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妻和郡王妃听完,一起都笑了,再次争着告诉元秀:“诵哥和敬安不用拌嘴,有敬安的地方,诵哥就一定不来。”
元秀想想,流露出一些为难:“是这样啊,多谢你们嫂嫂弟妹们告诉我,我堪堪的有些明白,但是容我再问个明白,不会是我请客不够恭敬,惹诵哥不快吧?”
这是新媳妇的客套话,表示一下唐诵不进内宅,她身为主妇的遗憾。
再也为唐诵遗憾,不来和慧姐玩吗?
慧姐在新集学里人人都喜欢她,而不喜欢她的,读书不如慧姐,打也可能打不过慧姐,慧姐时常奔跑,是个结实的小姑娘,最后慧姐还是在新集学里人人喜欢,因为没有人会在慧姐面前说反驳的话。
妯娌们又一起告诉元秀:“与你无关,诵哥应了你的邀请,他不是也来了吗?只是敬安要来,诵哥他不进内宅。”
平王世子妻言语格外活泼,笑道:“敬安诵哥一概和你没有不对,敬安不会故意撵你的客人,诵哥也不会故意拂你的颜面,再说我们平时就往姑母这里聚会,姑母忙你的大婚说累了,又说以后有了你,请客的事情理当你占一半,姑母再占一半,但是你不先请呢,姑母说她歇息歇息。我们原以为你新媳妇未免孤单,没几天就要请客,结果苦等不见请帖,这才想到你的祖父、叔父们都在京里,听说还来了一个妹妹,好吧,你有人陪自然想不到我们,我们就等着吧,你总算请客,敬安也好诵哥也好,再到我们及其它的人,没有人会故意不来的。”
元秀恍然大悟,难怪弟妹侄儿们埋怨起来,一个比一个理直气壮,敢情他们苦等了一个月出去,而细想想也有道理,姑母上面还有昭裕大长公主,但是亲戚间敬重的一定是自己婆婆,大仪大长公主,他们和自己能稳朝纲的婆婆更加亲近,更愿意亲近,这个在情在理。
元秀忽然就觉得亲戚们好生的亲切,不久前因为唐灵带来傅婵娟而铺开的如临大敌这就下去,这是一场快乐的聚会,元秀全身心的迎接它。
平王世子妻宁氏今天显然是个解疑惑的,她下句又笑道:“埋怨你的人倒是有一个,不知道可来了没有?”
几位郡王妃嘻嘻哈哈的前仰后合,又一起抢话:“来了的,我坐马车往姑母面前去,见到傅家的马车和卫王府郡王的马车在一起。”
她们的笑容展开仿佛一地晴阳,元秀刚解开一个疑惑,对于这第二个也拿得出稳重,既然妯娌们话多,她气定神闲的等着。
平王世子妻拿个帕子握住嘴乐不可支:“那就是已经进去,你已经见过?”
元秀含笑:“是啊,请她们进去了。”
“她有没有白眼儿你,翻眼儿你,对你说出一堆含恨的话?”几位郡王妃又你争我抢,年青人的欢快淋漓尽致。
元秀忽然也跟着一阵的好笑,觉得不管傅婵娟在云展心里有多少位置,也都不重要了,她也轻快的笑回:“这倒没有,只是看出不太高兴。”
然后,她俏皮反问:“我欠了她什么不成,她倒要白眼儿对我?”
“不是你欠的,是你家世子欠的,”
元秀听到这里,还能保持面上笑容不动,下一句让她不由自主动容,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妯娌们笑道:“也不能算你家世子欠的,竟然是卫王世子表弟欠的,因为傅姑娘是卫王世子表弟定亲的人。”
啊?
哈哈!
元秀忍住七分的笑,只有三分露出来,还没有听完原因,就愈发的感觉这事情好玩起来。
这群青春活泼的小妇人也不会等到元秀发问,又嘻嘻的说着:“你家世子眼高于顶迟迟不肯成亲,卫王府表弟到处宣扬他的义气,他要奉陪到底,然后你就知道了吧?傅学士是老古板家庭,兄不娶弟不纳,婵娟姑娘一直不成亲,她下面的同房兄弟和姐妹、隔房的兄弟和姐妹,都没法成亲。她有两个庶妹和她同一年的人,今年都是十九岁,可是到底不算受重视,本以为婵娟姑娘十六岁以前会成亲,她们当年寻亲事当年出嫁并不难,结果也拖到今天,婵娟一天不成亲,她们连个说媒的都没有。傅家的子弟啊,都恨傅婵娟恨的不行了。”
元秀忍住笑,这事情应该表示同情,笑像是不对,妯娌们要笑由得她们,自己身为主人要展现风度,有笑容是好客的表示,像妯娌们那样大笑会让客人再也不来。
她唯一没忍住的是问出来一句:“这像是与我不相干,不应该白眼儿我吧?”
“她不能白眼儿你家世子,也只能恨上你了,因为她平时见到我们的时候,也是白眼儿过来,把恨往我们这里撒。”
今天出来的疑惑到此全部解开,果然自己一个月里不请客是不对的,而那欠打的表弟唐谓真真的欠打,硬生生把未婚妻拖成老姑娘,难怪傅婵娟会恨婆家女眷,她没能耐成天和婆家男人瞪眼。
元秀安顿好这一批的妯娌,迎接第二批如诸王府中不是世子妻不是王妃的女眷时,在路上叮嘱好好招待傅姑娘,可怜她把姐妹也拖成老姑娘,这欠打的表弟真是欠打。
情诗传遍歌舞之地的恼怒像是下去一些,欠打的表弟连自己未婚妻也能这样晾着,何况是欺负一下刚进门的表嫂呢?
元秀盘算好,如果今天有机会的话,和傅婵娟互相做个臂膀,狠狠的欺负一下表弟。
回话肃王府的敬安郡主过来的时候,元秀笃定的准备迎接,这一位表妹如果也埋怨不早请客,元秀再也不会觉得奇怪。
见到金碧辉煌的马车过来,缓缓的停下时,后面的马车里先下来两个中年妇人,再后面的马车里匆忙下来四个丫头,忙忙的向中年妇人行礼,喊着“周妈妈钱妈妈”,态度殷勤的很。
元秀暗想,这应该敬安表妹的奶娘吧,一般只有奶娘才会在姑娘小爷身边得到不同的尊重,敬安没有出嫁,不可能有得力的管事。
新妇在婆家门里受到有脸面家人的刁难不稀奇,面对亲戚们看重的有脸面家人,高看一眼也不稀奇,元秀笑容满面的看着,准备和敬安表妹见过面以后,对她看重的人也加之青眼。
周妈妈钱妈妈走来,向着元秀拜下来,带着阿谀笑道:“请世子夫人安,您远路嫁到京里,在这里还吃得习惯吧?”
元秀看看第一辆马车稳风不动的车帘,再看看两个谄媚状的妈妈,不由得愣上一下。
你们?
侍候的姑娘还没有下来呢?
你们倒和主人寒暄起来?
就像公主说过的话,看到元秀贴身的丫头霜草只有九岁,就猜得出来元秀平时的事情要自己上心,元秀此时分明看出这是两个桀骜的妈妈,想想敬安表妹也会有不如意。
就算这两个妈妈是肃王舅母留下保护表妹的厉害人,也未免眼里没有主人。
元秀心平气和的提醒她们:“郡主今天没有来吗?由妈妈们代为赴宴?”
周妈妈钱妈妈讪了一下,眸光里不忿的闪了闪,像是诧异新媳妇也敢这么厉害。
元秀看了出来,但是淡淡的不予理会,她冷眼旁观两个妈妈打开第一辆马车的车帘,笑容里面对自己的阿谀明显消失,而再看刚才殷勤的丫头们,原地站着没有一个人上前。
这和其它的表弟妹们下车,丫头妈妈围成一圈是鲜明对比,元秀抿紧嘴唇,觉得憋闷起来。
敬安郡主下车来,她今年十二岁,正是拔个头的时候,像根瘦瘦的豆芽菜。
能嫁到王府一般生的不错,生下来孩子也差不到哪里,敬安郡主身量儿虽没有长开,也开始有花妍月容之态,衬上她的单薄身形,元秀油然间很是心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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