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远远望向激烈的战局,慕容恪与将魂对峙了足足一柱香的功夫,不禁干着急,“怎么还不见一点动静,难道慕容兄遭受暗算了?”
心里也在犯嘀咕,他冒险直视了玄纹几眼,果真与九宫八卦的象不谋而合,二者极大可能是同根而生,不由得引入深思。
“嘭”
空间一阵微小的浮动,慕容恪与执扇的将魂背离而去,方才还刀剑相向,相互厮杀的二人,这会儿就握手言和,不得不说诡异得很。
执扇的将魂步履如飞,行云流水,铁扇一合,朝着虚空阔手一挥,跪地的六尊将魂纷纷抬起头颅,十二点幽火闪烁不定,一股威严而肃穆的王者气场在蔓延,诸位将魂甘愿臣服其下,听候差遣。
看似平平无奇的铁扇,随手一晃,霎时,山河破碎风飘絮,铺天盖地的神威,白宇的双腿止不住颤抖起来,仿佛是上苍的旨意,他身为凡人必须下跪,这铁扇莫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亦或是此将魂的修为已然通天?
白宇将目光投向一旁,蓝若馨的神色起伏不定,眉头紧皱。
在执扇将魂的一声号令下,“吱吱嘎嘎”,六尊将魂的躯壳在瑟瑟发抖,不知是畏惧这神威,还是深受感召。
“噗蹭”
执扇的将魂信手拈来,脚踏清风,一步一重关,三四五步,便步入虚空,了无踪影,随后过了十息,六尊将魂相继挺拔了身子,雄姿英发,抬起头颅仰视着一方,倏的,晴空霹雳一般,一道墨色神雷从天而降,下一息,六尊将魂纷纷化为黑雾,一溜烟窜进了石棺。
方才热火朝天的战场顿时陷入死寂,这个结局是白宇万万不曾料想的,先是慕容恪一番神通压制,后竟以言语劝退了七尊将魂,细思甚恐。
“慕容兄,你做了啥,为何那将魂不战而走?”
白宇耐不住性子,一脸猴急地问道。
慕容恪摸了摸后脑勺,似乎在酝酿什么,“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就事论事,和那些生灵澄清一些原委罢了。”
白宇愣住了,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简言之,那些生灵是眼前这所寺庙的守护者,他们察觉到敌意,以为我们在侵犯此地,便意欲出手来驱逐。
于情于理,我们本无意侵犯,能够免遭一战自然不必动手,也好在他们通了灵智,二三言语,大抵上弄清了我们的来意,打消了敌意。”
白宇琢磨了一下,心中雀跃不已,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灵王宫一行他遭受了如此多的折磨,总算是遇到一件幸事了。
蓝若馨的面色略显纠结,将信将疑,当初的确是她率先出手,以星矛破石棺,从而释放出黑雾,化为将魂,一切看似合情合理,不过她的疑惑远远不止于此。
“照你的意思,那些将魂守护的应是石棺,那你可知道那棺中藏着什么?”
慕容恪望了眼远处,脸色淡然,“这可是神鬼莫测的灵王宫,我怎会知晓那不起眼的石棺中藏着什么?”
蓝若馨的水眸凛然,仿佛有一道道银刃飞出,“好,那换个问题,你是何人,来自何地?”
听蓝若馨的口气,显然是对突如其来的慕容恪抱有成见,白宇与慕容恪是旧友,匆匆传音解释一通。
可蓝若馨熟听无闻,犀利的眼神始终盯着慕容恪不放,仿佛要一口生吞了他。
“初次见面,有所警惕也是常事。”慕容恪淡然处之,说着:“我姓慕容,来自边境。”
简单而缜密的八字,既回应了蓝若馨,又隐隐有股捉摸不透的神秘。
边境北冥世家的养子,数月前通过苍穹学院的选拔……蓝若馨思忖着白宇的传音,但此人的来历依旧是个迷。
“蓝姨,我和慕容兄相识已久,他绝不是敌人,若他真要加害于我们,也不会冒险出手,解救我们于水火。”白宇深知三人依旧身处险境,若再滋生内部矛盾,不堪设想。
蓝若馨的绝色面容起了一丝波澜,冷若寒霜的嗓音淡了几分,再度问道:“你可是术解宗的人?”
术解宗?四绝解宗之一,昔日的灭妖神宗,在当今,论底蕴,当属其首,那可是位居空域的擎天大物,与远在阴域边境的慕容恪会有关系?
慕容恪顿了几息,不语。
蓝若馨的话锋一转,尖锐的锋芒外露,“若你与术解宗毫无关系,那你怎会知晓那宗的术法,且还是那失传已久的印法!”
“蹭”
慕容恪混浊的双眼闪过一抹精光,油然而生的震惊之色,“你……知晓印法?”
蓝若馨不假思索,语气强硬,“曾在古籍中耳闻,据说那是古代圣贤所创,与当今术解宗的四法并驾齐驱,极少有人可融会贯通,从而失传,而你一介边境修士怎会通晓?这可谓是甚怪。”
两言三语,此时此刻的氛围顿时凝重了不少,如坠冰窟,白宇的嗓子眼一阵颤抖,生怕出现异变。
慕容恪嘴角一勾,略显无奈,“行吧,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便实话实说,简单的说,我有幸荣获了那位武王的传承,至于你口中的术解宗我闻所未闻。”
“哗”
浓浓的惊骇,武王……传承?蓝若馨迅速反应过来,“你是说秘藏第一重的武王墟?远古时期的那一位圣贤?”
白宇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四个大字和一幕画面浮现在他的脑海,奇门遁甲……以及那些与九宫八卦神似的玄妙纹路,一切的一切,犹如水到渠成,云雾开,青天现。
武王墟可是那位武王的陵墓,当初慕名而来的众人只为分得小小一羹,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而眼前此人竟能得到武王传承,可谓是天佑神赐,这若是传出去,怕是十方大能拼了老命也要诛杀他。
蓝若馨的心弦一直紧绷,眼前的慕容恪可是块人人垂涎三尺的大肥肉,一旦此秘不保,定会落入众矢之的。
“慕容兄,你可听过奇门遁甲?”白宇缓过神来,询问道。
慕容恪神色不再平淡,仿佛变了个性子,嚷嚷道:“这还用说?那位武王闻名于世的不就是奇门遁甲,奇门猎魂傀儡师,遁甲化印震天地,其昔日雄风可谓是睥睨苍生。”
虽说慕容恪的样子有些古怪,但白宇的注意力全然聚集于奇门遁甲之上,他在武王陵墓偶遇的贵妇曾提及控魂术,果不其然,奇门是控魂术,遁甲则是印法,而印法是术解宗的失传之秘,又与九宫八卦神似,甚至同源……冥冥之中,周遭看似不相干的东西就像是一颗颗珠子,日子久了竟逐渐串联成了一张珠帘。
倏的,蓝若馨稀疏的柳眉一挑,指尖轻点唇口,问道:“你得武王传承理应身在武王墟,怎会踏破空间来到此地?”
不得不说女子的思绪细腻,身居险境,依旧将不安分的因素考量在内,不放过一点漏洞与蹊跷。
慕容恪深深地望着她一眼,嗓音也随之沉下,“据那位武王所说,武王墟为墟中其一,自古以来,由于遭受某个禁制,每隔一个轮回,便会降世,墟,藏,宫,荒四重秘宝如出一辙,而当中也暗藏着一则秘辛,这片天地的虚空中存在着三道门,它们贯通了四重秘宝,若能寻到三门,便能轻易踏足任一重秘宝。”
不经意间,慕容恪又是道出了一则足以震惊寰宇的秘辛,三门连接着四重秘宝,着要是传出去,怕是无人相信,毕竟太过惊世骇俗。
任是见识颇广的蓝若馨都不禁哑口结舌,心头如受横行山岳的碰撞,惊不成声。
忽的,白宇冒出一个念想,“那传说中的荒……也能触及?”说完,咽了口口水。
慕容恪并未藏着掖着,直言道:“若你有这份胆,大可一试。”
那可是无人见过的荒,甚至连那传说中的镇荒鼎也存在其中,一尊名副其实的圣物,上古初期没落的魂宗因它而喘息千年,邹氏子弟因它而逆天改命,灭魂宗的风天玄赋予其名……这可不仅仅是诱惑,却是赤裸裸的勾引。
不知为何,白宇的脑袋昏沉沉的,时而一片茫然,时而又混乱不堪,莫名回荡着邹氏男子死前的一言,如大道伦音,“回首的每一息,他都在那儿,这是不可磨灭的……宿命。”
“你也是通过那门来此的?”蓝若馨忍不住问道。
慕容恪点了点头,“武王见我聪慧,网开一面,以通天手段开了两道门,糊里糊涂溜了一转就到了此地,出口便是那石棺之上。”
说着,手指一斜,可当他目光移去,瞳孔皱缩,一抹煞白浮现面庞,那石棺上方的裂缝渐渐蔓延,已成了一个瘆人的窟窿,阴暗的妖风在流荡,走近,似乎有鬼泣,怨嚎。
慕容恪双目呆滞如炬,碎碎念道:“不可能啊,门碍于禁制,只可存在十息,为何能延续至此?”
一番辗转思索,他虽不知缘由,但几乎可笃定此地不宜久留,若坐以待毙,必将沾染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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