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个头磕完，乔念早就奄奄一息，她本来就被狱警毒打过一顿，五脏六腑皆痛，此时此刻再被李月如折磨，当真痛不欲生，眼睛几乎眯成了一道缝，只吊着一口气。

脑袋昏沉得厉害，似乎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乔念用力掐了下手掌心，让自己保持清醒，接着喘了口气，哑着嗓子求李月如，“一百个，一个不少，请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李月如看着她摇摇欲坠却始终强撑着的倔强眼神，冷笑着勾起唇角，将那玉佩放在手中仔细掂量，“新来的，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在这里，永远不要相信陌生人说的话？方才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要将这东西还你了？”

“你……李月如！你无耻！”

乔念双目猝然睁大，被欺骗的愤怒填满胸腔，她急速喘息着，就见李月如将她的东西重新包好揣入怀中，而后趾高气昂地踩上她左手的手指头，一字一顿地警告，“我只是说，你给我磕头认错，我就考虑考虑，现在我考虑好了，这东西我看上了，从现在开始，这些就是我的东西。”

“不可以！”

乔念强忍着十指连心的剧痛，另外一只手死命拽住李月如的裤管不让她走，“那是我姥姥留给我的东西，她已经没了，这是她给我的最后一点念想了，李月如……不，大姐大，我求求你，不要拿走我的东西，求求你还给我……”

乔念崩溃大哭，连日来的委屈压抑在这一刻倾闸而出，再也控制不住，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怎么也收不住。

“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是我姥姥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了，求求你了，大姐大，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李月如愣住了，她倒是没想到这么有骨气的乔念居然会当着她的面痛哭求饶。

牢房里另外两个人听到动静从梦中醒来，见李月如正在抢乔念的东西，先前那个劝乔念别和大姐大做对的女人开口道，“大姐大，这是死人的东西，晦气得很，咱还是还给她吧。”

李月如闻言毛骨悚然，手中的金银首饰顿时成了烫手山芋，她眉头一拧，随后将那些东西狠狠往地上一扔，“说得不错，晦气！”

乔念来不及伸手，就听到哐啷一声清脆的声响，玉佩应声掉在地上，磕破了些边角。

“不要！”

乔念咬牙切齿，双目赤红，呼吸急促，心脏处仿佛被一只大手揪住了，肺部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而来，乔念一张惨白的脸骤然变得通红。

李月如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手在空中晃了晃，“哎呀，不好意思，我手滑了。”

“……”

哪里是手滑？

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过这种时候乔念无心和她纠缠，她连滚带爬地来到李月如跟前，将地上的东西宝贝似的捡起来，重新用布包好，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

“大姐大，她好像有哮喘病。”另一个手下附到李月如耳边小声说道，看乔念刚才那呼吸急促脸色通红发紫的模样，她肯定有哮喘病，而且应该还很严重。

李月如不无意外地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乔念，好一会儿，她冷哼一声，“关我屁事！新来的，我警告你，别再招惹我，不然的话，我一定把你的东西全部砸光！要你好看！”

“……”

乔念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捏着碎花布包裹的东西，姥姥留给她的嫁妆完好无损，那玉佩磕破了倒不可惜，反正于她而言，找不找亲生父母都没有任何意义，她这辈子，只需要姥姥和小安这两个亲人就足够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活该！”

折腾了一天，李月如也累了，看在乔念给她磕头认错的份上，她暂且不和乔念计较，和衣躺在床上睡觉。

很快，夜深人静，其他三个人都睡着了，唯独乔念躺在床上，怀里紧紧抱着姥姥留给她的遗物，彻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