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方山方水两个兄弟,刚到白云洞天就被分开,开始也是哭闹一番,被连哄带吓唬的制住,便一点点开始各自的修行。虽然有时候也会想家,但有人哄着,有新东西玩着,渐渐也都适应了。
当然两人不时也会见上一面,跑到山里疯玩上一阵。两个小家伙虽然年纪都不大,在这白云洞天里却是辈分很高,很多人都要喊他们师叔。方山有一个护犊子的方丈师父,方水有一个外表冷漠的道姑师父,这山里谁人敢惹。
两个人虽顽皮些,却很本分。尤其方山,本性较方水要踏实很多,修习起佛法竟悟性极高。老方丈证空算是捡到了宝,睡觉都能乐醒了。
方水就要顽皮的多,眼睛一转就是一个心思。这山中野物甚多,这方水竟自创了不少挖坑下套的法子,时不时就能逮个野鸡野兔什么的。
天水潭边的山坳里,方水掏出两片泡好的荷叶,将两只洗的干干净净的“沙板翅”包裹好,撒好调料,埋进火堆里,抬起头看着微闭双眼的守山。
“哥哥,你真的要当和尚了吗?”
“不知道,方丈没让我剃度,也没让我吃素,可是我现在就是不想吃肉。”
“哥哥,那你想家吗?我有点想家了。”
“我也想家了,可是方丈说我们背着因果,因果不明,不可回家。”
“那你吃点肉吧,我吃了肉就不想家了。”
“嗯,你也吃,我们都不想家。哥哥陪着你。”
“嗯,有哥哥我就不怕了。哎,那只不能吃,那是给师傅留着的。”
………
道法修行于佛法不同,年纪太小不可急功近利。是以至柔也没怎么着急让方水修炼,只是背背心法经文,修习一些外家的道法功夫,其他时间都放任他去。
背诵心法经文对方水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自有大把时间出去疯玩。这抓野味的手艺渐长,做野味的手艺也在提高。每次在山中烤肉吃,香味都能飘出老远。馋的八宝洞的和尚们都没心思念经。不光如此,方水还撺掇路过的小和尚吃肉,说什么“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把七八个和尚都拉下了水。
气的老方丈证空直想破戒骂娘,有心去找至若理论,想起那张冷冰冰的脸,还是算了。只得管好自己门下的弟子,严令不得和方水说话接触,眼神交流都不行。
好日子没过几天,方山方水要上学了。
老方丈证空近些年时常接待一些上面来的官员贵客,平时没怎么觉得,到方山方水上学的时候,亮出身份才把众人吓了一跳。证空现在是省宗教协会副会长,市政协委员。办两个小学生入学自然是轻松的小事。
方山方水从深山中无忧无虑的野孩子,一下子成了小学生,每天上学读书识字,放学回山中修习佛法道法,日子就这么按部就班的过着。
和光失去双腿,又误会守山,并且间接害死师弟。如今小师妹清影也独自离山,不知所踪,心中的自责压的他喘不过气,终日闷闷,一句话也不说。幸好有至柔始终陪在身边,每天的耐心抚慰劝说。渐渐的,和光才有了一点面对一切的勇气。
这天,和光让至柔把自己送到无底洞中,一个人于黑暗中想静心思索一番。沉气打坐,运行几个大周天后,于元神中看到了师父妙合。
和光上前抱住师父放声痛哭,妙合抚着和光的头,轻叹道“世事变迁,天道循环,很多事非你一人之力所能更改。如今世间,方外之法已近末微,不可强求。你能一心护持宗门传承,留给世间一扇法门已是不易,何必再自寻烦恼。生死轮回,焉知福祸,你随我清修多年,难道还不能看透吗?”
“师父,我害死了守山师弟,辜负了你的嘱托,我对不住你,更对不住守山师弟啊。”
“守山已入轮回,这一世说不定能证得真果,再耀宗门,你何错之有啊。”说完,妙合于元神中消失。和光在定境中思索整晚,第二日出关,终于找回了原来的自己。
此后,和光不再消沉不语,每日坐着轮椅,指点外门弟子修炼。自己也专心修行,一切恢复如常。
这一日,有消息传来,明月洞唯一的传人了尘于山中圆寂。若不是至若常去看望,了尘圆寂多日都不会被外人所知。自此,明月洞一支传承终结,再无后人。
众人皆是唏嘘,时代在变迁,这方外之法也要随之而变。和光也渐渐明白,现在已不同以往,不能用过去的标准选徒弟,若想天行宗传承下去,必须该正式收徒了。
于是从这外门弟子中选了几个根基还算不错的,正式收为弟子。分别赐了道号:知淳、知俭、知通。三人皆是贫苦人家出身,从小听老人讲白云洞的道士杀敌抗日的故事,心生向往,求着家里人给送到朝阳洞拜师。
那时候贫苦人家孩子众多,送走一两个也不心疼,还能少一个人吃饭。也耐不住孩子央求,便送到了山中。也算这三人心性坚定,终于熬成了正式弟子。
八部天龙名义上虽是天行宗这一代的大弟子,奈何未修成人身,见不得人,只能在双仙洞下的无底洞修炼。只偶尔会拖着长长的蛇身到朝阳洞溜达一圈,除了洞中弟子,外人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马云行、马上飞师徒帮忙寻了几个月守山未果,也回东北去了。此后也算与天行宗相识,两家年节往来不断,关系日渐亲近。八部天龙还托马云行照看门下的一众妖修,嘱咐一定要对他们严加管束,免得再生出雪蛤那样的事端。
马云行本就是驱魔家族的传人,对那些妖修自是毫不客气。东北山神庙的妖修也算得了八部天龙的恩惠,否则早晚都要被收拾。有了马家的人盯着,一个个都老老实实,比刚过门的小媳妇还乖。
白万山再回八房庄,村里人都明知他就是周立仁也不点破。村里重新分了一家人土地和宅基,以外来迁入的名义安排了户口。
这里面还有一个小插曲。
白万山拿着不多的积蓄,准备在村里分的宅地基上盖所房子,请了村里人帮忙,没几天工夫,房子大体已经建好。那时候盖房子也没什么讲究,都是砖石结构,唯有这房上的大梁搭建时要挑个好时辰。
这白万山也没请风水先生看时辰,却是这几天一直盯着门前大杨树上的两只喜鹊。这两只喜鹊也在忙着做窝,每天忙忙碌碌的往回衔树枝,眼看鸟已经窝搭的有了点样子。
到了房子上梁这天,一切准备就绪,木匠来问上梁的时辰。白万山一直回复再等等,再等等。等到快近中午,远远看见两只喜鹊一齐叼着一根大树枝飞来,准备往鸟窝里放。白万山这才招呼木匠和众人一齐抬梁上房,安置妥当,树上的鸟窝也上梁完成。
白万山沾沾自喜道“万物有灵,这喜鹊挑的时辰比哪个风水先生挑的不好?我就跟着它们一起上梁,肯定错不了。”
谁知当天夜里,还没盖好的房子就失了火,烧了房梁不说,还把堆在一旁的檩条烧了一半。幸好及时发现,火被扑灭,损失不算太大。救完火,木匠打趣道“这天上飞的盖房子选的时辰岂是你一届凡人盖房能用的,罩不住了吧。”
白万山只悻悻的没有答话,心里却是对这虚幻万玄之说更加敬畏了。此后,白万山闲时就去戏楼下转悠,清洁打扫。看哪家小孩子往戏台下的石缝里扬土捅木棍就及时制止,渐渐的村里人都认可他成了戏楼的守护者,叮嘱家里孩子不要去戏楼下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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