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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几个横七竖八躺着趴着流着口水毫无形象呼呼大睡的人,安然歉意的对那位他刚才知道也是复兴大学管理学院的师兄笑笑。重新把视线投向了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安然很奇怪自己现在的心理状态,害怕孤单却又无法真正投入到外面的世界里去,总是带着伪装和面具去面对周围的人群,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吗?
一个永远无法把内心完全坦‘露’的人,无论在面对谁,包括父母或是爱人,那个一直放在心中深藏的秘密始终让他保持着一定的清醒。这样的人生,活的很累。
安然呆呆的想着,思绪漫无边际的从洛杉矶瞬移到印尼,从远东、莫斯科再到北京。那个叫做普京的男人还有三天就要到上海了,自己该怎样拉拢这个人,该如何和他建立起良好的友谊?说来也怪,或许是俄罗斯人的天‘性’,不论是叶利钦和普京都是很念旧情的人,当然这也要有个前提,对方不能影响到他们手里的权力。对于朋友,那前后两任的俄罗斯总统都算得上以诚相待,起码翻脸就不认人这种事是不会发生的,比大部分的天朝官员唯利是图的无情强上百倍。
道德始终是构建一个民族的基础,如果要步入上层社会就要抛弃人类本身最应该保留的人‘性’,可以为了权力和金钱随意出卖自己的灵魂,安然倒是宁愿这个国家恢复到起码还懂得良知的旧社会,而不是这个在和平中失去了骨气的时代。树叶黄了可以等待‘春’风,可根烂了该怎么办?
董青?安然眼睛一亮,随即黯淡下来,远远街头的那一抹紫‘色’的影子不可能是他熟悉的‘女’孩,她此刻应该还在北京,昨天的电话里她还告知了安然,是今天晚上的飞机回上海。叹了口气,安然‘揉’了‘揉’眉间,也不知道董青现在怎样了,是否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变故。自从接到吴冀南的电话,安然却一直没有和董青说起此事,虽然明知道这件事情牵连太广,可是他始终说不出。每一次想询问董青的意见,可话到嘴边又吐不出来,在那张洋溢着幸福和快乐的脸上,不应该有从前的担忧。
或许她的父母已经和她说了罢……
安然默默的想,手掌不知不觉的握着杯子,眼神‘迷’离的望着小小杯口中一圈圈的深褐‘色’涟漪,生活不就像手里的咖啡一样么,苦涩中有甜,甜蜜中有苦,可不管怎样的滋味,只要经历过都是清香扑面。
“咦?”一声奇怪的疑问,很是熟悉。
安然没有转头,这个声音熟悉是熟悉,可不是董青也不是乐凌,至于是谁,他完全没有兴趣知道,除了已经填满他心中的那几个,别的‘女’人再进不了他的心。
“安然?”那个声音带着几分疑‘惑’,似是不太确定。安然依旧一动不动的侧坐着望着窗外,倚靠在沙发上得身体没有一丝转回身的意思。在他心里有事的时候,没有心情理睬那位好奇心重到让人为难的‘女’子。他已经听出了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不就是那位这段时间总是来烦他的哲学系中硕果仅存的美‘女’乔丽?
或许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乔丽有些疑‘惑’起来,按理说她是不会认错人的,这些天她打破了从前的习惯主动靠近安然,两人也算时常接触,可是现在窗口的那人始终背对着里面没有回应,只看见侧脸和背影的情况下,原本很确定的把握不知不觉消退了几分。不过乔丽并不会这样放弃,她有正当的理由要和安然说话,就算是认错了人最多道个歉也就好了。
乔丽鼓足勇气绕了个圈,歪着头认真的端详着皱着眉的安然,她却忘记了,自己是跟着朋友一起来的,在这个国庆三天假期里,大一的新生们做得最多的便是联络同在上海的旧时同学,和大学中方只有一个月的友情相比,几年同窗下来知根知底的老同学们在异乡更加玩得欢乐些。
“好了,你不用看了。”安然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回脸:“你找我有事?”他是真的无奈,早就失去猎‘艳’心态的老人家对美‘女’们最多是用来调剂一下心情,毕竟美‘女’们总是能让人赏心悦目的。安然不介意偶尔玩玩暧昧,可一旦发现有脱出轨道端倪的时刻,立刻就要悬崖勒马。他真的已经玩不起,也不想再玩了,做不到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最好自觉的珍爱生命远离太多的‘诱’‘惑’。
泡妞泡成老公,炒股炒成股东,这是人生中悲哀的两大憾事。
“真的是你?刚才我和你打招呼怎么不吭声。”乔丽气鼓鼓的问着,遇见这种事情很下不来台,她怎么也算是被不少男生追捧的美‘女’,何况现在一旁还有过去的老同学看着。
安然弹了弹手中的咖啡杯,随意的答:“想事情呢,可能想入神了,没听见吧。”
“哦!”‘女’人确认了安然这个无稽的理由,坠入相思的‘女’人们最能够包容自己喜欢的人,就算对方无缘无故去杀人放火,她们保证也能找出一个天经地义的正义理由。“在想什么呢,不会是在想‘女’朋友吧?”乔丽说着,脸上忽然有些黯然,看着安然时的欢喜忽然被失落冲散,安然从未遮掩过和董青之间的关系,事实上整个哲学系乃至复兴大学谁不知道他和董青之间是恋人?
其实安然对成为这种恋爱标兵,树立在无数学子心中的榜样很无所谓,自从中学开始他就是同龄人中最受关注的一个,他和水蓝的爱情故事至今还在江南三中一代一代的流传着。爱就爱了,有什么好遮遮掩掩见不得人的?信奉光明磊落的安然同学向来就是这样无所顾忌,可他的这种无视态度别人是学不来的。在最重视成绩的中学,老师们对他和水蓝无可奈何,同时却不知道拆散了多少其他的小鸳鸯。在嘴上说不能谈情说爱,实际上恋爱已经可以半公开的大学,这种行为更不算什么。就算有老师看不过眼想要枪打出头鸟,也不可能真正奈何得了他,一般的老师不知道他和董青的身份,可学校领导却是知道的。像警告或是记过这种处分安然不在乎,安然也不是真的想被开除惹人发笑,只是他明白再严重一点的处分那就要需要校领导的签字了。会被开除这种事,安然相信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还有何必要和那帮纪检部的小孩子一般计较?
“呵呵。”安然笑了笑不置可否,他不觉得自己需要把心事告诉一个普通同学。是得,在他心里乔丽只是一个同学,即使这个‘女’孩总是有意无意的靠近自己,在自己上课的时候总坐在隔壁,让他享受到不少敌视的目光。
“你一个人?”乔丽接着问,随后不等他回答接着说道:“我来了几个高中同学,一起坐吧,正好有事情和你说。”
“哦?什么事?”安然没有起身的意思,转头看了看不远处那几个稚气未消的年轻人一眼,眼神很平静。
“就是文艺晚会的事情,”乔丽说了一句,安然看向她身后的目光才让她想起来高中同学还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后,连忙回头招呼道:“小玲,我们就坐这里吧,这是我们班的同学。”
和乔丽一起来的人不多,只有三个,两男一‘女’。加上乔丽正好是两男两‘女’的组合,估计里面那个男生是乔丽的追求者,安然不需要多想就能察觉。这种狗血的事情他遇见太多了,拥有美‘女’的副作用就在这里,会无端的受到美‘女’爱慕者们的敌视,不过这对他来说早就麻木了。
乔丽也不管安然同意不同意,当先自己便坐了下来,这种事她也习惯了。每次上专业课她一样没问过安然同学的意见就坐在他旁边,有时候安然都很纳闷,为什么说起话来斯斯文文的乔丽会这么主动,难道自己重生一次就变得魅力不可阻挡了?
他自然不会明白,真正吸引异‘性’的除了外貌之外,更多的是气质和内涵。一个有气质有内涵的人,比起满肚子草包的帅哥更加让‘女’人心动。安然更不会知道,平日懒懒散散的他在不少‘女’生的心里都有很深的印象,只不过董青太过强大了些,许多人没有信心也没有勇气靠近他,乔丽算是为数不多有些自信的一位。
乔丽招呼的那几位似乎有些不情愿,尤其以那位穿着黄‘色’外套的帅哥为甚。安然没有吭声,继续转头看着窗外,心里却是找不到方才那种神游域外的心境,只是在避开和陌生人打招呼的尴尬罢了。他不是很喜欢和别人相处得太近,一则因为心理年龄的差异,双方找不出共同话题,二则身份之间的差异也是沟通之间的大问题,安然终于算是明白什么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层次不同的人在一起是很难‘交’流的,不管这个事实是否让人舒服,这终究是事实。
安然的冷淡让气氛很沉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自然也不会有人主动找他说话,没有人愿意和这种无理的人攀谈,在他们的眼里安然就是这样一个人。只苦了乔丽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心里暗暗的后悔,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贸然坐下来了。
乔丽是重庆人,她的高中同学自然也都是一口抑扬顿挫的四川话,安然虽是看着窗外没有回头,可听得很有意思,算是找到了一个能打发时间的好法子。四川话算是中国很有特点的方言之一,安然就很喜欢听四川话,尤其是四川妹子们嘴里说出来的那种,听得格外让人心情愉悦。四川话和粤语闽南语有很大的不同,它和普通话一样同属官话,只要是中国人都基本能听得懂,不像听广东话那样让非客家人听起来比外语还外语。
乔丽心神不宁的和同学闲聊着,注意力始终在安然的身上,看着他半躺在沙发上眯着眼昏昏‘玉’睡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再闲扯了几句,终于是忍不住问道:“安然,你一个人怎么会想着来这里?”
“嗯,闲着无聊,所以就来坐坐。也不是一个人,你看那边,”安然很诚实的回答道,指了指那几个一晚上没睡现在正补觉的牲口:“喏,我们寝室的都在,一会等他们醒了,我要和他们一起吃饭。”
众人转头一看,顿时哑然无语,这真是……
乔丽的眼神在东倒西歪的几个牲口身上一扫,随即便转了回来,她已经找到了话题:“你的节目准备得怎么样了?”
“什么节目?”安然一愣,一下没反应过来。
“文艺晚会呀,我和你说过的,30号节目单已经报上去了,你不会反悔吧?”乔丽一脸的诧异,让安然很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可他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报过节目给乔丽,这事情说是说过的,可安然这种‘性’格的人怎么会喜欢出那种风头?本来和董青的事情就已经人尽皆知了,幸好大学不比中学,整个学校两三万人之多,人们都知道安然这个名字,却和他本人对不上号,是以不至于出去被人围观那么惨。这要是报上大名往舞台上一站,和广而告之有什么两样。
“我好像没答应你要参加吧,你怎么可能把我报上去?”安然不解的问道。
“谁说的,我记得前几天问过你会不会唱歌,你自己说会唱社会主义好,我就报上去了。”乔丽义正言辞的说道。
“什么?”安然顿时傻了眼,这是哪跟哪?这事情他是有印象,可那件事怎么能这么理解?乔丽是问过他,但是他的回答和乔丽的说法完全不是一回事。
“好像不是这样的吧!”安然牙齿有些发痒,用力的咬了咬:“我记得那时候你问我会不会唱歌,我说自己五音不全,能唱得完整的只有社会主义好。”
“是啊,这又不是比赛,重在参与嘛。”乔丽对安然的愤怒装作很不理解,心里却是暗暗的偷笑。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己很喜欢看安然生气的模样,或许是作为安然对她总是云淡风轻满不在乎表现的反击,这次难得看见安然生气的样子,心里无端的兴奋起来。
“难道我说错了?”乔丽撇了撇嘴,脸上的笑意抑制不住的扩散开。
“好吧,你是对了,不过我好像有不去参加的权力。”安然怎么会被这点小事难住,只一瞬间就恢复过来。
“不行,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这次我们系只有五个节目,名单都报上去了,你要是不去的话,辅导员会批评我的。你这是对我们班的不负责,更是对我们系的不负责。”乔丽大急,也顾不上得意了,安然一句话便点中了她的死‘穴’。要是别人说这种话,乔丽不可能这么着急,可是这位旷课像喝水一样连老师都无奈的人,真的能说到做到的。
“可你对我负责了?”安然反‘唇’相讥,话一出口就已觉察出其中的不妥,老脸一红正要解释,不想一阵熟悉的悠扬音乐声响起,连忙低头查看,原来是他的电话响了。
号码有些熟悉,那不是董青那栋楼下传达室的电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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