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邬涤沉默不语接过长笛攥在手心里,继续守着褚江拓出神。
傍晚时分,邬涤被木门发出难听的吱呀声惊醒,睁开眼昏昏沉沉满身心疲累。直身坐起时棉被滑落下去被褚名宽及时接住,重新包裹住她瘦弱的肩头。
“邬涤,你快看看我家主子他如何了?”墨厌守在火炉旁,总算等到邬涤醒来,急着丢开火钩凑过去催促。
“先吃饭。”褚名宽丢给墨厌一记眼刀子,扭头看见老妇人顶着大风送了晚饭进来,“那老神婆呢?”他心底有自己的计较。
“公子放心,我家老头子已经将那神婆送了回去,也奉劝多遍,不会再贸然前来打扰几位公子。”老妇人想到老神婆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模样就心惊肉跳,很是后怕。被众人信奉的神婆也敢打,真不知让他们留宿是对是错。
褚名宽示意其抓紧上饭,邬涤却忽然回头看向战战兢兢离开的老妇人,直到破旧的门板一开一合,被窜进来的冷风呛得连连咳嗽数声。
见邬涤一言不发把身上的被子扯下来,又给褚江拓包裹到身上,褚名宽又气又无奈。好在,她愿意好好吃饭。
眼看着邬涤起身去吃饭,没有多看看主子的意思,墨厌急得又想哭,一口饭吃不下去。大家都好好活着,唯独主子他……
见褚名宽照顾邬涤吃喝,郑凡悄无声息过去墨厌面前低声道,“邬公子不会让五殿下有事的。”见墨厌红着眼睛不相信,他又补充一句,“五殿下眼下若有性命之忧,邬公子不会如此冷静。”这回,墨厌小眼睛里有了跳跃的光亮。
墨厌盛了碗热汤端过去,想给主子喂点热乎的下肚,被自从醒来沉默寡言的邬涤忽然出声制止,“莫动他。”说完扭回头继续把碗里剩余的饭菜吃光。
“为何?!”墨厌气急攻心,见邬涤只顾自己吃得欢不再搭理他,墨厌无能为力的愤怒濒临奔溃,一口气把一碗热汤灌进了自己肚子里……呃,烫!好烫!眼泪不争气的掉落下来,掐住喉咙嘶哑喃喃,“烫死爷了…”幸好没给主子喂。
“饱了吗?再吃些饺子。”褚名宽一心放在邬涤吃喝上,见她碗里见底要搁下筷子,他又赶紧夹几个热乎的猪肉水饺进去,巴不得一桌饭都进了她的肚子里。
邬涤盯着碗里迅速多出来的五六个水饺,微微迟疑后收紧筷子继续低头闷吃。褚名宽欣慰又心酸,她真是被饿坏了。抓紧继续加菜给她。
直到邬涤吃得饺子盘见了底,墨厌终于忍不下去了,“邬涤!你的肚皮是填不满的无底洞吗?!你就不能先看看我家主子情况再吃吗?!也不怕吃的撑……”撑你!咆哮的话音未落,一只瓷盘飞射而来。墨厌只顾发泄反应迟钝,还是郑凡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才堪堪避开没被砸中脸,却还是被砸到墙壁上四分五裂的瓷片划破了额角。
邬涤停下嘴顿住筷子,扭头看见额头渗血的墨厌仍旧狠狠怒瞪着她,郑凡向来面无表情的冷脸,此刻泄露出不明情绪。
邬涤回头又看向身侧面色冷煞的褚名宽,见他接触到她的目光后瞬间变脸,笑得心虚又小心翼翼,“再喝点热汤。”说着避开她冷冷清清的视线又赶紧动手盛汤给她。
邬涤不紧不慢吃完碗里最后一个饺子搁下筷子,看着褚名宽凑过来的汤碗,她微微迟疑后又接过去喝了个精光。气的墨厌又要嘴贱,却被郑凡狠狠掐了一把手臂,疼得直呲牙。
见邬涤吃了那么多,褚名宽欣慰的不得了,想弄死墨厌的心思也淡了许多。
终于等到邬涤老神在在的吃饱喝足起了身,墨厌急吼吼的又要跑过去催促,被郑凡固执的拦住,这回墨厌彻底爆发,当场就不管不顾和郑凡动手打了起来。
邬涤刚一蹙眉,褚名宽就出了声怒斥一声,“滚出去!”小土屋虽然不大,好歹能遮挡风寒,若这俩混账东西一失手拆了,今夜怕是要沦落到冻死。她可受不得寒。要不是担心她会生气,他真想将墨厌那个多事碍眼的弄死。
郑凡招架不住墨厌发了狠的胡闹,一时间也没办法让他冷静下来,只得开门引他出去安抚。
墨厌追打出门外几步又折回来关紧屋门,生怕冻坏昏迷不醒的主子。却耳朵尖的听到了邬涤疑惑自语,“银针呢?”他嗖地又冲了回去。
“银针在这里,这里!”他跑过去将木窗框上插着的几枚银针都迅速拔来递到邬涤手边,望着她苍白冷清的容颜,他满眼激动与期盼。这是他从邬涤包裹里发现后收起来的。
邬涤接过那几根短银针蹙眉,“太短……不够。”她话音刚落,墨厌就嗖地往门外窜,“我去找!”不料与折返回来的郑凡撞了个结结实实,见了红。
望着顾不来计较马不停蹄顶风离去的墨厌消失不见,郑凡才缓缓抬手擦了擦鼻息间的温热,指间的鼻血很快被吹散在狂风中。
褚名宽暗恨墨厌冒冒失失的疯样儿,急步过去关门,瞥见呆立在风中的属下,有心开口训斥,又不想耽误关门时间,怕更多冷风窜进来冻着邬涤,嘭!一声,直接将不成器的属下拒之门外。干脆冻死得了!
不多时墨厌满脸满嘴沙土赶了回来,手里拿着两根…黑不拉几的…针,“这里是穷乡僻壤的小村子,就…就神婆那儿有两根,还是年久不用的,变、变了色……你看能不能……凑合用?”耷拉着脑袋一脸颓败,又心存侥幸,希望邬涤有法子解决。
郑凡跟进来关紧门,揉了揉干涩发痛的眼睛,看向头发凌乱、额角染着血迹的墨,不禁抿紧了嘴角。
邬涤看了看他手里拿两根…针,眼底闪过嫌弃,转过身看着褚江拓毫无生气的面容,凝眉心下快速思量着。
“五殿下身上不是携带着银针吗?”郑凡忽然蹦出这么一句,二人惊讶,不知他何出此言。墨厌却是惊喜,先惊后喜。
“对对对,我怎么给忘了!邬涤!我家主子有银针的!”他顿时满血复活,冲过来就从褚江拓身上翻找银针。
邬涤顾不来疑惑正想阻止墨厌扒开褚江拓棉被,就见墨厌真的从昏迷不醒之人袖兜里找出了银针。
“你快看看这些长短够用吗?!”墨厌处于一种不正常的紧绷状态。褚名宽知道阻止不了邬涤,也……他隐忍内心的矛盾煎熬,静立一旁守着她。
邬涤看清楚那些银针,清冷的深情有了情绪,恍恍惚惚点点头接过来,“炉火再旺些。”吩咐一句后,便盯着银针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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