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赵大人离开后,宣帝在勤政殿闭目养神。对于派青宁出战这件事情,他很是拒绝。好不容易相聚,却又要迎来一场分离。他不太愿意,但目前来看,南疆派出的主帅,寻遍云罗,除了青宁,可以说无人匹敌。
想着想着,他揉了揉太阳穴。正在此时,柳学士来到了大殿中:“参见皇上。”
“何事?”宣帝闭着眼问。
“皇上,老臣听闻此次南疆派了国师蓝玥出战。”柳学士道。
宣帝冷笑着:“没想到,柳学士的消息如此灵通。”
柳学士战战兢兢,他知道贸然前来说出这个情况,必然会引来宣帝的不快。但是,他更害怕这是一场阴谋,他必须来提醒宣帝:“皇上,不知我们会派哪位将军出战?”
宣帝睁开眼睛,漫不经心道:“赵大人推荐青宁宫主出战。”
柳学士一听,立刻跪下:“皇上,派青宁宫主出战的事情,还请三思。”
难得听到不一样的声音,他抬起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殿中跪着的柳学士:“柳卿家,你来说说,有何不可?”
“皇上,青宁宫主对云罗何其重要。南疆如此多将领不派,专门派出了国师蓝玥,老臣恐怕其中有诈?”柳学士道。
听完柳学士这番话,宣帝猛然警醒几分,的确,偌大一个南疆,要什么将领没有,偏偏要派圣水神宫的人,这不是逼着青宁迎战吗?
“柳卿家,言之有理。”宣帝说着。
柳学士见宣帝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接着道:“如若有人借着这场战争,图谋不轨,青宁宫主作为我军主帅,将会防不胜防,战场之乱,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你是说,有人借着战争的名义,想谋害青宁?”宣帝皱着眉头。
“回皇上,老臣只是有这个担忧罢了。”柳学士道,“毕竟丧亲之痛,身体不全之伤,不是那么容易可以痊愈的。”柳学士低着头一字一字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宣帝一听,知道他是暗有所指,但他的这套说辞,宣帝已然觉得不无道理。世间上,没有人会大度到整日里看着自己的仇人在眼前来来去去,而不动手的。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但是目前的情况,青宁如若不出战,那谁人又可以与蓝玥一较高下呢?想到这里,他一筹莫展。柳学士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告退了。
宣帝烦闷着,觉得还是去听一下青宁的意见。于是他让庆公公摆驾到了凤宁宫。
凤宁宫中枝繁叶茂,云罗已经进入了初夏,这一日天空微雨,纷纷落在凤宁宫的花枝上、树叶上、泥土中,处处透露着夏的气息。
青宁在凤宁宫的庭院中采摘着各色的花朵,准备用来沐浴。上次在南疆,她看到蓝玥的丫鬟清儿在为她采花沐浴,感觉挺不错的,于是决定模仿一下,试一试。
她穿着一袭青色长裙,蹲在雨中,认真地摘取花朵,根本没有注意到宣帝已经从门外进来了。宣帝在门口呆呆地看着采花的青宁,心神一浪,有一股想从后面抱住她的冲动。
眼前的女子,头发微湿,衣衫微润,从雨中看过去,烟雨朦胧,如诗如画。终于,他忍不住从她身后喊了一声:“宁儿。”
采花的女子缓缓起身,转身回眸,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云宣。”
这一幕,深深地印在了宣帝的脑子里,久久无法抹去。眼前的女子拿着鲜花走近他,微笑着问:“怎么了?”
宣帝眼神透着浓浓的深情,他抓住青宁的手:“这么凉,还不进屋,雨把身子打湿了就该病了。”青宁听着这句关心的话,但总感觉宣帝心里还有事情。
正当宣帝要拉着她进屋的时候,青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宣帝见没有拉动青宁,他回头道:“怎么了?”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青宁道。
宣帝看着青宁顿了顿:“南疆探子返回的消息,他们派了国师蓝玥出战。”
青宁百思不得其解,蓝玥一直和自己是一条线的,怎么会突然出战?当初她们下山的初衷都是为了维护两国的和平,这次她怎么会……
“是不是消息有误?”青宁道。
“消息无误。”宣帝道。
“所以,云宣,你是来让想让我迎战?”青宁道。
“不想。但是……”宣帝沉默了。
青宁笑着道:“这有何难?玥儿与我同宗同门,由我迎战天经地义。”
“可是……”宣帝眼中闪烁着幽暗。
“可是什么?”青宁问道。
谁知宣帝突然岔开话题,说雨太大了,便扶着青宁进到了凤宁宫的内殿。他让春花、秋月伺候青宁换一身衣服,自己在茶室慢慢悠悠地品茶,等着她。
云舒阁中,姚淑妃听说宣帝去了凤宁宫,她纳闷儿着,先前宣帝和青宁都势成水火,怎么现在突然就好了?难道……他是让青宁出战?
想到这里,她立刻派人前去打听。果不其然,回来报信的人说的和姚淑妃想的结果一模一样。她嘴角微勾:“宫主大人架子可真大,还要皇上亲自去一趟,才能请的动。哎,也罢。走着瞧。”
凤宁宫中,青宁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出来了。她陪着宣帝品茶,看着宣帝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心中也有些不安,于是她跪在宣帝面前:“皇上。”
宣帝见青宁跪倒在地,立刻起身扶她起来,没想到青宁一跪不起:“皇上,匡扶云罗,青宁有责,此次云罗对峙南疆,青宁请战。”
“起来。”宣帝用力想拉起青宁,但青宁并未起身。
她抬起头含情脉脉地道:“云宣,青宁自接任宫主之位以来,早已身不由己,云罗大敌当前,青宁又岂敢儿女私情!如若你不允,青宁长跪不起。”
宣帝万般无奈,看着青宁道:“宁儿,你可知战场上,如若有人加害于你,你将防不胜防。”
青宁跪着道:“云宣,不要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宣帝眼中忽地泛起了泪光:“宁儿,我答应你的请战。但是你不要忘了,我还在云斓城等你。”他扶起青宁,顺手将她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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