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仕先身着盔甲,威武不凡;面若刀削的他;一双鹰目炯炯有神;立在一旁大声说道:“都说郭焱是北邙的名将,带领的骑兵是北邙精锐中的精锐,这次我们就是要吃掉他的这个精锐,让他看看咱们西北白虎营的厉害”。
“检查好你们的马匹和武器,让他们知道是谁来了;打下一座哈斯里不是咱们的目标,吃掉郭焱的五万人马也不是咱们的目的,咱们最终的目的是要带着你们去那北邙的上京,让他们的可汗看一看咱们西北雄军的威风”。
袁仕先道:“告诉我,你们有没有信心?”
白虎营回答他的只有一字:“战、战、战”。
一字震霄汉。
袁仕先对此很满意;他的眼睛看到的不是即将映入眼帘的那一座哈斯城;他看到了上京,看到了北邙的大汗站立在城墙上,望着西北边军那瑟瑟发抖的样子。
大将军虽然只是说打下哈斯里就好,可是袁仕先却觉得不够;他想走的更远;当然这也只是他想,军令如山,他不会违背大将军的旨意。
可是,那郭焱的五万人马他一定要吃掉;因为这是对西北边军的一个威胁;当年这个郭焱还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卒,如今却已经到了统治一方的将帅。他要让这个后生知道,自己还不老。
白虎营经过几次战斗,人马都已经有所疲惫;他们需要休整,可是情况不允许;敌人不会给他们休整的时间;郭焱的五万人马已经朝他们来了,他想吃掉郭焱,郭焱又何尝不想吃掉他?
袁仕先想到了身后的乾十一,嘴角微微笑起,轻声自语道:“打的不错,以朱雀营一万轻骑打掉近八千的僧兵,自己损伤只有五百人,确实不错。既然这样子我也放心的把背后交给你了”。
袁仕先相信乾十一的能力,有他在自己的背后;哈斯里乾十一绝对能够拿下,不会让哈斯里的士兵出来支援郭焱的大军。
按照袁仕先猜想,乾十一目前和自己应该相距不远了;他能够提前越过哈斯里,绕后后面对郭焱的大军进行埋伏,如此不计代价的快速行军,给袁仕先争取来了一日的时间,这一日或许就够了。
这一日的时间战马可以得到休息,士卒可以不休息,但是战马却是一定要休息的;在骑兵的眼里,马比人贵。
雪狼来报,说是乾十一率领的轻骑距离自己不足半日路程,前面队伍已经开始接收他这边留下的攻城器械。
袁仕先大声道了一句:“好小子,速度不慢;这样子我们可以放开手脚了”。
“传令下去,众人加快速度;我们绕过哈斯里”。
这是一招险棋也是一招快棋,就看谁快了;目前来看还是袁仕先快一些。
他们绕过了哈斯里,直接出现了郭焱的前面,在一处不错的地方,袁仕先让士兵下马歇息,战马吃料,士卒磨刀。钢刀、战马就是西北边军的两大老婆,缺一不可。
袁仕先没有立营帐,下令士卒也没有生火做饭,吃的是干粮,就着水咽下去;即便如此,他们也很知足了,这是入北邙境内第一次这样可以下马休息,只是所有的人不离战马三步远,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上马应敌。
白虎营中一标队伍之中,有一个人乾十一若是在此便会一点儿也不陌生;那就是阮白条,此刻的他已经是这一标的标长了,他这一队伍中五十个弟兄,到了眼下已经战死了十人。
阮白条的身手让他在战场之上很快就凸显出来,在标长战死之后,他就成为了标长;此刻的他面容比起在岳州时要黑的多,皮肤也粗糙了些,这些日子的急行军让他嘴唇有些开裂,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喝酒。
这是军中配的酒,是一种极烈的烈性酒;其用处是不仅可以用来喝,还可以用来消毒;所以军中人人都有一个皮囊子里面装的便是这种酒。
他喝了一口酒,将这酒倒了一些在草料里让这军马也一并吃了,可以给军马解乏。
他紧了紧马鞍和缰绳;在抽出自己的钢刀来;这把钢刀已经是入境之后换上的第三把了,前两把都被他使断了,这是捡起了同僚的佩刀。
袁仕先看着阮白条,他知道这个人;可是他并没有给他安排一个更高的军衔,西北军中一切凭军工说话;阮白条在队伍中杀敌勇猛,标长战死之后,升他为标长,还是说得过去的。
袁仕先心中知道,以他的战功便是如今升迁他为百夫长也不为过;只是他想要打磨一下此人,过意故意压着。
阮白条也知道袁仕先在看他,对着他微微点头致敬;如今身在边军之中,阮白条对这些个边军将领更是敬重;他们都是尸山血海中爬上来的,袁仕先乃是当初的十三太保之一,如今的余下的十三太保除了秦凡不在军中,依旧在军中的只有青龙营将领张诚和白虎营将领袁仕先。
二十年前北邙和吐蕃联手入境,十三太保十去八九;本来剩下陈公望和钟文、秦凡、张诚、袁仕先等五人;可是陈公望和钟文在南山之上双双而死,秦凡更是脱离了军伍去了南方。
当初的十三太保可不是叫叫的,各个都是有真本事的人,不仅自身武艺高强不说,排兵布阵更是好手;当年十三太保在裕兴关死守三十八天,杀死北邙士卒三千人,一战惊北邙,自始十三太保的脑袋被北邙和吐蕃明码标价。
后来十三太保各自镇守一房城郡,抵御吐蕃北邙,更是让他们恨的牙痒痒。
如今英雄也渐老矣,当初的十三太保如今就只剩下三人了;袁仕先和张诚都不服老,手里依旧握着西北边军的钢刀。
如今袁仕先带领白虎营入境千里,连克九郡也算是报了当年北邙入唐屠杀九郡百姓之仇。
袁仕先看着阮白条,就如看到当年入了边军的自己;只是那时候的自己还没有这个阮白条大呢;他招了招手喊来了阮白条;阮白条牵着马走到袁仕先身前,对着他行了军中礼。
袁仕先问道:“伤亡如何?”
“阵亡了十人,杀敌近百”。
阮白条回答的铿锵有力;袁仕先点点头道:“不错、这次战役过后,你跟在我身边吧”。
阮白条摇摇头道:“我还是更愿意冲杀在队伍前面”。袁仕先道:“冲锋陷阵虽然是将军必备,但是运筹帷幄才是为将之道”。
阮白条道:“有将军运筹帷幄,不需要我花这个心思;我只需要按照将军的军令行事就够了”。
袁仕先道:“可我也有老的一天,当初的十三个弟兄,如今也没有剩几个人了,大将军欲要在建十三太保;给十一留下点可用之才,我见你性子坚韧,是个不错的苗子,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这般殊荣若是一般的人听着只怕早已喜出望外;可是阮白条却是摇头道:“杀人我在行,可是当将军我真的不在行”。袁仕先也不恼他这话,反而笑道:“当初,我也是这么和大将军说的;我记得大将军拿着刀鞘在我屁股上狠狠的抽了几下,这么说的:“我他娘的也不适合当将军,可就偏偏的当了个将军”。
阮白条破天荒的笑了,袁仕先见着他这样说道:“我他娘的还以为你不会笑呢”。
袁仕先道:“据探子回报,敌人差不多明日正午时分就会经过此地,那时候你说十一有没有把哈斯里打下来?”。
阮白条点点头道:“少将军鸡贼的很,只怕今晚就已经动手了,哪里会等到明天早上”。
袁仕先知道他与十一关系不错,听着他这么说,也不恼;点点头道:“我若是他,恐怕也会早些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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