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凌厉的拳风已经照着槐老面门而来,空气嗡嗡作响,攸宁惊呼道:
“槐爷当心——!”
在场的其他人脸上也挂着担忧的表情,不过貌似看的不是即将被打的槐老,而是……
嗖——嗤嗤——!
“什么——?!”
那壮汉大惊失色,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已有七十多岁的老头居然比他想的还要灵活,仅凭一个……烟斗,就架住了他凶猛的拳劲。
只见那连着二尺烟杆的烟斗直直的顶在他手肘内侧的肌肉上,他的手臂在拳即将命中的一刹那突然脱了力,现在甚至还有些股撕裂的剧痛。
“啧出拳这么急可不好,破绽大的让我看着着急,你说我刚是不是该顺势直接把你这条胳膊卸下来?”槐老一脸平静的说道。
那壮汉当然不信邪,另一手已经成勾拳,向老人耳根击去。
“都说了,你到底在急什么?你下盘可大开着呢——!”
但老人似乎是早有预料一般,瞬间抽出烟斗,往地面盘腿一坐,拳头直接擦着老人的头发尖飞了过去,老人顺势将烟杆如刺剑一样一头扎向了壮汉的下三路。
“呜——!呃咳!#%——!(后巷粗口)”
老人则怡然自得地收回烟杆,轻轻嘬了一口,舒适的呼出了口白烟:
“呼今一早我就起来跑东跑西地找熟人,你们这群败家玩意进来乱砸东西就算了,也值不了几个钱,打打老李也就算了,反正那家伙猴精猴精的,指不定啥时候就开始装了,最好打到起不来最好”
“喂喂——!槐老,有您这么说自己人的吗,您到底哪边的?”老李被槐老这番调侃的话可刺激到了,连忙还嘴。
“去去去——!我这还有正事呢来,继续啊,看起来很有精力的小伙子,老头我今儿刚好跑腿跑腻了,来和你松松筋骨,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此时壮汉铁青着脸,已没了之前那股嚣张跋扈,他现在看眼前这个老人的眼神已经变了。
从刚刚那短暂的交锋就能看出来二者层次上的差距,那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对方一没有使用正式武器,二是对方是被自己先手偷袭居然还占尽了上风,三是对方年事已高,他真的无法对自己刚刚那番丢人现眼的场景做任何开脱。
这个店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呼咋的?这就蒙了?嗨我这老骨头可还有点气力能,你年纪轻轻地怎么就萎了?这可不好!这不行啊!你能不能表现得像个大小伙???”槐老还不忘嘲讽一番,现场的众人一时间有些搞不清,究竟谁是真恶人。
“咳……我承认,老不死的,是你有一手,我干不过你……但是——!”
“那就赶紧滚蛋别打扰老骨头今天的‘质宴’,没看见这儿地方小,你没事了就赶紧地腾地方——!”槐老还没等对方发话,已经抢先下逐客令了。
“你别欺人太甚——!”那几个跟班的看不下去了,纷纷站出来,似乎是要一拥而上
“呵,笑话,不知刚是谁要在我这绑人的,对一个小孩子动手动脚的,你觉得你还算得上个人?”槐老又是一番劈头盖脸的谩骂,不给对方留一点台阶下。
在场喝酒看戏的众人各个表情愉悦,甚至有些还在偷偷地鼓掌,隐约还能听到星星的碎语:
“好家伙,槐老脾气还是那么脾气爆啊!”
“不,刚那算脾气好的,要是真的惹他老人家生气了,那傻小子胳膊腿你觉得能剩几条?”
“呃……我想想看”
“别想了,一条也剩不下,直接给他生生掰成人棍——!”
“这么狠啊?”
“咋的,这不23号巷吗,我倒觉得没啥,我就特崇拜他老人家的干净利索,一礼拜我闲着也会卸几个不顺眼的人两胳膊腿啥的”
“呃……你们果然都是狠人”西服男无奈地说道
本来他还想着等着老爷子撑不住了,自己上去帮帮忙,透个背景去稳定下局势,这下好,多此一举,人老人家跟玩儿似的,把那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壮汉当猴耍。
再看那壮汉,眼睛瞪得跟茶杯一样大,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把这老头脑浆捣出来,可是…他没那个本事,只能暂且压着一肚子火,无处宣泄。
“够了——!还嫌人丢的不够?你们不要命了,老子还要——!就这口气……我……”
“气?气就对了,活该——!上人家地盘闹的时候搞清点,这次不跟你计较,搁以前,你还指望你那肩膀上那颗脑袋能吊在那?我#$(龍岭粗口)直接给你一把提溜到你裤腰带上让你挂着你信不信——!”槐老得理不饶人,恨不得把这人肺都给气炸,不禁让人怀疑,这么大一老头子咋比这后巷的地痞流氓还凶。
“我……我们走,都走!先回去——!但……你可记住了,这下你们可惹上麻烦了,您应当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自己惹了些什么,好好安度这最后几日吧,过几天我们会在此登门拜访——!”
“切老李——!送客——!!”
老李一听,跟打了兴奋剂一样,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起来,哪里像是有重伤的样子,直接站在了一旁那被砸开的大窟窿旁伸了手,道了声:
“请把诸位”
这十余人见状,一个个怀着不甘的表情走出了门,而领头那位在走出门几步后,突然发狂般朝着一旁街道的墙重重砸了一拳:
“呃啊啊啊——!!!!!”
而这时最让他崩溃的是酒馆内还传来了一声槐老的奚落声:
“呵呵呵呵呵这咋打不过当场在带街上拉起屎了?搁远点——!真是,也不嫌我们臭得慌——!”
“哈哈哈哈哈————!!!”
酒馆内传来一阵哄笑,气氛很是活跃。
那一种来找麻烦的人只得灰溜溜离开了黄昏猎手酒吧。
“给我记住这笔账——!”领头的壮汉恶狠狠咬着牙说道。
这时回过头来看酒吧内,里面的人跟没事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就当刚才是看了出滑稽的猴戏一样。
槐老坐在柜台边的躺椅上,深深吸了口烟,叹道:
“呼啊——!这秋卢佩斯家族看样子最近家风有点怪啊,也不知道卢佩那小子咋想的,会把当家最后传给卢玮那个没教养的东西,要我看,那种脑子里全是屁的家伙跟卢觅差多了”
“那个……”攸宁这事悄悄地探过来,似是有话想对槐老说
这槐老自是看在眼里,他沉声道:
“唉,小姑娘,别太自责,也别说什么感谢之类的话,忒俗,咱不缺这个,你记住,在我这,你就只是个打杂的,而那群没教养的狗腿子,打上我的店来了,我刚那算执行公务,和你没半毛钱关系,这……你可懂?”
攸宁见状,似是打起了精神,握住了自己小小的拳头,决然地说道:
“呜……那……我一后一定认真干活,帮槐爷把这里弄得每天都是热热闹闹的——!”“吼吼这话我倒爱听你可得和你槐奶奶说下去,她要是听上句,怕不是得直接乐开花”
“嗯——!我这就去给槐奶奶也说一遍——!”
攸宁擦了擦红润的眼眶,然后便兴冲冲地踏着轻盈的步伐跑进了厨房。
槐老看着那小小的背影,满意的点了点头,呼出嘴里的最后一口烟气后,满足地说道:
“哎年轻还是好啊,老骨头刚那几下可真的要散架了,可得……补个……觉……了……”
如同尘埃落定一样,槐老望着眼前这热闹非凡的场景,脸颊不禁露出了些许腮红,眼皮缓缓地沉了下去。
槐老就这么抓着那烟杆在躺椅上睡着了,完全没把酒馆里喧嚣的噪音当回事,明明今天来这么多人是为了庆祝他的‘质宴’来着,不过,这种随心所欲或许就是他老人家的魅力吧。
……
前日凌晨4:39,9号巷临近郊区边缘某建筑物内……
两个衣着迥异的人瘫坐在地上,讨论着接下来的计划:
“想不到我这次出趟远门,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说的那人,不知为何,总有点熟悉的感觉,但我……算了,你和槐老既然算得上熟人的话,那么帮作为熟人的你一个忙也算的上我的一份义务——!”小红帽想起了什么,但忍住没提。
“哦,这可真是受宠若惊,想不到我居然还能在都市里见到这般心肠没有烂掉的人,看来我这趟没有白来啊”钢琴师欣然地说道
“那么,你下一步就是要往那座已经变成废墟的孤儿院去吗,你为什么还认为那里还会有人留下,小孩子应该早就在事故发生的时候跑走了”
“不,其他的孩子也许走了,但……我总觉得那小子还活着,他,不像是那么命短的人,上次我看见过那种眼神的人,已经是……唉,扯远了,你能来最好,喏,帮我保管下这个”
钢琴师说罢将一个火柴匣大小的盒子丢到了小红帽手里。
“这是?”
“事件保存匣,回头也许会有用,但是放我这难免会有盯上的,但你就不一样了,至少还有点自保能力”
“这算把我当诱饵吗?”
“你刚不还很乐意帮我来着?”
“呃……算了,我说出去的话不会收回,这算的上我的底线”
“那么接下来可要多担待喽小兄弟,哎呀,现在的未成年人都这么猛的吗,优秀到了让我觉得自己好废物啊”
“呃,还是打住吧,不知为何,总觉得会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还是现在出发吧……”
“ok也休息够了,这义肢看起来还能撑一下”
二人纷纷起身,准备朝郊区的新生废墟前进,究竟前路等待的是救赎,还是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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