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芳自然知道他所说的晚上的事情，她点点头，看见孙发财进去了，她开始收拾桌子了，杨大山看着她，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将她的手抓住了，说道：“春芳姐别收拾了，说说话吧，你晚上就要走了。”

“嗯，要走了。”杨小芳咬了咬嘴唇，眸子里涌起万分的不舍，幽怨的看了杨大山一眼，叹息一声在旁边坐了下来。

“准确吗？在哪儿检查的？”杨大山说着看着她的肚子。

杨小芳摸了一下，甜甜的一笑，眼神里带着憧憬，回应道：“走了很远，去的是县城呢，在这附近检查，自然是担心有人知道了说闲话，没有不透风的墙，老财也说了，这是为了孩子的将来着想，所以去县城的医院里，很快就有了结果了，明年这个时候该会吃东西了。”

杨大山愣了一下，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自己真的要昨爹了吗？可是却又是让孙发财抚养，长大了也许不会知道自己的亲爹是谁，杨大山自小就是孤儿，他最能够体会亲情的感受，他突然有点想要自私的将杨小芳留下来，可是他觉得那是不可能的。

“今天晚上就走呀？春芳姐你舍得吗？”杨大山不由问道。

杨小芳怔了怔，深情的看了杨大山一眼，摇摇头说道：“哪里能够舍得呢，舍不得这里的山水，也舍不得这里的人，更加舍得不的，就是你。”

杨大山一时间有点无言以对，他看见杨小芳的眼里闪动着泪光，眉眼间带着丝丝的哀怨和离愁，还有万般的不舍，他的心也跟着痛了一下，为了缓和气氛，他赶紧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事的，等俺有空，就去看你呗，这有什么舍不得的。”

“可是老财说，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去处，当然也包括你了。”杨小芳突然说道。

“啥，连俺都不说，这怎么可以呢，俺再怎么说也是孩子！”杨大山欲说还休，他觉得这句话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免得伤了感情。

“是呀，你是孩子的爹，可是你又不能是他的爹，如果你去看我们，到时候事情就会发展的不可收拾，万一被人猜疑的话，到时候大家都不好过的。”杨小芳担忧的说道。

杨大山听了觉得有道理，突然有点无奈了，是的，此刻他比任何的时候都无奈，就好像偷了谁的东西，就好像他对付女人的时候，下面突然不行了，那种感觉让人心里憋得特别的难受，他简直不知所措了。

“那你们到底要去哪里？万一俺想孩子了可咋办呢，万一哪天俺想见见你，去哪儿找你们呢？”杨大山不由焦急了起来。

“老财说过，不用你去找我们，等有机会我们会来找你，会约你见面。”杨小芳解释道。

杨大山觉得很是不痛快，说道：“这，这合适吗？俺怎么觉得！”

“你不必说了，大山，我很感谢你让我怀了你的孩子你知道吗？我更加感谢你曾经爱过我，而我，心里也一直会记着你的，不管在什么地方，我都会想到曾经我们在一起的开心欢乐，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杨小芳含情脉脉的望着杨大山，泪水模糊了双眼，哽咽道：“如果有一天，我想你了，我就会来看你的，不过你要清楚的一点是，这辈子，为了这孩子，为了老财，我们估计很难见面了，尤其你跟孩子之间，更加是没法见面了。”

这个事实是杨大山不想面对的，此刻杨小芳提了出来，他突然觉得很残酷，自己是有了孩子了，可是不能够抚养，也不能够见面，要见也是偷偷的见，他在想如果这孩子长大了，整天叫孙发财爸爸，他就有点不舒服了。

然而杨大山又暗自好笑，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代价吧，杨小芳本来是孙发财的女人，可是却跟自己在一起，而且孙发财是主动相让，原来凡事都是对立的。

杨大山曾经想过将来自己会有孩子，可是没有料到会是一个这样的方式，他觉得世事难料，但是看见杨小芳的样子，他什么都懂了，无奈也好，不舍也罢，都是自己的选择，既然当初选择了，就不要后悔，杨大山觉得自己会回味跟杨小芳的好，跟她的一点一滴，这个女人他觉得自己曾经爱过，以后不能爱了，也会很怀念的。

“大山，你知道吗，曾经我多么自私的想，如果这辈子跟着你多好呀，如果没有老财的话，我心甘情愿的做你的女人，哪怕没有任何的名分也是好的，我曾经想过以后就这样过了，可是人不能太自私了，老财对我很不错，我不能够辜负他，人生就是这样的无奈的，我觉得我爱过你，你对我好过，这些就足够了，谢谢你。”杨小芳泪眼模糊，凄美动人，她突然扑在了杨大山的怀里，抱的紧紧的。

杨大山也将她搂住了，他在她额头亲吻着，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这个自己曾经拥有的女人，将要带着自己的孩子，去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过日子了，而自己虽然不情愿，可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够接受这个事实，他突然觉得很是心痛。

“春芳姐，俺不会忘记你的，你一定要抽空回来找俺，不管任何时候，俺都会喜欢着你，你和老财哥好好的过日子吧，别的俺什么都放心，就是有一点，你们晚上的时候，肯定会不好过的，你可要忍耐着点。”杨大山由衷的说道。

杨小芳苦涩的笑了笑，她突然疯狂的吻了杨大山，好一会儿才松开他，动情的说道：“我多么想老财有你这样的身体，能够让我感到做女人的欢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等到了新的地方，我会想办法带他去治疗，他也存了不少的钱，应该够的。”

“但愿皇天不负有心人，但愿好人一生平安，但愿老财哥能够快点好起来，有他照顾你的生活，俺其实也很放心。”杨大山此时多么的想跟杨小芳再最后的爱一次，可是想到她怀孕了，不适合做那种事情，更何况，他此刻，跟孙发财的身体没有什么区别。

两个人就那么搂着，谁也不说话，好像一对情侣似的，杨小芳无所顾忌，也许她知道，就算是孙发财在这里，她也要搂着杨大山，因为她同时爱着两个男人，一个是心里，一个是因为道德和做人的原则。

直到杨大山的电话响了起来，两个人才发分开，杨大山接过电话，发现是柳小静打过来的，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她家里待客呀，他看了看时间，都快要两点了，虽然他很舍不得分开，可是却是逼不得已，毕竟应该过去那里。

“俺有事情，先走了，春芳姐，你记住俺的电话号码吧，想俺的时候，就给俺打电话，这是没有人会知道的。”杨大山站起身，抚摸这杨小芳的秀发说道。

“当然了，我会的，你也要注意身体，别为了挣钱太累着了，你将来肯定会有出息的，也许你有了本事，就什么都不怕了，我很期待有一天，我们的孩子能够和我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那是我最大的心愿。”杨小芳深情的说道。

杨大山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他在她并不凸起的肚子上摸了几下，似乎在恍惚间感受到了某种心跳，他知道这是错觉，可是他真希望看到那一天。

“这是一点心意，你们到了新地方，一切都要重新开始的，这个虽然不多，但是也用得着，要是有什么困难，立刻给俺打电话吧，俺会想办法解决的。”杨大山拿出了两万块钱来，他觉得这个对于自己的孩子来说，太少了点，虽然他很想亲自抚养，不过他不能打破这个约定，这是让他觉得无助的事情。

“我们不缺钱，老财存了很多，你留着做生意，我只要这就够了，将来等孩子长大了，我会告诉他，这是你爹给的，我会用这钱给他买礼物，送给他。”杨小芳说着抽出几百块钱。

杨大山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知道拗不过杨小芳的，但是让他什么都不做，他又觉得很不是滋味，他在身上摸了摸，什么纪念物都没有，除了他爹妈留给他的不值钱的玉坠，他扯下来放在杨小芳手里说道：“这个给孩子戴上吧，是个念想。”

说完杨大山觉得眼睛有点酸，他很少有这种感觉，好像是什么东西扯住了心，他不想回头去，真担心自己将杨小芳留下来，带着她跑了，违背了自己的诺言，辜负了孙发财。

“大山！”杨小芳突然很深情的喊了一声，小跑着过来，将杨大山抱的紧紧的，踮起脚尖和他缠绵的吻了好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他，她要永远记住这个男人，记住这种感觉，她就那样看着杨大山离开，最后眼睛花了，泪水像是断线的珠子，爱恨交织在一起。

杨大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杨小芳的，他觉得好像有东西被掏空了，先前他没有预料到会是这种结局，会是这种感受，他自嘲的笑着，不停的揪着头发，原来这世界上还会有这种情感，还会存在这种无奈的感受，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迷茫和无助，原来很多东西都是身不由己的。

这一刻杨大山明白了许多，这给他的人生好好的上了一课，以至于在将来的某一天，他再次想起的时候，依然是能够清晰的记得那种心痛的感受，这，也成为了他将来成功的一个巨大的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动力，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