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扔掉修眉刀。

孩子是她唯一的筹码，她不能伤害自己。

不能伤害孩子……

孩子还不到三个月，等宝宝稳定之后，她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的。

——

“解释。”

深夜，永合庄园内灯火通明。

盛老太太闹了许久，盛父受不了母亲的唠叨，回来给她报平安。

刚准备离开，盛西舫回来了。

此刻，父子俩隔着一张书桌，对面而立。

盛父低头看着桌上的检查报告，最后的结论赫然明显：亲子关系不成立。

“她是谁的孩子？”

“我的。”

“那我不是你亲生的？”盛西舫眼底凉薄，“那我走？”

盛父拿起报告，很快撕碎。

碎纸被他放进了裤兜中。

盛西舫冷冷的说，“现在整个商江市都在讨论，我们父子俩合伙害死了你的妻子，因为你的话，盛家旗下的公司股价下跌了七个点，难道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

这么多年对他和缓缓不管不问，他已经习惯了。

对公司不管不问，也无所谓。

但是这种事，居然瞒了他20年。

盛父身体一低，坐在皮椅上。

书桌上的光照着他。

他低头，双手撑着额头，挡住大半脸。

盛西舫也不急。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我可以等，等你想起来。”

他舒适的靠着，“今晚，我要答案。”

书房里安静下来。

窗外的弯月孤零零的挂在夜空中，落地窗映出的幽深的夜景。

整个庄园静谧的能听见外面的蝉鸣，鸟叫。

以前华榕和宋芯蕊是闺中密友好友。

他和燕南回的关系也不错。

他们两对情侣当时在商江，也算得上是神仙眷侣。

然而后来一切都变了。

燕南回变得风流成性，华榕和他离了婚。

而他和宋芯蕊因为工作，聚少离多，关系疏远。

是他的错。

导致宋芯蕊自杀。

甚至给他造成了至今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他有愧，所以不敢面对他当时那张幼小的脸，还有脸上那冷漠的表情。

他选择了逃避。

华榕离婚后，大多数时间生活在国外，很少回国。

他某次从国外回来后，她来找了他。

说她怀孕了。

当时那个年代，未婚生育，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尤其是华榕那样的身份。

他们达成了合作，表面夫妻而已。

华榕从来没有提过缓缓的爸爸是谁，好像很避讳。

生了缓缓，她就再也不出国了，在家里陪缓缓。

直到缓缓三岁时，她意外去世。

盛父几乎从喉间挤出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恭喜你，喜当爹。”

他居然不知道。

盛父抬眸，“西舫，我始终爱的是你母亲，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闭嘴！”

盛西舫起身，眼底瞬间冷下来，“你不配提她。”

强大的气场，危险的气息。

他这样对自己的父亲。

“她是我的妻子，我为什么不配提她？”盛父也起身。

两人依旧隔着书桌对峙。

“她误会我了，我没有出轨，我从来没有出轨！”盛父搭在桌上的手握着拳，“西舫，我爱她，我很爱她，我恨不得马上就去陪她……”

盛西舫声音凉凉的，“去吧。”

为什么不去？

想去就去，不用给他说。

他身为儿子，一定会给他收尸。

但是绝不会把他们合葬。

甚至会让他们的墓地隔得很远。

让他只能看着妈妈，却永远无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