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可看出刚才那厮,施展的是何功法?”夏龙雀问道。
江雪笺轻摇了摇头,也不愿叙述。
“夏大人这是执意要带小女去南离吗?”
夏龙雀闻言,一时颇为头疼。
“既然已是奉了上命,不管结果如何。我也只能先行将您带回南离,到时再听候处置。”
哪知江雪笺却是盯着山涧不远处,柔声一笑:“夏大人怕是现在带不走我了。”
夏龙雀,一时疑惑。
顺着江雪笺的目光望去,却看到一个,背负双手,一身儒雅的皓首老头。
而此人,正是兵奕阁的大长老、天下学宫的祭酒。韩非子。
只见韩非子目光如炬的盯着夏龙雀。
“我徒儿说的没错,今日夏指挥使怕是带走不成了。”
夏龙雀一时如临大敌,完全没了刚才与袁杰人和秦野对峙时的从容与淡定。正是因为知晓眼前老头的身份与实力,才会愈发敬重与严阵以待。
正准备将龙雀复从帷布中抽出时,只听韩非子说道:“大夏龙雀,耐凶兵戾器。你已然使用过了一次,如若未经调养,再次喂以精血。轻者武境减退;重者,半身不遂。你可要考虑清楚!”
夏龙雀闻言,脸显狠戾之色。
“难道我不使用龙雀,韩师你就会放任我离去不成?”
只见韩非子眼中思绪翻转。随后叹声道:“我可以放你离去,只是待你回到南离后,告诉我师弟。天下大势,不在一论,一人!若是如此,两百多年前,齐王便已是令的四方咸服。何故大齐会如此分崩离析!”
夏龙雀眼神一闪,他没想到监主居然与韩师存在这等情谊。
只听,韩非子紧接着说道:“我不管他楚潇湘是有何打算,但如若牵扯到我兵奕阁,我希望他能好好思量一下!不要再犯与当年一样的错误。老师能救他一次,却绝无第二次。如若下次再敢对雪笺下手,就休怪我不论旧时情谊了。”
夏龙雀,一时面露难色。如若不走,却又无可奈何。就只能如此了。
于是抱拳道:“龙雀自当谨记韩师之言,必定亲口转述与监主。”
说完,也不留恋驻足,向着山涧外狂奔而去。
而这边的韩非子,赶忙来到江雪笺身前替她解了穴道,将之扶起。
江雪笺似有所问,却被韩非子制止。
“小后生,还不出来!难道要我老人家请你?”只见韩非子突然对着一碣石处喊道。
良久,似乎已经知晓躲藏不住,从碣石后面,无奈的探出了一个脑袋。正是那尾随而来的胡不归。
“老头!你是咋发现我的!”胡不归翻了翻白眼问道,我的收敛息就这般不上道?
韩非子神秘一笑:“小子!我一直都知道你在我身后啊~”
胡不归一愣!这么神乎?我可是离了几里地呢!就你这糟老头子能发现咱?眼神带着不信与鄙夷。
瞧着胡不归那明显不信且带怀疑鄙视的神情,韩非子一时气得气血翻涌!不过想着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后辈,也就作罢。
“哼!上五境的能力,又岂是你这等莽生能理解的!”
“不过你小子倒是机灵,知道尾随我而来!怎么着!是想要拔得第二轮比赛的头筹,好娶得我的宝贝徒弟?”
江雪笺闻言倒并有表现出些许异样。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而胡不归则摇了摇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我可没这心思,要不是我家雇主想要与你这老头结一份善缘,我才懒得来哩,在那濮城红楼喝酒听曲儿,岂不妙哉?”
韩非子眼睛一眯。他当然知道胡不归所说的雇主是谁。在江府择婿现场,除了那个小家伙,怕是没人能认出自己来。
只见韩非子平和的脸上的露出一抹颇为为老不尊的笑容:“那不知,你的雇主现今人在何处?老夫也好过去打量打量,如果入得了老夫法眼的话,我做主将笺儿许配予他也未尝不可啊?”
胡不归闻言,顿感莫名其妙,当那钟鸣是傻子吗?直言不讳的道:“我说你这老头的心思咋这么歹毒呢?都知道想要娶这江小姐需得入赘,并且听闻这江小姐寿不过三载。你这不是谈的寡夫亲吗?晦气。”
韩非子听了这话,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在哪里吹胡子瞪眼道:“你小子怎么说话的!会说人话吗?不会就回娘胎里多学一点儿!”
胡不归一摊手:“事实如此!我可不能让你害了我的雇主!我还得护送他去另外个地儿呢。”
江雪笺拉住气极的老师,对于胡不归刚才所言并没有丝毫的介意。
“老师,这位大哥说的也并无他错。”
韩非子见自己的宝贝徒弟都不追究,也就怒哼一声,不在言语。
“不知这位大哥的名讳?”江雪笺这是第一次见到胡不归,于是问道。
胡不归正想要敞亮着吹嘘自己一番时。只听韩非子在哪里说道:“什么名讳不名讳的。不就是胡一刀那老小子的儿子吗!自以为三指窄刀名动天下,结果却是个连胡一刀那老小二一半绝学都没领悟透彻的莽子。”
“嘿!我说你这小老头,别仗着你武境比我高深,就这般编排我。还有,听你的意思。你认识我家坟里的那死鬼老头?”胡不归一脸不爽的回道。
韩非子头撇向一边,不想再搭理这人。这智商和脾气简直和胡一刀那蛮一模一样。
江雪笺不由一笑,他还甚少见自己的老师与人赌气。安抚了两人后,说道:“老师我们还是先行回去吧!也好叫人通知父亲。”
韩非子点了点头,有些心疼自家徒弟这几日的奔波。
而胡不归也是屁颠屁颠的跟在这韩非子身后,惹得韩非子一顿嫌弃。要说为啥跟着,这明显是和自己死鬼老爹有旧的绝世大腿啊!想不到我老
胡有一日也能榜上兵奕阁这条大腿!嘿嘿嘿~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
北周盛京,太安城。
莫家。
此刻,莫家的主事人们齐聚议事厅。莫家家长莫无虑此时正端坐于堂首,静静的等待着族内的客卿与长老们落座。
见都已下座,只见坐于莫无虑左下方的大长老问道:“不知族长此番聚集我等,所议何事?”
莫无虑品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嗓子,说道:“三缄日前已然回京,从其口中得知,那镇北王府的小世子已然被一江湖客劫走。”
众人闻言,议论纷纷。而大长老确是眉头一皱。
“这镇北王家的小世子被劫走关我们莫家何事?”
莫无虑好笑的看了眼大长老莫无情:“我没记错的话!大长老昔年可是与镇北王钟楚河相交莫逆?”
莫无情看了眼莫无虑冷哼道:“哼!家主休要胡说,我莫无情一心为国,怎可能与那逆贼钟楚河扯上关系!”
闻言,在做的客卿与长老都心中一撇。当初钟楚河得势时,全族就属你最会巴结。
莫无虑心中不屑,也不在此上过多纠结。而是继续道:“大家心中都清楚,当初我莫家可是扳倒镇北王府的最后一根稻草。”
“虽然不知什么原因,罗睺会将那余孽从矿场中带出。但是幼虎出笼,对于我们来说,总归不是一件好事。”
只见客卿中的一位出言道:“我莫氏,当初可是联合了其他朝中大员保下了这钟鸣的小命,难道这钟鸣还会恩将仇报不成?如若不是我们。其早就被朝廷给就地正法了!”
说的义正言辞,慷慨凛然。
其余客卿与长老闻言也觉如此。如若这钟鸣恩将仇报,那就太不知好歹了。
莫无虑看着这群自傲得上了天的家臣,心中嗤笑,喝骂道:
“你们这群蠢货,还指望着与你们有灭门之仇的人,对你们感恩戴德?当初要不是各大氏族与朝中大员不想被人认为是忘恩负义之辈,为了堵住悠悠之口,才不得已联名上书,请求皇上开恩,这才免了那孽子钟鸣的死罪!”
“如若,钟鸣获得自由,甚至摆脱了罗睺控制来到盛京,那才将会是天大的麻烦!钟楚河的余党还没有完全泯灭。朝中也还有钟楚河的旧人。如若那孽子借势。你们说,他最想除之而后快的人都会是谁?”
“是你们这一个个自以为是的皓首匹夫!”
众人见莫无虑发怒,皆不在言语。
“那族长有何先见?”莫无情阴骘的问道。
要说场中,谁是最想除掉钟鸣的人,那么非莫无情莫属了。因为他怕啊,当初谁都知道自己与钟楚河走的近,也是谁都知道自己是第一个出卖钟楚河的人。这等死仇,不共戴天。
莫无虑沉吟片刻。
“今日,从宰辅府传来一则消息。”
“周文若?”众人皆惊。莫氏向来与宰辅府来往不深。盖因,莫氏一直以罗睺编外势力自居。其家族子弟,但凡武境精深者,基本都在罗睺各处任职。更何况,如今莫无虑的儿子莫三缄不仅是洛阳白黄黑的徒弟,还是罗睺魔主的记名弟子。
有着这层关系在,纵然是权倾朝野的宰辅府,莫氏也是无惧。
“不知周文若说了什么?”莫无情小心问道。
莫无虑眼睛半阖,透射出危芒。
“应天府恐怕参与了这其中!”
“什么!”一时之间众人皆惊!
应天府啊!北周的二器之一,与罗睺共为皇朝基石。在某种程度上,其比罗睺更加危险,只因其比罗睺更加神秘。罗睺经过多年,其内部结构已大致为各大宗族所明晰。但是对于应天府,纵使自大齐灭亡、北周建立至今。也没人能看得透彻与摸得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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