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阁,位居苍穹域的繁华地段,小商小贩,俗家苦工,富商子弟,车水马龙,人流拥堵,而今日尤甚。
“听说了吗,花语阁最近低价购得不少好东西,还特意召开一届拍卖会,恐怕有诈!”
“呸,不懂装懂,明明是外头的数位大人物贵临地底,为了彰显诚意,花阁主取出奇珍恭迎。”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那突如其来的圣地异象闹得满城风雨?上头为了镇压此事,以拍卖作掩,免得引发祸乱!”
一栋富丽堂皇,尽显奢靡的阁楼,身着锦衣,粗布,道袍,衣裙,纱衣的各方人士相继入场,无一不是为了一睹此度拍卖圣典。
“呼哧”
一抹雪白的光辉如降落尘世的流星,一声鹤唳,划破天际,惊艳得众人一齐昂首仰望。
“苍穹域的天兽应是雷炎战驹,为何又突然冒出此等不俗异兽?”
“雪羽白鸿,蹁跹天宇,相传九峰有高人入圣地寻秘,受古咒缠身,九死一生,幸好天佑,不仅捡回一命,还寻得一神卵,集数位大能之力,诞出仙禽,不知这一说是真是假?”
阁楼的一处入口,,两个可人的侍女毕恭毕敬,站得笔直,随着雪白身影的落下,她们闻声而动。
“梦大小姐?您可是来主持宴会的?”
梦欣含笑摇头,“如此盛宴,我哪有主持的资格?闲来无事,便想着来凑凑热闹呗。”
两个侍女面若桃红,声若莺语,“梦大小姐您这是哪的话?花语阁的名气之所以如此之大,怕一半都是您的功劳!”
三位佳人沉鱼落雁,娇笑不止,旁边的闲人看得一愣一愣,眼珠子都伸直了,倒是将忘淮一人晒在一边,无奈至极。
一阵绵长的碎步声飘忽而来,“行了,你俩招待宾客去吧,梦大小姐是来光顾的贵客,岂有本末倒置,前来主持的道理?”
两个侍女连连屈膝颔首,“是。”
梦欣一把挽住此人的臂膀,亲切道:“花伯伯,许久不见,欣儿甚是想念!”
此人正是花语阁阁主,九阳之一的花葬,花千愁。
待侍女走后,周遭闲人散去,花千愁正色问道:“你此行前来可是因那圣地异象?”
“时候不是还早吗,怎会冒出圣地异象?”数月里梦欣都窝在魔峰,陪同忘淮养伤,外头的事端她一概不知。
花千愁展露惊诧,小心翼翼地说着,“此事非同小可,先入阁再说。”随后余光一扫,恰好目及忘淮,“这位公子是?”
“哦,对了。”梦欣拍了下脑门,吐了吐小巧的舌尖,略显歉意道:“看我这记性,他叫忘淮,是我的友人。”
闻言,忘淮依旧在旁黑着脸,一声不吭,似乎心生不快。
“友人?”花千愁深深地看了一眼,三人一同步入阁楼。
花语阁分为数层,底层大多是隔岸观火的闲杂人等,上头有两排独立的高阁,外有纱帘相遮,内有侍女相陪,唯有高人一等的世家子弟才有资格入座,至于最顶端则是厢房,虽说只有廖廖几间,但厢中人的来头足以震慑一方。
“花伯伯,你刚刚提到的圣地异象发生在什么时候?”
花千愁深思道:“一个月前,仙峰西侧有诡谲气息作祟,数位峰主匆匆追踪而去,谁知事发之地竟是圣地的遗迹,五峰峰主揣测此事与妖脱不了干系。”
倏的,忘淮问道:“为什么定与妖有关?”
梦欣的语气平淡,斩钉截铁地说着,“昔日妖祸之乱的起始便是在苍穹域的边境,紧邻无尽海域,而古之遗迹与其相隔不足数十里,有此猜度实属常事。”
花千愁见状,一口接过话来,“正如她所说,不过我等还是天真,在遗迹搜寻数日一无所获,反倒是人声鼎沸的苍穹城池浮现重重异象。
有驰骋天宇的钢铁巨兽,有蓄势待发,威严隆重的傀儡大军,一眼望去,皆是人烟稀少的废墟,铜墙铁壁,战火连天,转身再度望去,又是一片霓虹光华,奢靡放浪,两者云泥之别,难以想象出自同一个国度。”
光是侧耳倾听,梦欣的眉头就揪得紧紧的,仿佛身临其境,而忘淮的眸子更是无比空洞,毫无一丝人情味可言。
“喂,阿忘,你没事吧?”
在梦欣的一番推搡下,忘淮应声而醒,点头示意无事。
花千愁老谋深算,一眼便看出了忘淮的不凡,不过此度拍卖牵扯到诸多大能,只可抛之脑后,莞尔道:“罢了,此事已过,用不着多提,想来拍卖的时辰也快到了,你们俩静候就行,我还有宾客要会面,就不打扰了。”
起身临走前,邪邪一笑,又撂下一语,“你们俩要是看上了什么,大可拍上一拍,事后自会有人买单。”
梦欣的眸子一转,几乎秒懂,嬉笑回应,“嘿嘿那欣儿在此拜谢花伯啦。”
花千愁走后,半柱香的功夫,一声喧天锣响打头,众人期盼已久的拍卖大典正式开始。
十来个舞女蝶步渡来,身姿妖娆,魅态万千,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折扇紧握,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隔空媚眼一凝,朱唇一张,绵绵披肩青丝无风而起,拨动着众人的心弦。
“好!”
歌舞未尽之时,黑纱之后踱步而来又一女郎,她一身灿金蚕丝衣,裸露在外的肌肤犹如白玉莲藕,柔嫩欲滴,昂起的头颅不屈于一切,万花丛中过,其容颜,其英姿,毫不逊色,反倒更像是百鸟朝凤,她乃人中之凰。
“此女莫不是花阁主之女——花陌颜?”
“嘶,隐约是有几分神似,不过那位小公主不是号称江湖儿女,行侠仗义,在外漂泊,从不归家?怎会由她的主持?”
“真是个蠢驴,为了一个个小小拍卖,她亲自上阵,不正能衬出此度大典的不凡?”
花陌颜冷眼一瞄,镇定道:“首先恭迎诸位大驾光临,赏舞已过,事不宜迟,拍卖大典即刻开始。”
周遭极静,似乎连银针落地都可耳闻,两个黑衣侍女搬上来一个木棺,灰不溜秋,黄褐相间。
高阁有男人出声,嗓音粗犷,“花阁主好大的手笔,一来就当头一棒,堂堂檀元木用以作棺?老夫倒要好好瞧瞧这棺中物是什么玩意!”
相隔不远的另一阁,一个和尚翘着二郎腿,说着:“哎哟,咱们包大爷好歹是一城之主,怎会连区区檀元木都用不起?”
那男人气得鼻子不来风,凶道:“你个死秃驴,老子是一代清官,怎会富有?倒是你整天吃里扒外,装什么装?”
和尚的铜铃大眼睁得滚圆,“小子不才,年仅十八,睡得席子是金雀丝,用的锅碗瓢盆是珞翡玉,包大爷你说说看,哪一个不比檀元木值钱?”
那男人闷声道:“切,你除了会显摆,还会干啥正经事?”
不知是哪一阁传来的嗤笑声,“他还会入青楼,喝交杯,在席子上和舞女谈论经文,这不正经?”
霎时,全场哄笑不已,一度将拍卖的氛围热闹起来。
和尚装模作样地盘坐起来,“去去去,瞎说什么,俺可是出家人,是有戒律的好不啦。”
“滚犊子……”
“信你个鬼……”
阁楼之下,欢声笑语,阁楼之上,鸦雀无声。
以梦欣性子非但未笑,反而警惕着四周,“好家伙,第一件拍卖品才初露头角,便有两大势力浮出水面,城主府的包振兴,隐尘世家的小佛门。”
说着,明亮的眸子轻挑,意欲穿过窗纱看清厢中人的真面目,“连阁楼的势力都有如此来头,那一声不吭的厢房又该是何等层次?”
忘淮伸出脖子,瞄了一眼下方,不咸不淡地问着,“刚才说话的两个傻子你认识?”
“噗呲”
梦欣哭笑不得,真是不知者无畏,悄声说着,“阿忘,祸从口出,这地方的人都不是好惹的善茬,你一定要牢记言多必失,若你不小心得罪了这儿的某个势力,怕是我们魔峰也保不了你。”
“哦……”
忘淮乖巧地点点头。
梦欣像是一个望子成龙的母亲,再三嘱咐道:“那个说话声音粗犷的人叫包振兴,他是苍穹域城主府的掌权人,本身实力不咋地,但他身后的城主府隶属天罪,其地位水涨船高,偌大的苍穹,无一人敢肆意冒犯。
至于那个嘴欠的秃驴来自小佛宗,这片大地上仅有的佛门后裔之一,其宗门曾有佛子大擎坐化,只不过日益衰落,现世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与此同时,阁楼沸反盈天,第一件拍卖的呼叫声已至高潮,木棺尚未开启,众人猜个不停,难解难分。
“我赌十万灵晶,棺中定是活物!”
“滚你个蛋,你咋不说棺里一定有东西?”
一个老头故弄玄虚,“老朽开过天眼,棺中要么是圣果,要么是经文,要么是灵卵,要么是通灵器,要么……”
有人实在看不下去,挥斥着拳头,“他奶奶的,你把你祖宗十八代全说出来得了,老龟孙!”
看着一行人即将大大出手,凝神的花陌颜动了动手指,两位侍女照着吩咐,一个插入灵匙,一个推动着齿轮,“嘎吱”一声,翠绿的珠光一洒而尽,纷呈霞缨缓缓弥漫,渐而消散。
花陌颜唇齿相依,说着,“第一件拍卖品,妖骨炼制而成的弥葫芦,可容纳一切,甚至是……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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