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裴知意瞪大了眼睛问。
她以前跟着父亲大人围猎的时候,只听父亲大人说过,但是因为每次去的时节都不对,所以从来没有看见过小鹿长什么样子。
听见他们这么一提起,甚是好奇了。
“是母鹿,有孩子的。”赵承基塞了一只糕点到裴知意吃惊的嘴里,忍不住好笑着解释说。
“有孩子?”赵羌年不解地跟着询问。
“鹿是非常机敏的动物,按照普通情况,那头鹿听见你的马步声,就应该跑远了,可是她明显行动不便,于是我仔细瞧了瞧,果然她底下还有一只刚刚诞生的小家伙。”
“是这样啊。”终于解开了赵尹墨的疑惑,他颔首。
毕竟是刚刚生产的鹿,幼崽还没有什么独自生存的能力,如果他们就这样猎杀了母鹿,那孤零零的小鹿想必不久之后也是难逃一劫,这样未免太残忍了。
“这样说,还是你故意让着我了?没意思没意思,下次再比比!”
赵羌年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说,根本不管赵承基有没有跟他比较的意思在。
“意儿困倦了吗?到寝宫休息吧?”赵承基捏了捏裴知意软乎乎的小手,压根没理会赵羌年的抱怨。
言罢,搂着裴知意纤细的腰身,便朝寝宫的方向迈开步子。
清河公公和绿蚁也伴随在二人身后。
“还是太子想的周道,来这个水芳宫还不忘带一个漂亮的小妮子,我应该好好学着点才是。”
赵羌年见她们走远了,停留在原地悠悠地说。
“人多耳杂,注意你的言辞。”赵尹墨没什么感情地提点了他一句。
在裴知意面前就已经够不知收敛了,还对她言辞轻薄,就算是裴知意不当回事,赵承基怕是也不可能一直由着他。
“我过过嘴瘾嘛,别那么认真。”赵羌年缩着脖子,笑着回应说。
赵尹墨摇了摇头,不想再理会这个纨绔的家伙,踏步走出了偏厅。
寝宫内,绿蚁在门口张望了一下,见二人都是进去了,她不好打扰,于是便福身停在了门外。
赵承基在里面摆了摆袖子,绿蚁见状,连忙识趣地把寝宫的门关上了。
“太子陛下,你也困了吧?”裴知意揉着惺忪的睡眼问。
赵承基不接话,凑到她身前,搂过裴知意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太子陛下……”
裴知意犹犹豫豫地喊着他。
两人挨得极近,裴知意稍微一动,赵承基都能感觉到痒痒,被她这么娇俏地一唤,更是心下动情。
“怎么了?”
赵承基揽着她的肩膀,料想裴知意这么唤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憋在心里,不吐不快了。
裴知意的性子他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不会有错。
裴知意腹诽道,这家伙答应便答应,这看穿一切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
当然,该说的还是得说,她哼哼着讲:“太子陛下,什么都瞒不过你,关于果果的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你说吧。”
“不知道能不能从水芳宫,把她带到上京。”
裴知意哼哼了半天,这才算是把自己的真实意图讲出来了。
“昨日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唔。”裴知意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但是经过这一天,我又考虑了,水芳宫都是些公公,又远在京郊,我毕竟也不会经常来这里的。”
“难道你还想着天天和她腻在一块吗?”赵承基的语气带着一点严厉的意思了。
裴知意这下真真说不上来了。
“但是水芳宫里都是些洒扫的仆人,教不了她什么有用的东西了,我不希望她被教导成一个仆人。”
裴知意越说越有点动情,嗓音都跟着沙哑了起来。
“当一个仆人,不比在田埂之间捡谷子吃,要快活上许多吗?水芳宫的仆人又不算是一个很累的活,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啊,意儿。”
赵承基捏着她的下巴,轻轻为她拂去脸颊上的泪珠,温柔地说。
“可是,可是……”
裴知意当然知道赵承基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她对果果的期望,远远不止于此,她还想让她的日子过得更加舒坦些。
“嗯?”这声疑问教裴知意一颗心悬了起来,为什么她说的一切,都经不起赵承基的质问?她又为什么对这个小丫头如此的偏袒,连裴知意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
“意儿,你莫非就因为她的容貌,所以多了一些心疼吗?”
赵承基终于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初见时,那个脏兮兮的小孩,裴知意只是想打赏给他一些饱肚子的食物便够了。后来得知了他的身世,也是想带着水芳宫做个下人,便是帮了他的大忙。但是自打看见了她的女儿装扮,裴知意的初衷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变化。
过了这么些天,裴知意都不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想了。
一颗心全放在果果身上,分明是来和赵承基疗养身子的,却把果果看得比赵承基还要重要了。
难不成,真的如赵承基所说,是因为果果生了一张将来会倾国倾城的脸?
“太子陛下,不,意儿不是那种人!”
裴知意扁着嘴,眼睛看着别处,赶紧否定说。
可是她到处游移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一切。
“哦,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赵承基好笑,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自己。
“你敷衍我!真不是!”
裴知意口是心非地解释道。
好像承认这件事,就是在承认,裴知意是个只在乎皮囊的人一样,那样不是显得自己没什么文化吗?
裴知意才不愿意在太子殿下眼里变成那么一个爱慕容貌的妃嫔。
“对了,太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到底可不可以带果果回上京?”
赵承基轻轻抚摸着她的侧脸,轻声说:“那你打算把她放在哪个地方?追云阁?”
“不是追云阁,我有别的打算。”裴知意小手在他怀中不安地绞动着。
“什么打算?”
“我感觉,父亲大人应该也不会讨厌果果的,正巧我嫁入了东宫,家里也变得冷冷清清的,有时候我都怕父亲和母亲寂寞。”
“这样正巧一举两得了,是吗?”赵承基把她的意思整理了一遍。
“没错。”裴知意眼睛亮亮的看向他,“如何,太子陛下?”
这件事她已经翻来覆去的考虑了好几天了,眼下才胆敢提出来。
父亲母亲又没有什么太多的机会来东宫看她,这样她两边都不会再过多地担心了,可以安心地侍奉太子陛下。
“我倒是觉得这个提议一般罢了。”赵承基说了实话。
“啊?”
“这都是你的想法,但是你的父母,包括果果,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不一定按照你的想法来考虑的。”
裴知意的眼角耷拉了下来:“我明白了,也许果果和父母都不想这么做的。”
对啊,她只考虑到了她自己不用担心他们,却没考虑过他们本人是否情愿。
“但是,”赵承基见她一下子兴致没了大半截,鼓励说:“也说不定他们情愿呢?先遣人去府里打探一下,别的之后再考虑,意儿觉得如何?”
“好,太子陛下果然就是考虑得周道。”裴知意是打心底里的服气了。
接着,坐起身来,恨不得马上把绿蚁红泥叫进来,把果果去上京一事安排下去。
“先等等。”赵承基抓住她的手腕,用劲往怀里一带,她整个人都跌入了赵承基温暖宽阔的怀抱中。
“太子陛下。”裴知意听着他胸腔里的心跳声,忍不住脸上红了。
“嗯?”赵承基的声音染上了几丝暧昧的感觉,“我帮你提了这么好的意见,你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
裴知意羞答答地不说话。
这个人,只要帮她处理了问题,便毫不客气地“要回报”,回报是什么,眼下她已经明白得透透的了。
“太子陛下,我的腰还酸着呢,还喝着药……唔……”
最后一个尾音被赵承基的双唇封住了,不许她再寻什么借口。
寝宫中,满是旖旎。
赵承基来水芳宫之前,行程定的是一周。
但是东一耽搁,西一耽搁,有了两个亲王来掺和,还有果果的事情,因此一个周是远远没够的,甚至延迟多了一倍的时间。
皇宫那边快马加鞭的传来三次密信,催促着太子殿下挪步东宫。
更别提朝中的臣子了,尤其是保守一些的老臣,也是跟火烧眉毛时的,催着康泰帝。
“太子陛下,皇宫的密信又来了。”清河公公呈上一卷封好的密信。
赵承基拿过来,展开仔细地看了看,信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是和之前一样,问问他的身子如何,休息好了没,末尾说上京的一堆事情需要他来处理。
“还有,是情报网那边传过来的讯息。”清河公公待赵承基读完了信,复又呈上了一份简子。
赵承基打开书简,瞥了瞥大致内容,哼了一声说:“我才到水芳宫多大一会儿,某些家伙就已经蠢蠢欲动了啊。”
情报网的主事写的书简,意思是说,礼部尚书带的头,虽然没有参他一本,可是在早朝上当着那么多臣子的面,说裴知意是个狐狸精,迷了东宫之主的眼睛,要荒废了这天下的事情。
平日里对裴家,对太子陛下有意见的人,此时倒是团结得很,一个二个都跟了礼部尚书的意见,说要好好地旁敲侧击一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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