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空无一人。
浑身鲜血的杀人魔面无表情, 俊美的脸上有戾气浮现。
江落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走了。
这样的表现,无疑一次肯定地告诉了池尤:你只是我利用的一个工具。
江落亲吻他,不是为了逃命, 不是为其他,只是为这样能陷害到池尤。
但池尤却浑然不知,饶有兴趣地接受了他的献吻,在江落推开他的时候还尤为不悦。不止将胆大包天的病人从电锯放走, 还毫无预备地做了他的替鬼。
他耍了个彻彻底底。
哪怕活着, 哪怕池家旁系欺辱时,池尤也没有这么憋屈的时候。
杀人魔咧起唇,是笑着,危险的气息却陡然浓重了起。
不做点什么, 他心中这股夹杂着滔天怒火后,不不白的欲望邪念就无法宣泄了。
利用了恶鬼,怎么能不付出代价?
杀人魔抬步,白大褂一角轻轻扬起。
他往江落的方向追去。
江落小心翼翼地着楼。
陆有一鬼本应该在六楼的尽头等着他, 但江落却没有看到他们。江落了解他们,他知道如果他们没出现,就代表着他们遭遇到了意外。
但这栋大楼里, 最难对付的无脸怪物已经交给了池尤,他们还能遇见什么危险呢?
不, 确实还有一个潜在的危险没有出现。
池家。
如果奇门遁甲的幻术是祁家的手段, 池家又用了什么手段?
陆有一鬼现在还安全吗?
江落刚刚还飞扬得要上天的心情不断沉, 担忧焦急升起。他一直到了四楼,眼前的医院场景忽然一变,变成了练习生宿舍大楼的样子。
幻术破了。
江落一愣,谁把幻术破了?
在这时, 江落踩到了一缕头发。
他低头一看,差点儿密密麻麻不断上涌的黑『色』发丝给弄得站立不稳。
这是什么玩意?!
江落拧眉,立刻退开,表情扭曲地盯着扭动着的头发丝。
他拿出火符,轻轻一抖,火符从上燃起,当江落想要将火符扔在头发上时,身后一道声音响起,“江落,不要!”
江落转头一看,叶寻陆有一气喘呼呼地跑到了他的面前。叶寻脸『色』煞白,陆有一则满头鲜血。江落他们的形象吓了一跳,及时停住手,“你们这是怎么了?”
“别烧,这是小粉的头发,小粉鬼埋在了头发面,”叶寻呼吸急促,“小粉把付媛儿吃了,身上长出了很多头发。”
“付媛儿?”这个久远的名字令江落眉头一皱,“付媛儿怎么会在这里?”
他记得清清楚楚,在云南比赛的第二,任务目标一就是找到付媛儿的身体。他们最终成功在办公室的墙内挖出付媛儿的身体后,便转道去找了王欣慧,但找到王欣慧回后,赛事方却通知他们,付媛儿的尸体他们拿走了。
陆有一虚弱地道:“不知道,但鬼说,付媛儿像是做成了傀儡。”
说起傀儡,江落第一个想到了池尤,但他转瞬白,付媛儿不是池尤的傀儡,而是池家的傀儡。
池家。
原在这里等着他们。
江落在心里冷笑一声,心道:“你的头怎么伤了,用符箓止血了吗?”
陆有一觉得自己约莫是有些缺血,脑子发晕,但还能坚持,“叶寻给我止血了,我还,先把鬼小粉找出吧。”
这道楼梯已经头发挤满,如果是人埋在其中,只有一个窒息而的结果。但鬼是活人,小粉是怨灵玩偶,陆有一叶寻虽然着急,但也不是很担忧。
江落问道:“小粉什么时候才能停?”
叶寻苦笑道:“我不知道。久的话,它的头发大概会将整栋大楼淹没。快的话,几分钟就以停止……但我应该有办法让它先停止,不,我要先回宿舍拿我的东西。”
如今幻术打破,即便叶寻有方法能让小粉停止生长头发,但这已经爬满了几层楼梯道的头发还是太怖,如果旁人看见,玄学界的存在就掩埋不去了。
更重要的是,六楼还有两个炸.弹般的危险存在,一个是池尤,一个是无脸怪物。每一个对普通人说,是极具灾难『性』的存在。
江落不犹豫,给导演打了电话。
很快,宿舍中的广播就响了起。
“紧急通知,练习生宿舍出现漏电情况,现已紧急断电。出于安全考虑,请练习生们现在离开宿舍,从东侧楼梯到宿舍楼前集合。我们将会为你们安排酒店住宿。重复通知一遍,请从东侧楼梯到楼集合,请各位练习生不要耽搁时间,五分钟内集合完毕……”
所有的练习生半夜喊醒,『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间,『摸』黑从右侧楼梯往走。
怨声载道中,有几个人惊呼一声,“卧槽,谁的假发扔地上了?”
“哈哈哈哈谁半夜还戴假发呢?”
“快走快走,别管了。”
五分钟后,大楼中恢复了寂静。
叶寻回宿舍找出行李箱,从里面找出一块方方的黄『色』的布。他回到楼梯口,试着在楼道中呼唤着小粉,了许久,头发堆底有了动静,兔子玩偶从里面爬出,全身上长满了头发,原本的爱模样现在看起却极为怖。
叶寻无奈地道:“叫你不要『乱』吃东西了。”
他拿出小刀切断小粉周身的头发,然后立刻拿出黄布包裹住了小粉,包裹在黄布中的小粉很快便平静了,头发团在黄布中无法生长。
叶寻解释道:“发为血余,肾其华在发。肾藏精,生殖,血、肾为水,头发为其精华,自然也属水。土克水,而黄是土的颜『色』,道家多用黄『色』,青『色』,便是代表草木自然『色』。我用黄布包住小粉,小粉的头发就长不出了。”
“我们赶快走。”江落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他无法确定无脸怪物池尤是否能打个平手,而谁又能胜出。
事实上,谁胜谁败对他不利,但江落余光一瞥,却看到陆有一蹲在头发堆旁发呆,他奇怪道,“陆有一,你在干什么?”
陆有一喃喃道:“江落,鬼还在头发里。”
江落沉默了。
陆有一突然晃悠了一,叶寻心里一惊,“陆有一?”
陆有一茫然地道:“哎呦我的头有点晕。”
话音未落,他已经眼睛一闭,倒头往前一栽!
江落及时伸出手,拽住了他,陆有一晕倒在他的身上,头顶的大洞血糊糊的骇人。
江落将陆有一扶起,脸『色』凝重,“叶寻,你先送陆有一去医院。我找鬼,找到后就去找你们汇合。”
叶寻:“江落,无脸怪物……”
“它已经解决了,”江落打断他的话,“快,你先带他走。”
叶寻定决心,“。”
月『色』从窗口如羽『毛』碎片般散落。
江落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等他们消失不见后,他心情压抑地收起脸上的神『色』,面无表情地朝着发堆扔出去了火符。
头发在一瞬间撩起了冲天大火。
江落不相信鬼会埋在头发底。
即便他埋在头发底,也有办法从底出。没道理陆有一以逃小粉的头发,活人却不以。
但如果鬼逃了出,却没有找他们,唯一的解释就是鬼不想找他们。
他恢复了记忆。
火符一烧而,在两侧墙面上留大火烧灼后的痕迹。江落站在楼梯边缘,垂眸看着方。
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
陆有一鬼在三楼中冲,鬼如果还在,就只会在三楼方。但如果鬼恢复了记忆,江落又何必去找他。
最终,江落还是踏阶梯,一脚踩在残留着黑灰的地面上。
“踢踏、踢踏。”
鞋跟撞在墙面上的声音从方传。
江落的脚步顿时定在了原地。
方的声音越越响亮。
江落呼吸轻轻,从扶手外往看。
他站在二楼的杀人魔对上了眼睛。
杀人魔似乎在故意等着江落发现自己,在江落看到他的一刻,他便『露』出一个冷森刺骨的笑容。
江落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站了起,他不敢置信地想,池尤这就打败无脸怪物找他了?!
池尤真的有这么强?
江落的血『液』流速变快,心跳变快。分不清其中是棋逢对手的兴奋激动还是恐怖害怕,他的气息稍稍急促了些,江落深深看了眼池尤,转身便跑了出去。
池尤抬步,不紧不慢地追去。
恶鬼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黑发青年。
其他所有的东西在池尤的眼中消失不见,他劈开江落上的楼梯道的门,毫不停息地继续追去。
某种躁动的情绪,一次沸腾了起。让怒火扭曲,另一种期待陡然高涨。
这种感觉,池尤曾经对江落升起的浓烈杀意何其相似,但又像不是同一种东西。
他要杀了江落吗?
不,池尤不觉得自己要杀了他。
有另外的办法,以比杀江落更能让江落知道错误,让他快速的愉悦起。
也更能平息池尤时暗『潮』涌动的内心。
但……是什么办法?
江落跑到了一楼,即将跑出大门时,身前的门一阵邪风吹得猛然闭。
“咣当”一声巨响,空『荡』的一楼内成了个封闭的空间。
池尤步伐优雅地走了最后一节台阶,步入了一楼大厅内。
江落转身看着他,输人不输阵。处在弱势,江落却姿态不低,“池尤,你竟然没。”
他双手环胸,游刃有余,挑眉奇道:“所以,你这是赶着告诉我于你的秘密?”
“如果是这样,真是不意思,很遗憾地告诉你,”他唇角慢吞吞挑起,“你要告诉我两条秘密了。”
江落没有在刻对池家升起必须灭了它的恨意。
当然,他这人睚眦必报,等他后从陆有一里了解到池家『操』纵付媛儿究竟做了什么事后,恨也不迟。
他在恶鬼玩一个时间差。
池尤古怪地笑了,“是啊,我要告诉你两个秘密。”
他一步步走上前,外表带的矜贵斯文处在崩坏的边缘。裂缝在他身上裂开,黑暗癫狂从中泄『露』,似岌岌危即将倒塌的高山。
池尤的相貌向很,在他后,面容覆盖的气甚至隐隐具有病态的病弱美感。鼻梁挺拔,双目含笑,俨然一副俊美温模样。
但时,池尤却像是要暴『露』本『性』,扭曲疯狂的气息浮现。
江落感到不妙。
池尤这是为他强吻,他陷害成了替鬼,所以恶心得发疯了?
在危机感的警铃,江落手腕晃动,十二道密文全部飞出,一鼓作气地朝池尤袭去!
池尤抬手,要拦十二道密文,但十二道密文却出其不意地在他身前凝成了两条锁链,缠绕在他的手腕上,飞速向后拉去。
池尤锁在了原地,双手大张向后。
他攥了攥拳头,右手往前拉动了分毫。两股锁链瞬间又变成了一股,用全部的力量攥住了池尤的右手。
池尤这次完全挣脱不开了,他禁锢在了原地。
恶鬼回头看了眼金『色』锁链,收回头,似笑非笑地看向黑发青年。
黑发青年谨慎地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道:“说吧,于你的两个秘密。”
恶鬼『露』出从容的笑,极其具有欺骗『性』,“你走近一些。”
江落老神在在地站着不动,池尤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变得意味深长,“怕了?”
“激将法对我说没有用,”江落嗤笑一声,但确定符文将池尤束缚得结结实实后,他还是往前走了几步,“不看在你怜的份上,这就算了。了,你以说了。”
他对池尤的秘密实在太奇了。
每一个,所有的,他想要知道,了解得清清楚楚。
这种太偏执的想法让江落的每一脚似踩在锐利的刀尖上,每一步充满着战栗似的危险,又极其吸引着他。
“第一个秘密,”恶鬼声音低沉,“你想要听哪方面的?”
江落道:“你。”
恶鬼恍然大悟一般地道:“哦,我。”
“我的秘密,就多了,”恶鬼笑了笑,他的余光从金『色』锁链上一闪而,“我的身上背负着一条诅咒。”
江落等了等,却没等到文,他的眉头抽了抽,“就这?”
池尤挑眉,“剩的话,就是第二条秘密的内容了。”
江落气笑了,他气笑肉不笑地道:“池尤,不愧是你,一条秘密分成两条说,你怎么不一个字算一条秘密?”
池尤道:“你离我更近一些,近到让我高兴,我就将剩的话全部告诉你。”
江落心里像有猫爪子在疯狂地挠着,他『舔』『舔』嘴唇,抬眸,却发现池尤别有意味地看着他。
他霎时间想起了唇上还有池尤口水的事,江落僵硬地收回舌头,冷冷道:“你这么看着我,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
池尤闷笑,“别这么凶。”
江落看他这个样子,就越发觉得烦躁。他为了让池尤无脸怪物对上,还强行吻了池尤。
结果呢,池尤轻而易举地对付了无脸怪物,又次追了上。虽然江落早就做池尤能打败无脸怪物的准备,但他万万没想到池尤能这么轻松这么快。
这让江落有一种自己亏大了的感觉。
更让他胆寒的是,池尤难道就没有弱点吗?
他深呼吸一口气,又往前走了两步,语气淬着冰,“说。”
他恶鬼间的距离近了。
近到在月光,恶鬼以看清楚他的每一个神『色』。
淡淡的月光如玉,打在江落的侧脸上,从他饱满的额头向,勾勒出眼尾、鼻尖,才恶鬼亲吻的唇珠。
高光一般,顷刻在黑发青年身上点了重中重的一笔。让黑发青年鲜活而真实,富有暗中流动的,如浮尘长河一般的生命力。
池尤的目光漫不经心,他的脸上挂着笑容,像这个秘密对他无紧要一般,“这个诅咒,每一个池家嫡系有,他限制着我们,”他散漫而随意地道:“不能伤害池家的旁系。”
江落一愣,若有所思。
怪不得。
“这算是一个,一个?”江落更加心痒难耐了。
池尤却反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江落顿了顿,缓慢地道:“你有弱点吗?”
这个问题问出口,江落的心跳也跟着快速跳动了起。
没有人会愿意告诉别人自己的弱点是什么,但江落宁愿池尤说一句“无奉告”,也不想从恶鬼的嘴里听到一句“没有”。
恶鬼惊讶地挑挑眉,意味不地道:“不错,这是个问题。”
江落不由上前一步,“到底有没有。”
“当然是,”恶鬼的尾音忽然扬了起,“先让我高兴说。”
他金『色』锁链捆绑住的右臂用力一扭,右手臂竟然生生扭曲到了一个恐怖的弧度,一瞬,池尤把自己的右手臂当着江落的面给绞断了。
没法挣脱十二符文,就砍掉手。江落的脸上,溅上了一道从恶鬼的断臂中流出的黑『色』的鲜血。
江落愣住了。
在这一刻,他大脑空白,怔怔地看着恶鬼捂着右臂断裂开的地方,愉悦笑着走到了他的面前。
第一个想法后知后觉地冒出。
恶鬼也有鲜血吗?
池尤低着头,松开染满右臂伤口的左手,在江落的脸侧抚『摸』着。
森寒的阴冷气息从皮肉窜进骨髓。
“我很不高兴,”池尤缓缓道,“你让我成了替鬼,用了这种办法耍了我。”
鲜血沾满了江落的脸庞,从江落的眼旁滴落,江落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池尤的眼神冰冷怖,“你做的事,真让我想要一口口把你吞吃入腹。既然如,就用你的方法,让我愉快起吧。”
话落,他的左手抬起了江落的巴,倏地阴狠吻了上去。
他的吻不是吻,而是野兽恶鬼吞食猎物的撕咬。血腥、争执、鬼气森森,没有柔情也没有缠绵,却让人喘息,让人有种会吞噬掉、一口口吃掉的恐惧与惊悚。
江落的唇他咬出了血,疼得厉害。
黑发青年的眼神重变得凌厉起,他伸出手,十二道符文一跑到他的手中化成匕首,他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插』入到了池尤的身体中。
恶鬼恍然未觉,半分没有退开,反倒惩罚一般,咬弄江落嘴唇的动作越发狠辣冷酷,江落的呼吸染上了怒火的急促,他同样用力地咬了牙。
却差点儿池尤的嘴唇给崩坏了牙。
『操』。
妈的。
硬。
江落呼吸一滞,手中的匕首捅得更深,另外的十一道符文缠绕住了恶鬼的脖颈,努力将他拉走远离江落。
恶鬼终于抬起了头。
他的唇『色』猩红,伸出舌头『舔』走了唇上的鲜血,笑着道:“啊,我的心情了不少。”
江落脸『色』铁青,阴晴不定地看着他。
独臂的恶鬼次抬手,轻轻擦他湿润透亮的嘴唇,“我当然有弱点了。”
“比如你的阴阳环,”他漫不经心地道,“比如……”
危险裹着黏稠的暧昧糖浆,“你让我分心的亲吻。”
黑雾升起,缓缓包裹住池尤,他自己扭断了的右臂同样黑雾裹了起。池尤俯视着江落,本戏耍后骤然升起的怒火浓厚的杀意,却在这时,陡然加上了另外一种错『乱』无章、晦暗不的欲望。
池尤不白这代表着什么。
但他总能在江落身上得到答案。
池尤意味深长地看了江落最后一眼,黑雾一起消失不见。
江落黑着脸擦着唇,火冒三丈。
池尤这是在干什么?
故意用他的方式恶心他?
江落总觉得有些不对,他擦着嘴唇的动作顿了顿。
但比这更重要的,是池尤所说的句“我当然有弱点了”的话。
池尤的弱点到底是什么?
池尤在六楼中出现。
他轻轻地哼着歌,这首歌仍是他后第一次见到江落时江落在嘴中哼的首歌。欢快的曲调在他嘴中却阴森莫名,黑雾裹着断臂贴在他的伤口处,手臂复原间,钻心刺骨的疼痛从骨髓刺入皮肉。
这样的痛甚至作用在了灵魂层面,但池尤却像感觉不到一般,他面带奇异的微笑,心情是肉眼见的。
滕毕从黑暗中走了出,拘谨道:“人。”
“滕毕,”池尤笑着道,“我很久没见到你了。”
滕毕抿唇,“是。”
黑暗中,手臂血肉生长的声音如在耳旁。哪怕是神像的石头身体,在活了后,也有了血肉,有了感知疼痛。
滕毕曾经体会这样的痛,如果不是他在失忆时体会了一次黑雾侵入皮肉的痛苦,他恐怕也只会从人的表情上,以为人感觉不到痛。
池尤问道:“人类生活在一起的感觉如何?”
滕毕想起了些身为鬼时的记忆,他低头,违心地道:“不如何。”
“你还要多忍耐一阵子了,”池尤的手臂接了,他慢慢扭动着右手,握了握拳头,“后,你就潜伏在他们的队伍中。”
滕毕一愣,“人?”
池尤道:“他们叫你‘鬼’,不错的名字。既然如,你就地扮演‘鬼’这个角『色』。”
恶鬼的眼中一闪,道:“替我看着……江落。”
江落缓了许久,才平复了心情。
但他的表情还是很难看,江落打开门,打算直接离开这里,但背后突然传了鬼的声音。
鬼道:“江落?”
江落回头一看,鬼从廊道中走了出,他手里拿着大刀,道:“我去拿了我的武器,他们人呢?”
没想到鬼还没恢复原样,江落说不出是喜悦还是失望,他“啧”了一声,朝鬼招招手,“走,他们去医院了。”
鬼语气一提,“医院?”
“陆有一受伤了,”江落说话间,还能感受到另外一个柔软又坚硬的舌头侵入的难受,他狠狠皱起眉,对这里产生了阴影,“出去说。”
滕毕从阴影中走出,隐藏住了不自在的神情。但看清江落的模样后,却怔了怔,不由道:“你的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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