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就在离亭将就了一宿,没有再赶路,雨一直在下,雨夜的清寒分外难耐,耳听着严叔一声声的呻吟,程浩然心如刀绞。
他们一行近中午时赶到了州府,然而,出乎他们的意料,这里完全不像是个正常的地方。
街道上,尤其是府衙周围,聚集了一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有一些看起来没那么狼狈的,也背着大包小裹,拖家带口的,茫然无助的伫立在哪,街道巷口,到处都能看到穿梭的人们,忙碌的俨然雨前的蚂蚁,最终都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这里。
店铺大多没有开张,门窗紧闭,有的店铺老板小二站在门口,伸长脖子向府衙这儿张望着,双手不断搓动。
州府衙役们,也是一脸焦躁,虽然口中呼喝着维持着秩序,然而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似乎大家都在等着什么!
看到这种情况,两个官差不断地打听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不知道?”
“知道什么?”
“要打仗了,金人打过来了!”
“啊?”
“我们就是因为打仗逃过来的!”
“从哪儿?”
“x城。”
“什么,x城?”
“是啊!”
“那儿怎么了?”
“城破了!”
两个官差面面相觑,他们的目的地就是x城,如今不用再去了,去那简直就是送死,差事也不用做了,没有意义了,当下,他们最要紧的是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们解开了程浩然和严叔的镣铐,对他们说:“你们自由了,想去哪去哪吧!”
说完,不再理会他们,匆匆逃离了这里。
获得自由的程浩然一点都没有感到喜悦,他带着严叔想去找个郎中看看,就在他停在一个药铺的门前,回头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严叔的时候,他发现,严叔死了。
他没有眼泪,只有满腔的怒火,他恨那些逼得他们走投无路的官员,恨那些逼死他家人的官差恶吏,他希望看到他们一个个死去,他要去x城,要加入到金人的队伍,要跟随他们的铁蹄,踏上这里,踏在仇人的尸身上。
他拖着严叔,向x城走去,他走出州府的城门,没多一会,他听到很大的动静,回头看去,发现州府的城门慢慢在关闭,而同一个方向的夕阳如血般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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