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云正在后院逗着小儿,与月琴、云香等人欢笑,突听得堂官来报,兵部尚书杨大人有请,陈玄云将小儿交给夫人月琴,随堂官向府外走去,这是半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踏出府门。
“嗯,已经入夏了,难怪如此凉爽、惬意!”陈玄云出得府门,翻身上马,看着已经翠绿的杨柳树,自言自语道。
“国公大人,可不是嘛,这刚入了夏,倭寇又来犯边了。”牵马的参随随口说到。
“什么?倭寇又犯?”陈玄云闻听,夺过缰绳,两退一夹,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惊得战马嘶叫一声,向前狂奔而去。
“杨大人!倭寇又犯我海疆?”冲进兵部前衙,望着堂上神情沮丧的杨博,陈玄云快步迎了过去。
杨博也不说话,只是将桌上扣了不知几个时辰的军报递给陈玄云。
“什么?又是浙江?还铁浮屠?还有倭寇四处劫掠?这……”陈玄云也大吃一惊,如此规模的倭寇,确实,还第一次见到。
“好,我去会会这铁浮屠!”陈玄云说完,将军报递交给杨博。
“无钱又无兵,拿什么战?”杨博叹了一口气,缓缓说到。
“这……”
陈玄云盯着手中的军报,是啊,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今年这才刚入夏,已经西征、入滇、入朝、两拒鞑靼、杭州大战,福建、广东和奴儿干又连连兵事,江南无粮饷上交,国库早就捉襟见肘了。
良久,陈玄云猛然抬头,盯着杨博。
“大人,我有一一石三鸟之计,不知大人敢否?”陈玄云坚毅的双眼直愣愣盯着杨博,射出危险的光芒。
“说。”杨博早已无计可施,听陈玄云如此一说,哪里还有什么敢与不敢。
“只要大人敢,咱们就放手一搏!……”陈玄云附于杨博耳边,细声说到,杨博阴郁的脸上,渐渐出现了些许光彩。
“好!老夫早就生死看淡,就依你言,干了!”杨博一拍桌子,兴奋的说到。
两人说定,终于,兵部大堂死寂了近一个月后,又恢复了活力和生气。
镇国公陈玄云亲征南直隶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国,倭寇也早已知晓,这次前来的百武贤兼与成松信胜,目标中,并没有陈玄云,并不是龙造寺隆信和汪直忘记了他,而是,有更厉害的军队,专程为他而来。
服部平左卫门、百地三太夫和藤林正保伊贺派上忍三家,纠集了伊贺派忍着一千余人,专门刺杀陈玄云,而三人,还要为当初的杭州城头的失败雪耻。
南直隶应天府城头之上,十几面鲜红的五军都督府帅旗竖起的时候,倭寇的铁浮屠大军正在围困杭州城,胡宗宪与戚继光在城头已经坚守了三日,城内征集的两万民夫队,不停的用石块和泥土填补着被倭军炮火轰塌的城墙。
“总兵大人,为何不学大都督的战法?”佥事戚继光问到。
“大都督的,为败战计,置死地而后生,可用一而不可二!就算司马懿在世,也不会中两次空城计的。”炮火下,胡宗宪大声对戚继光说道。
“那我们该如何应敌?这杭州城,经不起炮火如此的轰炸,破城,恐不久矣。”戚继光也很无奈,上次木下昌直的大军,将整个浙江的守备军士屠戮得差不多了,如今,整个杭州城,连同衙役、差头、狱卒、捕快,也不足万人,城破之时,如何抵挡得住这几万铁浮屠?
“是啊,这军报已经发出十天了,为何,还不见兵部和朝廷的动静?”胡宗宪当然知道自己的实力,完全无法与这几万铁浮屠对战,何况,整个浙江,还有数万流窜的倭寇。
“哎,难道,我们今日,要在此杀身成仁?报效朝廷了?”
“好一个杀身成仁,报效朝廷,你我今日,便死战于此!”说完,两人坚毅的大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如同当初,大鹏所城城楼之上的陈玄云与赵有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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