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重重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哎呦,你这日后还能找到好主子,啊。”
梧桐哭得说话都哽咽了,道:“可是,若不是你说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我家主子又怎会暗害余夫人,到头来,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假山后的苏锦棠一愣,细细回想着那句“太子的意思”,也就是说,戚景兮害余婉宁,是秦渊的意思?
“哎呦,小祖宗,你可小声些,这话被旁人听去了,我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常青说着,用手里的拂尘轻轻敲了一下梧桐的额头。
继而又道:“虽说那余夫人已生了太子的第一子,但她出身低贱,是个当奴才的命,咱们太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皇子的生母怎能是个奴才。”
“所以,就借我们主子的手害了余夫人?我们主子虽是爱争风吃醋,却也从未做过害人之事,此番竟将我家主子遣送母家,何等屈辱。”梧桐哭得不行,心中一想到自家主子戚景兮便也替她难过。
常青象征性地拍了拍梧桐的肩,道:“主子的事情,咱们做奴才的,怎么干涉得了,眼下你还在东宫,我会为你另寻一件好差事的。”
“好,谢谢常青公公。”梧桐说着,朝常青行了个礼,便匆匆离开了。
常青也转身进了长廊,消失在苏锦棠的视线里。
苏锦棠怔在那里,久久不能平复,她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也都是秦渊的意思。
“主子,走吧。”鸢儿小心翼翼地来扶她。
行在小路上,清冷的月光洒下来,地上一片苍白,她心中也凄凉无比。
她没有想到过,秦渊,高高在上的太子,会对一个为他生过孩子的女人这般嫌恶,更是处心积虑地算计了她,使她再不能生育。
这次事件自始至终,都没有危及到秦渊的利益,余夫人再不能生育,烟儿被用刑致死,戚景兮被遣送母家,顾云裳伤心难过……这一切也都是秦渊造成的。
其心之狠,深不可测。
“月见,鸢儿,你们说,这世间男子,都是这样的薄情人吗?”苏锦棠轻轻开口,眼里却染上了一层水雾。
她又想起了母亲,母亲是一个艺妓,纵然是为高高在上的闫公侯大人生了孩子,却不能进府,直至死后才以侍妾的身份草草葬了,凄惨无比。
许是这世间男子便是这般薄情吧,即便无情分,却还是会互相算计。
“别的男子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颜公子是个极好的人,知书达礼,为人也宽仁。”鸢儿想到颜卿尘,眼里都像挂满了星星。
苏锦棠平复情绪,鸢儿的话提醒了她,她该继续做些口脂交给颜卿尘,而不是在此处感叹伤怀。
“太子妃那些酒盏花如何了?”苏锦棠平静地问道。
月见答道:“主子,那些花放了几日,已凋零了大半,想来是不能做口脂了。”
“那,可有哪里能找到酒盏花的花种,去买些我自己回来种。”苏锦棠不好意思去再找顾云裳讨要这些花朵,只得这样道。
鸢儿皱着眉想到什么,道:“那日奴婢去花市,没找到这种花,但是和颜公子回去时,似乎见到一大户人家的院里有这种花,好像是,许崇元副将。”
苏锦棠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细想之下才想起,许崇元是那日在元宵家宴上请人奏乐的,乐曲名叫《云裳羽衣曲》,也是顾云裳弹奏过的曲子。
弹奏过同样的曲子,又栽种了同样的酒盏花,这让苏锦棠不得不怀疑他们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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