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那日又问我：“你到终南山多久了？”

“几个月，不到半年。”

“你身上……没看出终南派的半点招式来。”老道迟疑说，他摸着胡须沉思着，自言自语道：“也对，你出的任何一招皆是来源本能，没有一丝技巧，却最为奏效，就如老虎之凶猛出自它的本能。”

“嗯。”我望着近处一棵树上站在窝边的雏鸟说道。虽说是雏鸟，可体型却比成鸟大不少，但它之所以是雏鸟，是因为它有翅却不会飞。雏鸟站在窝边跃跃欲试，不断伸展双翅向下挥动着。每当我以为它要飞下来时它却只是做做样子，或许是内心怀有恐惧。

它尝试多次后，向鸟窝的更边缘处挪动，桔红色的小爪子紧紧抓住树枝和杂草做的窝，嘴巴没有规律的张开叫着，可能是给自己打气。它的翅膀越张越大，上下扇动的幅度也更加猛烈，当我觉得终于要看见它飞翔时——老道却用双手扶着我肩头把我调个向，指着一个方向说：“看见了吗，那根野菜，拔了，煮汤很香的。”

我顿时无语。

再次转头看向雏鸟时，发现只剩光零零一个窝杵在枝头。

当我察觉体内经气畅通无阻、腰间的伤口已愈合时，我明白我是时候该走了。

临走时我对老道道谢，老道躺在躺椅上抬眼看我一样，毫不在意的说：“差不多了。”

随后他垂下眼皮又说：“以后出去不要说你是我徒弟。”

“你也没教我什么啊。”我立马说道。

“不消徒孙。”老道平静的说着，闭眼休息了。

我心中还有疑惑，便问：“你之前是不是见过我？或者跟踪过？”

老道不语，像是睡着了。

于是我转身离开。

施韵，我来了。我心想着，步伐愈快，心情十分毛躁：怎么还有这么远。

路上遇到一伙土匪，他们几人骑着马挥着刀堵住我的路。

我看见他们顿时乐了，然后就骑马奔向醉梦楼。

直至晚上才到醉梦楼前，这里依旧灯火辉煌酒色生香，好像之前发生的事情从未发生过，我从未来闹过一样。

我跨步走进，还没走几步便被两名壮汉拦住，说：“滚。”

“滚。”我也说。

“扑通。”他们两个同时倒下，我拍拍手，觉得醉梦楼花钱雇这些人简直是浪费钱财，还不如找几个亡命徒蹲在门口，外人一看那副凶神恶煞样便不敢进来造次。

我走到一张桌子旁，弯腰轻声道：“不好意思。”随后一掌将桌子劈为两半，接着走向另一张桌子。

楼内的宾客皆慌忙逃窜，还有裤子都没提上去被绊倒爬着离开的。

在众多女子的尖叫中我似乎听到有人说：“又是他！这个恶棍！”

连劈几张桌子后醉梦楼老板都没出来，我便笑着说：“看来礼不够大啊，还不出来接客。”

我走到一个要两人才能围抱的柱子旁，深有感触的抚摸着，看着离我足有一丈远的壮汉们说：“这柱子，能承多重的楼啊？”

话音未落，老板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大喊：“手下留情，少侠，你要是寻仇就杀了我吧，不要毁了醉梦楼，它可是我一辈子的心血啊！”

“把人交出来。”我淡淡道。

“施……韵？她不在这啊。”

我手掌发力，在木柱上留下一个手印。

老板急忙解释：“真的不在，她自从被您带走后就没回来，是……是他们不放人。”

“他们，在哪？”

“城郊东口。”

“别说是我说的。”

老板又补充道：“您最好把他们全杀了，不然他们会回来找我麻烦的。”

“我很斯文，从不杀生。”说完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