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火器并不是为了炫耀才没有收起火球,他看到半跪在甲板上的少女眼中的战意,不清楚对方现在的心里所想,害怕她会突然暴起继续进攻自己,所以只能谨慎地站在原地,求助似地看向了白言。
“放下剑吧,希希莉亚,你已经输了。”
白言的话像是压在了她的心上,话音才刚落下,就看到她闭上了双眼,长吁一口气,将交握在左手中的训练长剑丢在了地上。
“其实,我还能继续战斗的。”看着走上前替自己治疗手臂的白言,希希莉亚轻轻垂下脑袋,左手轻轻握紧,有些懊恼地厉声说道。
白言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手上的能量朝着少女折断的手臂倾泻而出,不管是对谁,他都从来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在治疗术结束后,他指了指倒在一旁的黑熊,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齿:
“其实我想告诉你,这场战斗从你开始进攻这只黑熊时,就已经结束了。”
“什么?”希希莉亚咬着下嘴唇,挺直了身板, 圆睁的双眼里写满了疑惑。
白言叹了口气, 坐到少女身旁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灭火器,轻声解释道:
“从一开始你就弄错了, 你的对手是眼前的法师,而不是他的召唤物,不过这也间接暴露了你战斗经验不足的问题,特别是对阵施法者, 可以说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说到这, 他不禁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糯米,对方只是摊了摊手便直接转过了脑袋。
余光中看到他们二人交互的视线,半精灵少女忽然浑身一震,彷佛从一场梦中惊醒过来, 她镇定下来之后直起身子, 缓缓从地板上站起,低着脑袋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想要反驳的话全都被她吞回了肚子里。
这个时候, 一直在一旁观察着几人的灭火器眸光闪动了几下,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这也怪不得她,是我偷袭在先,而且我偷偷耍了手段,施展了个小法术将自身的仇恨转移到了熊王身上……这头黑熊可是有着高阶典范的实力,她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我在这教育徒弟呢,你添什么乱?
白言差点没被这个家伙给气死,抬起头没好气地说道:
“输了就是输了, 哪有这么多的借口。”
说着, 他的身影一点点变灰,一点点失去光泽, 慢慢化作灰烬, 贴着一旁的围栏飞回了自己的船长室。
他打算让希希莉亚自己先冷静一下,等过完了今晚再去教导对方, 毕竟有些东西能自己领悟, 比别人传授要更加铭心刻骨, 更容易被接受。
看到白言离开, 提着马灯的初一想要上前去劝慰两句,但刚迈开脚步就看到糯米探出右手抓向自己的肩膀。两人的身影迅速透明, 消失于原地,短暂地穿梭过灵界, 眨眼间返回到了甲板下方的船舱里。
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灭火器差点没直接陷入石化状态,他先是偏过头瞥了眼还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的半精灵少女,刚要转身离开,却看到对方突然抬起了脑袋。
“我是不是惹到师傅了?”
灭火器稍微怔了一下之后,转过身子尴尬地笑了笑,这时他也明白了白言的目的,想要搪塞两句迅速离开,但看到少女那满是落寞又不自信的眼神,脑子一热, 脱口而出道:
“怎么会,你别想那么多了, 老白我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他要是不想理你根本不会这样折腾。不信我们打赌,不用俩小时他就会跑去找你, 然后给你讲一些乱七八糟的大道理。”
没惹到师傅就好……希希莉亚连忙舒了口气,抬起头感激地看了灭火器一眼,至于后面的打赌, 则完全被她给忽视掉,一点都没听进去。
沉默了两秒后,她忍不住问道:
“你跟师傅认识很久了?”
“那是当然,我们进游戏就认识了,一直在一个队伍里冒险。”
说起这个灭火器不自觉地挺了下胸膛,左右顾盼了一下,看没人注意到这里,眼睛微微一眯,接着说道:
“当时我是他的法师大哥,他是我的牧师小弟,若不是后来我被工程学吸引选择了工匠这条道路,这永恒之花的团长……哼哼。”
他没敢把话说得太直接,吹嘘嘛,当然是说一半留一半才能更加让人相信。
说完他朝少女挑了下眉毛,哪知对方根本就不接他的话, 反而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刚才如果师傅没上前阻拦, 你会用什么手段结束战斗?”
灭火器先是一怔, 旋即组织起语言,兴奋地说道:
“火球术啊,你刚经过一轮爆发,体内的气力暂时无法流转,一发火球下去,你肯定再无抵抗之力,我能看出你没有学习过强韧,体魄,还有元素抗力的专长,而且就算是有这些,火球术被挡下后还有它在呢。”
说到这,他轻轻指了指那具还没有消散的黑熊躯体:
“你的位置就在尸爆术的伤害范围内,我只需要轻轻勾动手指,它就能……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懂了。”希希莉亚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对着灭火器弯腰鞠了一躬。
灭火器又是一怔,没料到这个看起来要强的少女会有这样的一面。
正当他准备上前扶起对方时,少女却一下站直了身子。
她先是感激地看了眼穿着满是补丁法袍的法师,然后弯腰拾起长剑,深呼吸之后摆出了一个攻击架势:“我想跟您再来一场切磋,希望您能在战斗中指点一下我那些不足的地方。”
我去,不是吧!
灭火器这一刻真的觉得自己刚才留下来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白言,然后深吸口气,状似随意地说道:“今天就算了,有机会再说吧,这里不是切磋的好地方,没有老白的防护灵光在,我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将这艘船给炸掉。”
无视掉少女那失望的眼神,他咬了咬牙,吃力地转过身体,身子轻轻抖了两下,连忙向着前方亮起灯光的船长室跑去。
“哟,这不是我的法师大哥吗?怎么着,教育完我那小学徒了?我这做小弟的是不是该谢谢你。”白言坐在长桌前的木椅上,看着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些狼狈的灭火器,没好气地调笑了一句。
天花板上的油灯照得房内如同白昼一般,打磨得发亮的黑木桌上也放着许多粗大的蜡烛,烛光摇曳,散发出让人觉得温暖的光芒。
“实话实说而已。”灭火器撇了撇嘴,关上门加快脚步,沉稳地坐到了他对面的长椅上。
坐下后他先是默然了几秒,然后满怀心事地继续说道:
“我一直呆在工坊许久未出山,没想到外面的世道已经变成了这样。”
白言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轻轻抬起头——可这不抬还好,一抬差点没被气个半死,只见对面的法师正摆出一副自恋的模样,双腿搭在木桌上,脱了鞋的脚竟直接伸到了自己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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