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半宿,回来后,每个人都已是一身泥水,洗漱了一番,换了身衣服,大多数人倒头就睡。
大雨,怎会顾及这人间的疾苦,还在没心没肺地倾泻着,像是天漏了个大窟窿,要把保存了成千上万年的积水都倒完才肯罢休。
文修玉也躺了下来,再满耳的风雨声和呼噜声中,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一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起来,可雨还在继续。
他穿上雨披,来到外面,从山上冲下来的泥水,哗拉拉地流淌着,没有一处干爽的地方,裤脚、鞋子很快就被浸泡的全湿透了。
他来到酒肆时,酒肆的门已开了,小二和掌柜的正看着门外正发着呆,见到他来了,忙把他让到店里。
看着他们勉强的笑容里难掩的愁容,文修玉问道:“生意不好吧?”
“何止是生意不好,遭了灾了,物价飞涨,就是有钱,都快买不到东西了。”
“那怎么办?”
“怎么办?最后也许还是走!”
“走?舍得吗?”
“舍不舍得,又有什么办法?金人在前面打仗,河上的桥也断了,两面的供给都进不来,镇子里的食物又有限,那条河水暴涨得厉害,已经漫上来了,淹了一些院子、庄稼,这里也快保不住了,只能寄希望于雨水快些停下来,要不然,真的只有流离失所了!唉,躲过了战争,躲不过天灾呀!”
文修玉能说什么,他们都不再聊天,愁闷地看着下个不停的雨。
回去的时候,文修玉带了些食物,和前两天比起来,食物简单了不少,如果雨再下,就是这简单的食物都保证不了了。
路上他看到,已经有些人家,拖家带口的冒着大雨离开了。
原来,让人流离失所的又何止是战争,还有横征暴敛,还有天灾人祸。
他感到无能为力,心里觉得无奈,也觉得痛苦!
到了屋子里,大家都起来了,他把食物放到桌子上,闷闷不乐地坐下了。
看到吃的东西不再和前两日那么丰盛,大家都没有说什么,文修玉却明白他们的想法,“吃吧,简单了些,如果雨还这么下,这样的东西,都快没得吃了!”
沉默了一会,他又加上一句:“我们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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