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文修玉等人正在准备搬家事宜，一个时辰前，牙行通知他们，在城西找到了一个理想的地方。

除了马、行李、粮食和锅具，其实他们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

一切准备就绪，他们就等着出去的人回来。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出去时欢声笑语的人，回来时大多受了伤，还有两个人是被横抱着回来的，再也不能和大家一起并肩战斗了，而他们的谈笑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没有人说话，屋子里沉默而压抑。

文修玉拿起一块干净的布，沾着水为他们擦洗着，擦掉脸上和身上的血污，别人想替他，他不干，一面擦着一面低语着，“对不起了，我没照顾好你们，我愧对大哥的交代，但是我还得苟活着，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做，眼下能做的，就是先把你们送回故里，不让你们孤孤单单地留在他乡。”

末了，他抬起头说了一句：“给他们换身干净的衣服吧，让他们干干爽爽地走吧。”

在一处无人的山清水秀的地方，他们支起了两垛柴堆，将两人的尸身放在上面，点燃了柴垛。

火焰熊熊燃烧起来，慢慢吞噬了两个英雄的身体。

就在火焰熄灭，大家把英雄的骨灰捡拾起来，分别放到陶瓷坛子里并密封完成的时候，雨下起来，不大，像是苍天掉下的眼泪。

“大王，大个和小邱和你是老乡吧？”文修玉问道。

“我和大个是老乡，小邱离我们不远。”

“你和宝哥，把他们送回去吧！”

“我们要报仇，不走！”

“不行，必须走，你们忍心看着他们在异地他乡，做孤魂野鬼吗？”

“......”大王和宝哥露出特别纠结的表情来。

“走吧，马上就走，把我们的兄弟和战友，送回去。”

沉吟了一下，文修玉接着说：“还有谁要走么？”

环视了一下众人，见并没有人出声，他又说了一句：“这时离开，每个人都已经做得足够多了，没有什么感到羞愧的地方。”

文修玉向众人拱了拱手，“李叔，你带着李玉、修清和修瑶，护送他们走，一定要送他们过江，拜托了！”

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然而李远山已经明白了他没有说出来的话，只有三小很不乐意。

“通过这次袭击，想来金人已摸清了我们的情况，护送这一路，未必安全，你们一定要格外小心。”

三小还在耍着脾气，不想走，文修玉脸一沉，“这是命令，必须无条件服从，而且越快走越好，迟则生变，走！”

李远山等人不再迟疑，骑着马离开。

众人目送着他们，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地平线。

在悲哀的同时，每个人都知道生死决战就近在眼前，不过没有人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