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吉利咽了一口唾沫，试探地问，听闻凤阙的女子确系大家闺秀比较多，不像摩纥那样女子也可马上骑射，“是呀，就偶然见识皇兄射过一回，今天正好有机会想试试，”水凌月答道，吉利看了一眼已经瑟瑟发抖的默哆，又看了看明仁帝，显然他没有解围的意思，南栎等人更不会了，反正水凌月不会一箭射死默哆，但这人肯定是丢大了。

“公主殿下，有话好好说，我们王子……”吉利叹了口气，准备豁出老脸去服个软，可是不等他说完，水凌月已经一把拉开了弓，箭尖直指默哆，而他很明显身形一僵，整个人都在冒冷汗，“王子，我数一二三，你就放，可要快一点，不然没了准头，我不一定会射中哪里哦”，水凌月再次说道，仿佛没听到吉利的话般，默哆听了这话，心里更发颤，这离苹果最近的不就是他的脑袋，他看向了吉利试图求救。

另一边水凌月渐渐将弓拉满，已经在数数:“一二……”

“等等……”吉利话音刚落，默哆王子已经坚持不住苹果一丢，尖叫着躲开了:“吉利救我”，与此同时，水凌月“三”出口，一箭射去，稳准狠地穿透了那个被扔在地上的苹果，箭尖甚至钉入了地面，可见力道之大。

“啪啪啪”沈奕舟率先鼓起掌来，明仁帝等也紧随其后:“玉潇啊，你可真是让父皇刮目相看”，南锦画丢掉的面子总算被找了回来，他自然高兴，“皇妹这苹果射的漂亮”，南锡也赞叹道，听见众人异口同声地称赞，南锦瑟气得发狂，随即狠狠地瞪了南锦画一眼，这场接风宴在小插曲过后匆匆结束了。

“凌月，想不到你不仅会武功，连箭术都学过”，回瑶光宫的路上，怕其他人找茬儿，南栎和沈奕舟非要送她回去，今天那行云流水般的一箭，着实惊艳了不少人，南栎心里很是自豪。

“我哥教的”，哪怕凌景岚再三说，这个称呼已经不合适，可水凌月并不想改，“楚歌的箭术自是顶好的”，沈奕舟扫了她一眼，神色暗了暗，却也未多言，送她到门口，又叮嘱道:“最近恐怕不太平，默哆得过了端阳再走，你自己多加小心”。

“放心吧”，水凌月点了点头一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某些人赶着“投胎”，那她只能做回好人，送她一程了。

“该死的臭女人，竟然敢让我出丑”，回到官驿，默哆的腿肚子还没转回来，都是由人搀扶着下的马车，“王子，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去招惹那个嫡公主，你怎么就见色起意呢？一个齐王殿下，摩纥都招架不住，你是想把朝廷的太子，奕王从上到下得罪个遍么？”吉利跟在他身后，若这人不是王子，他真想臭骂他一顿。

默哆沉默，水凌月长得实在太美了，也比其余的庸脂俗粉更有吸引力，“王子，你在摩纥我行我素也就是了，在这里就收敛一些，不要再给可汗惹麻烦了，南城和不在朝中，你我孤立无援”，吉利再次好言相劝，他没说得是，即便南城和在，他也不一定会帮你，这个南王就像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极难把控，摩纥可汗受他恩惠，才能篡位成功，这些年渐渐不再想受他钳制，结果这人反手就放任南锡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真的是不可谓不妨的一个人。

“行了，行了，知道了，知道了”，默哆被唠叨得心烦，脾气不耐地赶人，与此同时，未央宫里，南锦瑟又在发火，南锦画坐在一旁，大气不敢出，沈奕舟那一句“本王的王妃”始终萦绕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就连她皇兄都帮着她说话，凭什么，又摔了一地渣渣，她才烦躁地坐了下来。

“四，四皇姐，我们今天好像搞砸了”，南锦画结结巴巴地道，她至今都忘不了今日散会时，明仁帝看她的那一眼，“还不是你蠢”，南锦瑟恶狠狠地道，她还真没想到，水凌月敢跟默哆叫板，而默哆是个怂货，竟然让水凌月吓成那个样子。

南锦画委屈地闭了闭嘴，她的生母是个位份低的可怜的答应，在这宫里，哪怕她是个公主，可是谁都敢踩她一脚，所以哪怕受尽委屈，她也不敢得罪南锦瑟:“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还有端阳宫宴，到时候……”南锦瑟攥了攥手帕，脸上的冷笑看得人心里发毛。

“你说什么？”极乐楼里，墨白倚在窗户上，极目远眺，盛京城里的夜色尽收眼底，“我说宫里传来消息，摩纥王子调戏玉潇公主不成，反被她一箭吓了个半死”，西风道。

“默哆这是活腻了么？”墨白修长的手指在屈起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西风瞧见他嘴角的笑，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去，把乌衣叫过来……”

“义父，京城传来消息，默哆那个蠢货果然第一天就得罪了不少人”，白侠道，百姓受灾，南城和第一个跳出来要去灾区赈灾，以至于正好避开了默哆进京面见的时候。

“那个蠢货眼里只有女人，跟他的废物爹一样”，南城和盘着核桃，不疾不徐地道，虽然他是来赈灾的，不过倒也不必事事亲临，“义父，你可是故意不在京中的？”白侠问，“那个蠢货只会闯的祸越来越多，本王可没那个闲工夫给他擦屁股，不过本王这次来赈灾，也不是心血来潮”，南城和答:“柳州那边还有一个月就差不多了吧”。

“是，基本准备完毕了，不过义父那些东西可不容易带到盛京城”，白侠道，南城和看了他一眼，忽地笑了:“你看这灾区得何时能恢复？”

白侠不解，想了想:“这里并不严重，想来十天半月朝廷的粮食到了，应该就差不多了”。

“那若是生了疫病呢？”南城和继续询问，“遥遥无期”，白侠皱了皱眉，却是突然领悟了他的意思:“义父，您是想借灾民闹事，让陛下调兵？您决定了？”

南城和往后一躺，面目平静地道:“本王为这一天筹谋了十多年，如今终于要到了”，该到了清算总账的时候了，“恭喜义父，孩儿定当追随，不知何日为期？”白侠开口。

“七月月半，鬼节将至，届时谁做人上人，谁为亡命鬼，各凭本事吧”，南城和啪地一用力，捏碎了盘了许久的核桃，然后张开手，扬了渣，这是一条不归路，就如同这核桃，成了便是好的玩物，不成便是一地渣滓，受人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