，整座京城恍若白昼。

宫灯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交叠在一起，黑如鸦羽的睫毛轻颤，苏暮言嬉笑着，“皇城至高处，万家灯火尽收眼底，谁不喜欢。”

苏暮言淡淡收回视线，心里疼痛异常，却故作轻松，“不过，我更喜欢你。”

不咸不淡，目光灼灼，苏暮言紧紧盯着君无渊那张脸，刀削般的轮廓棱角分明。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舍啊……

君无渊漆黑的眸子没有半点波光潋滟，殷红掺杂期间。

［为了江山，他牺牲你一个算什么；站的高，才能主宰浮沉！］

“你说得对。”

君无渊沉浸在冥想里，并未听到苏暮言的话，手慢慢抚上苏暮言，“我们走吧。”

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君无渊。”

苏暮言说不出那里不对劲，总之眼前这个人，有点……奇怪？

“嗯？”

“没事。”摇了摇头，或许是他小题大做了。

“他们无罪，你也要……赶尽杀绝吗？”苏暮言握紧拳头，隐藏了这么多年，不尸山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虽只是任务，可他的身份，注定了要承担责任。

他也是少主啊……不尸山的百姓又何等的无辜！

“我又有何罪？”

君无渊紧紧握着腰部的玉佩，“知道父皇刚才跟我说了什么吗？”

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终于也知道威胁于他了。

“你说过，伏低是无能的悲痛，放心，我自有安排。”

君无渊嘴角缓缓勾起，玄衣衬得他越发神采飞扬。

苏暮言只觉得那一刻，有什么正在失去，终究还是勾了勾嘴角，眼含笑意，“好。”

——

战线拉开，不容刻缓。

他们不用再回凉芜城，抓着最后的时间，苏暮言配置了很多草药，以备君无渊的疟疾。

只是没想到，江阔会再次找上门来。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白衣少年，苏暮言一阵头疼。

“你不让，我可动手了。”挡了他的去路，毛意思！

【哎呦喂，摔死人家了。】

墨二宝赤果着出现，软萌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六哥！】大眼睛望着江阔泛出惊喜，转而盯着苏暮言，一副奶凶的模样，【宿主，宝宝不准你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