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傍晚,墨厌实在担心主子不吃不喝不歇息熬坏了身子,便自作主张独自潜去将军府去找邬涤救命,不料惊见四皇子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大摇大摆进了将军府。
墨厌有心走近探听,又碍于将军府周围不少精明强干的侍卫,只能躲避起来等待时机。谁知不多时就见四皇子与郑凡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墨厌潜入邬涤院内看到漆黑一片,也闻不到任何药味,听不到丝毫动静,没人在。墨厌府里东躲西藏转悠了一圈,听不到邬涤的存在,便满心苦闷的回了宅子。
墨厌将情况禀报给主子,见主子无声无息一动不动,他心疼的不行,“主子,邬涤估计又不知道死哪里鬼混去了,看样子四殿下也在找他。主子,您吃饭歇息吧,要不然邬涤过来看到您累垮了身子,他定会不高兴……说不准会气得走掉。”墨厌有心弄点儿蒙汗药伺候主子……
深夜不在府里?莫不是又去花天酒地去了?褚江拓浑身麻木眼皮干涩面色苍白,仍旧执着邬涤何在。
最终,熬到午夜时分,墨厌斗胆真将主子迷晕了去,然后冷汗淋漓地将主子安置在榻,摆出主子平日里安稳睡觉的姿势……
帮主子掖紧棉被,墨厌边打理暖炉边祈祷邬涤赶紧出现,要不然主子醒来定会剥了他的人皮。
大将军府内,梁齐眉盯着那张纸条凝眉出神,“娘亲,请恕孩儿不孝不辞而别去探望师傅,孩儿定会在年前赶回来。娘亲保重,勿念。”落款是:邬涤。
“娘!人家在跟你说话呢!我就说邬涤一心惦记着那深山老林里的道士!根本没把咱们当一家人!”邬曦儿坐在一旁愤愤不平嚷嚷。
“闭嘴!邬曦儿!看看这副尖酸刻薄的德行!为娘的平日里教你的三德五常都学哪里去了?!”梁齐眉怒不可遏的斥责。
“娘!你也和爹爹、大哥他们一样偏心邬涤那个小人!你们就与邬涤过活吧!我走还不行吗!”邬曦儿带着哭音嚷嚷完跑走,空留梁齐眉愁愤又无奈。
邬涤是钻空子偷偷出京的,没有马、车,只能背着棉被,挎着沉重的包袱徒步赶路,眼巴巴的瞭着枯黄荒凉的前路、后路,盼着再能有打马的经过拯救一下她。
邬涤刚想抱怨这京城附近竟会如此冷清无人,就听到身后一阵欢快的马蹄声逼近。她赶紧停下脚步想好馊主意酝酿一下情绪,才哭丧着脸回头朝骑马而来之人望去。
邬涤撅起嘴将要吼出声的话,在看清来人容貌后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险些将自己噎死。看着一本正经停马下来的蓝衣男子,她有种时光倒流的恍惚。
“邬公子这是要去往何处?”柳钦自然而然道。
“……”看着他那副平静如水的模样,邬涤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青焱山。柳公子貌似时常路经此地。”而且还总是骑马独行。
“邬公子可是要借马?”柳钦点点头又问道。
“……”惹得邬涤有些窘迫尴尬,这也太贴心了,“我出京急,没顾来备马……”邬涤理由蹩脚,话未了就见柳钦上来一步将马缰绳干脆利落地塞进了她手中。
“马借给你,邬公子请上马,路上多提防。”柳钦一句话将邬涤要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这是迫不及待撵人呐?邬涤心想也难怪人家烦她,便摸了摸鼻尖道谢的话也没好意思说出口,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寒风划得脸皮有些疼,邬涤仍旧不减马速,刚想着有必要蒙块面巾御寒,就听见一阵狂乱的马蹄声迎面而来。她下意识打马偏离官道,躲进树木林下马蹲着暗自观察,很快看到一批人马呼啸而过……个个蒙着黑色面巾。
那是去京城的方向,邬涤蹙眉担忧不已。这批人来势汹汹足有百余人,绝对个个身手不凡。会是冲谁而去的?想到娘亲独自守着将军府一大家子,她实在放不下心,便调转马头往回返。
邬涤一路追赶在尘土飞扬弥漫中逐渐心生怒气,降了马速用匕首割一块袍布遮了面,继续马不停蹄紧追而去。
约两刻钟后,邬涤紧急勒住缰绳在马儿嘶吼声中停了下来,望着远处刚展开激烈的混战,她紧急从乌烟瘴气的拼杀中分辨两批人的来路。
突然一抹蓝闯入邬涤视野格外显眼,见他以一当十在混战中打头阵,却也因为寡不敌众应付的很是吃力。
她动作比想法更快一步便打马冲了过去,挥着长笛闯开一条血路为那蓝衣男子解围。敌军虽然都是使剑,邬涤还是很快从其武功路数中发觉了什么。
“你就不能多带些人手吗?!”以一敌十的阵势应接不暇很是恼人,邬涤冲靠过来的柳钦翻白眼道。
“在下府中的大厨都用上了只有这些。”柳钦抹了把脸上的血迹一本正经回道。
眼看敌方难缠一时半会儿难以平息,邬涤很担心弄脏了自己的包袱,“还等甚,打不过就赶紧跑啊!”真是呆子!
柳钦一脚踹飞一个敌人,飞身而起毫不犹豫落在邬涤身后,双臂探到邬涤身前一把揪紧缰绳打马直冲出敌军的包围,脱离官道往南飞奔而去。
邬涤顾不得矫情男女授受不亲,死死抓着自己两大包袱随着熟悉的陌生人策马颠簸。她注意到那批人多数紧追而来,有少数去了京城方向。
二人东躲西藏好不容易甩掉追杀,刚想找僻静地儿下马歇息,不料马儿刚发出嘶吼声的同时,连人带马便迅速坠陷而下。
一阵浓烈的尘土呛得人看不清周边状况,邬涤抓着两大包不肯松手,便错过了时机,只能双双落入……陷阱。
邬涤离开扑腾挣扎的马儿,抓着两大包吐掉嘴里的沙土一个劲儿咳嗽。柳钦捂嘴咳嗽几声站起来拂去身上的尘土,看着一身狼狈的邬涤,嘴角微微勾起轻浅的笑意。
“那些人是什么来路?为何追杀你?”抖了抖包袱上的泥土,邬涤扯掉蒙面的袍布瞅着似乎纤尘不染的某人语气不太好道。
“在下属实不知,邬公子确定他们追杀的是我而不是你吗?”抬头朝上望去,见是窄口陷阱,竟有十多丈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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