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羡予瞬间睁开眼，然后抬头，刚好对上男人的眼睛。

她愣了下，觉得一定是自己幻想的，怎么说醒就醒了？

应该是错觉吧。

“贺太太这是，傻了？”

男人唇角微微上扬，声音也带着几分揶揄。

姜羡予眨了眨眼，唇角的弧度不自觉微扬，眸子似乎都亮了一下:“你醒了？”

“嗯。”

贺临渊说完，眉头微微皱了下，咳嗽了两声。

医生说过，他浑身都是伤，肺部也微微受损，得养很长一段时间，所以现在咳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等一下，我给你倒杯水。”

病房里什么都有，姜羡予很快去饮水机那边，给贺临渊接了一杯温水。

然后过来，扶着贺临渊坐起来，男人身上的伤还没完全愈合，这样动一下稍微有些牵扯到伤口，微微皱眉。

喝完水，姜羡予看着男人的脸色，有些苍白。

她摁了床头铃，很快医生过来，然后带着贺临渊做了一下全身检查。

特别是头部。

“有没有觉得脑袋哪里不舒服？”

医生最担心的，是贺临渊的头，男人头部是被敲了一下。

贺临渊摇头:“有些疼，但没什么大碍，我的腿。”

男人右腿是打了石膏，现在完全没有知觉似的。

他脸色微沉，有些担心。

他还记得那晚上，自己被打倒在地上，有人原本是拿着石头准备砸他某处，他躲了一下，砸到了他的膝盖。

“有些严重，但是放心，不会影响后期行走，只是暂时可能要好好养着。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骨头有些碎裂，但是养一养，骨头会自己长好。

贺临渊这才松了口气，他可不想自己年纪轻轻就变成残废。

医生又提醒一些注意事项，比如最近不能剧烈运动，都躺床休息，等到可以下地的时候，医生会说。

等到医生嘱咐完了，离开病房，贺临渊这才看着姜羡予:“今天是几号？”

“你已经昏迷五天了，我还以为你要睡过去一辈子。”

姜羡予坐在一边，从床头水果篮里拿了个苹果:“我给你学个苹果？”

“不爱吃那玩意儿。”

“得吃，你不是头部受伤么，吃苹果补脑的。”

男人闻言就冷嗤一声:“我只是受伤，神经智力又没受损，需要补这玩意儿？”

姜羡予没搭理他，认认真真削完苹果，女人低着头，注意力道，最后苹果皮长长一串，没断的。

然后削了一块儿，水果刀插着，直接送到了男人的嘴边。

贺临渊:“……”

最后男人还是张嘴咬了。

“不吃了。”

“嗯。”

姜羡予也没逼着他吃，贺临渊又躺了会儿，然后动了动手臂，姜羡予此刻正趴在床边看剧本，感觉到男人动静，她微微抬眸:“怎么了？”

“这几天谁照顾我的？”

姜羡予:“我啊。”

男人看了她一眼，姜羡予瞬间坐直了身子:“怎么了，是觉得我照顾的不好么？”

“给我擦身了么。”

贺临渊看着她，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姜羡予眨了下眼，拿着ipad的手捏紧了边缘。

倒是擦过脸，脖子……

身上，还是真的没有擦拭。

姜羡予低下头，耳根微不可见但确实似乎是有些烫。

“医院有空调，你也没怎么出汗，擦不擦不严重吧？何况你身上都是伤，医生说最好不要沾水。”

“没伤的地方可以擦。”

贺临渊皱着眉，他向来是有洁癖的，无论春夏秋天，每天几乎都要洗澡，身上有点汗几乎都不能忍。

有时候就算是没出汗，但一天下来，也觉得身上是脏的。

何况现在，他感觉身上并不舒服。

姜羡予将ipad放在一边，身子微微后仰了一点，看着贺临渊。

贺临渊:“贺太太，我的意思，懂了么，嗯？”

“没听懂。”

其实怎么会没听懂呢，只是两人虽然已经是夫妻，但是有些事儿，姜羡予觉得自己还是没办法那么坦然地去做。

男人看着她，不说话，但眼神略微让人觉得有些逼迫。

过了好几秒，姜羡予:“要不我给你找个护工吧？你要男的还是女的，护工专业的，应该比我要好。”

说完，姜羡予还补充了一句:“我的话，可能会碰到你的伤口。”

“贺太太，我的有些地方，你觉得我能让护工给我擦么？”

姜羡予:“……”

跟男人对视几分钟，最后还是她败下阵来，起身去打了热水，然后把病房门反锁上，帘子拉上。

即便如此，她多少还是有些不自然。

男人此刻醒着，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男人的目光之下。

贺临渊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很容易解开。

擦上身还是很容易的。

避开男人的伤口，擦过胸口，手臂，腹部。

“下面。”

贺临渊觉得上半身舒服了很多，他看着姜羡予红透的耳根，笑的有些恶劣:“贺太太，你动作太慢了，嗯？”

姜羡予咬了下牙，抬眸看着贺临渊。

“贺临渊，你欺负人么。”

贺临渊看着她:“这次动手的，八九不离十也就是杜家的人做的，贺太太给我擦个身，怎么就委屈上了。我差点命都没了呢。”

他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姜羡予胸口一震。

确实，如果贺临渊理智些，杜衡欺负她时，贺临渊把她救走就好，不至于把杜家得罪到那个地步，以至于报复。

也确实是，差一点命都没了。

她低下头，看着男人的裤子，最后还是闭上眼睛，脸偏向一边。

伸出手，用了点力便扒了下来。

她没敢去看，顺着裤脚取下来，她从下往上擦。

偏偏避开了某处。

贺临渊眯着眸看着她，唇角看着她，她每个细微的表情，都被他尽收眼底。

“贺太太。”

没一会儿，男人又出声了。

他嗓音低沉，带着几丝笑:“还差地儿，你动作快点儿，嗯？”

“空调吹着，不穿衣服，我冷。”

姜羡予恨不得将毛巾直接扔在男人脸上去。

她脸绯红着，还是握着帕子，去擦。

但不等她碰到，那东西便抬头跟她打了个招呼。

姜羡予:“……”

贺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