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鸡,赶紧滚,不要打扰我逛灯会。”邬涤虚弱无力,连骂人的力气也使不出来。见他任性不管不顾那条伤着的手臂,她气愤到放弃再管他死活。
听着她软绵绵的话,褚名宽忽然没了斗气的狠劲儿,只对她充满担忧,“我陪你逛。”他绕开褚江拓几步过去从郑凡手里抓过拉绳,牵着那头肥猪等邬涤行动。
旁观的邬曦儿难以置信地看着滑稽的一幕,她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要不然就是邬涤下了什么迷魂术,才使得堂堂皇子们如此迁就…宠爱!他!对!是宠爱!!
“邬涤他是男子!!”邬曦儿突然嘶吼出这么一句来,还带着刺耳的破音,却让几人没觉得莫名其妙,反而各有各的阴沉与心事翻涌。
“邬小姐,请注意你的身份、仪态!”褚名宽担心引起注意给邬涤招惹是非,面色冷煞警告一句。
“……”面对皇权,邬曦儿敢怒不敢言,只得福了福身子含愤离去。
邬涤也没力气多磨嘴,与褚江拓并肩而行往最热闹的地方凑去。
驻足热闹的人群外,邬涤伸长脖子瞅着台上那些才子佳人切磋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看着一排貌美娇羞的佳人与另一排风流倜傥的才子相对眉来眼去,邬涤笑得津津有味。
“好看?”褚名宽凑近她沉闷开口,眼角余光似刀剑朝她身侧某人直砍。
“你说他们当中可会有因此结成良缘双宿双飞的?”邬涤是在潜心欣赏这些男女春心萌动的姿态,觉得十分有趣。
“……大有可能。”褚名宽霎时明白了她看热闹的点,不禁也来了兴趣,“你且等着瞧好。”说完就挤进人群……牵着那头肥猪,被挤到的人群一阵骚动抱怨,但也不得不让开一条路。
故而,邬涤就眼瞅着某人牵着那头猪大摇大摆走上了中间的高台,大言不惭傲娇道,“我挑战他们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说完还用那只握着拉猪绳的手,指着两排人转了一圈。
好大的口气!台上变得鸦雀无声,众位才子佳人齐刷刷打量这位狂傲的绯衣锦袍男子,身量高大挺拔,肤白貌美唇红齿白……一只手臂吊在脖子上,另一只手里用绳子牵着一头肥硕无比的大白猪……除了样貌绝色,其他…真没眼看。
“噗嗤!哈哈哈…”邬涤忍不住笑出声,跟着台下一阵哄笑声。褚名宽却清晰地捕捉到她的声音,扭头冲他投以勾魂摄魄一笑。只勾走了陌生人的魂,邬涤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人群中郑凡遮了遮眼睛,无奈尽量靠近任性胡闹的主子以防意外。
“大美人儿,你看他那副骚气样儿,真搞笑,哈哈…”邬涤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觉得那头猪简直太淡定了!站在台上那么傲娇无惧地扫视台下众人,和褚名宽绝配。
见她难得如此开怀,褚江拓缓和了紧绷的面色,默默抬手……握上了她冰凉刺骨的小手,“很冷?”记得以前她的手总是温热的,为何最近却比他的手更寒凉。
邬涤笑意微顿,抬眸笑着冲他点点头,“嗯,有点冷,不碍事。”眼神又转回台上去瞅褚名宽还有什么骚操作。
褚江拓下意识去解披风,摸到领口才想起来乔装打扮出来没系披风,只得靠近她尽量为她遮挡清冷的凉风。
于是,邬涤头一回亲眼见识到了褚名宽如此傲娇的底气从何而来,原来,不只是因为他的皇子身份,还因为他有异于常人的精绝才华。
褚名宽夺得头筹之后牵着那头猪肥猪第一时间来找邬涤,“怎么样?爷厉害吧?”快夸我,快夸我!
“嗯,你爹将你培养的真不赖。”除了无心皇位,才艺、武功都样样了不得。邬涤这话刚出口,就感觉被握着的手骨一紧一痛,扭头看到……她家大美人儿的后脑勺,知道他心里一定很受伤,邬涤顿时心疼得不得了。
郑凡为主子挡开那些暗送秋波的佳人们跟过来,想替主子牵着那头肥猪,却被主子一甩手狠狠拒绝。
“这个给你。”褚名宽见某人气着了,他更得意,又将赢来的银票塞给邬涤。
“给我作甚,我又不是你家账房先生。”邬涤一脸嫌弃丢给他。
“就当我这些天在你那儿的食宿费。”褚名宽再次将银票塞她手中。
“啧啧,难得你能自觉一回。”邬涤讽刺一句转身将银票丢给郑凡,“你拿着,回头记得交给赶车的采买食材用。”不要白不要,不能总花她家大美人儿的银子。
见她仍旧面色苍白,但说话有力气了不少,褚名宽微微安心下来,“还想去哪里逛?”我陪你。
邬涤一把推开他凑近的脸,翻白眼的瞬间扫见人群中有熟悉的人影,光线昏暗再加上距离有些远她没看太清楚,眨了眨眼重新去确认,却再也搜寻不到……谢垕!
“大美人儿,我们回吧?”她很担心出意外。虽然眼前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繁荣景象,可总是隐隐觉得心神不宁,身处闹市中也无法冲淡那种莫名的危迫感。
察觉到她手下的不安,褚江拓不再负气,顺了她的意动身往回走。
褚名宽追上来猛不防打开二人相牵的手,不怕死地拉着哼哼唧唧的肥猪挤入两人中间并排排走……
郑凡紧握着那张银票跟随其后,路过看到有卖夹肉馍、烤地瓜的,以最快的速度买了现成的带走。
宅院门口,邬涤毫不客气将一路牵猪护送回来的某人挡在门外,“红毛鸡,请高抬贵脚,滚。”她不想再被他爹借题发挥治罪。
褚名宽气结,又硬来不得,“我手臂这两日痛的厉害,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要废了?”只能装可怜。
“宫里那么多太医都医治不了你?那说明你已经无药可救了,滚。”邬涤转身关门,不料他插一脚进来不肯罢休与她较劲儿。
“邬公子,我家主子那日与皇上起了冲突,皇上一气之下便说不再管我家主子的死活。老太医们都怕被殃及就告病装起了缩头乌龟。那些个年轻太医对于如此严重的骨折死活不敢接手,怕万一出错掉脑袋。”所以,你看……郑凡难得机灵一回,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可怜主子那份心意,为了主子他有必要尽尽心。
“……”邬涤听了这些长篇大论还没完全消化,就觉身旁身影一晃,朱红门扇便在眼前重重关上了。
听着门外褚名宽气急败坏的骂嚷声,邬涤扭头看见褚江拓冷硬的侧颜,然后,错愕中任他牵起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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