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秦渊便在朝堂上宣布道：“先太子妃顾氏端庄贤淑，仰承皇太后慈谕，册封顾氏为皇后，谥号端舒。”

端舒皇后，一听便知是位端庄的皇后。

但苏锦棠明白秦渊的真正意思，虽和了她的意思追封了顾云裳，但却未将顾云裳迁入泱国帝陵中随葬，足以便可见他终究还是不喜顾云裳的。

顾云裳心中恋慕的人也不是秦渊，秦渊又怎会与她有多少情意呢。

苏锦棠倚在栖鸾宫正殿的窗前，看着窗外日影西斜，隐隐可见这宫里的红墙绿瓦，一时间竟觉得有些迷茫，不知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好是坏了。

“鸢儿，你说，若是端舒皇后泉下有知，会不会怪我？”苏锦棠回头看向正从外面捧了一碟姜香梅子回来的鸢儿。

鸢儿先是一怔，随即将那一碟梅子放在桌上，沉思片刻，道：“奴婢以为，主子给陛下的建议没错。”

苏锦棠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鸢儿继续道：“端舒皇后生前，一直与主子亲如姐妹，如今人走了，主子为端舒皇后求得一个国母的名分，端舒皇后定会明白您的心意的。”

“是这样说没错，可是......”苏锦棠转念一想又觉得心中委实不太舒服，“端舒皇后本就不喜在皇家，如今多了个皇后的名分，只怕她在九泉之下难以安心。”

她心中觉得有些悔恨，虽然秦渊给了顾云裳莫大的名分，但是顾云裳即便是不在了，想必心中念着的还是她的少年郎，而并不是当今的新帝。

“可是端舒皇后说到底也还是自由的，她的陵寝并未被迁入皇家帝陵随葬，她还是拥有她独立的园寝，主子不必自责，端舒皇后定会念起您的好，在天上保佑您和小皇子的。”鸢儿缓缓开口道。

这话倒是让苏锦棠的心中有了一丝慰藉，她庆幸秦渊没有下令将顾云裳迁至自己的帝陵来，这样一来，顾云裳便是自己独立园寝，也不必顶着皇后的名分与自己不相爱的男子生同衾死同穴，也算是个好结局了。

鸢儿静静立在一旁，看着苏锦棠眉宇间似有愁绪，便跪在地上替她捏着腿道：“主子，马上就是新年了，您莫要这样愁眉不展的。”

苏锦棠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低头看向自己已经十分明显的肚子，不禁有些暗暗失神。

是啊，快到新年了，这还是她在泱国过的第一个新年。

“鸢儿，你最近出趟宫，替我捎些东西给卿尘吧。”苏锦棠缓缓道。

鸢儿闻言，眼里多了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情愫，还是很快反应过来，道：“是。”

“卿尘可知道我已经进了宫？”苏锦棠问道，好看的眉眼中一片苍凉。

“颜公子自然是知道的，这才与奴婢说让奴婢回来继续侍奉主子，他也知道......主子是要做娘亲的人了。”鸢儿小心翼翼道。

苏锦棠一怔，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酸楚，她也知道颜卿尘对她的情意，只是她已是当今圣上的容妃，想必颜卿尘也该对她断了念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