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林很快买好活血膏,她递给孙子谦,孙子谦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药膏。
“要不买点零食给你?”
萧林疼惜孙子谦的乖巧懂事,一整天不闹也不乱跑,没有缠着她买这买那,决定给点奖励。
孙子谦却没有犹豫地摆手,他垫了垫萧林的钱袋,又指板车上的东西。
萧林忽然眼眶湿湿的,她知道孙子谦是在说“不用了,已经买了很多东西,钱也不多了。”
她蹲下来,双手搭在孙子谦的肩上,温柔的说:“没关系,我很快就赚钱回来,你不用替我省。”
可不管萧林怎么哄,孙子谦就是不肯。最后萧林无奈又心酸地摸了摸他的头,心底里立下目标——要快点挣多点钱。
忽然,一个小身影像个炮弹,直冲向萧林。若是换了别人,很可能避不开这样的突袭。
但萧林在险象迭生的末世熬过半年,又无意中唤醒体内深藏的能力,警戒心和反应力都超乎常人。只见她眼珠一移,眸色凛然,右手抱起孙子谦,轻轻一转,完美避过撞击。
小身影刹不住步伐,一个前扑,摔倒在离萧林的一丈前。
萧林警惕的打量“偷袭者”,他大概四五岁,头发乱成结,穿着一套显然不合身的粗布麻衣。
那个小男孩估计没想到萧林能避过,趴在地上,小手紧张的抓地。
“你…没摔伤吧?”萧林象征性的问,双脚一步也没挪过。
就在此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低着头跑过来,一把拉起小男孩。也不知是不是有意,少年把小男孩拉入怀里,没让萧林看到他的正面。而少年也一直低着头,好像也不想让人看到脸孔。
他捏着嗓子,不停道歉:“对不起,实在抱歉。我没看好我弟弟,让他冲撞到姑娘。我回去定好好训斥他,祈蒙见谅。”
萧林意味深长地瞧了他们一会,不咸不淡的说:“没事。”
萧林刚说完,少年抱起男孩,左拐右窜,很快不见身影。
看到这里,萧林肯定心中的怀疑,这两人不是碰瓷就是合伙偷窃。
如果萧林没猜错,他们选定自己是因为看到她大量购物,以为她很有钱,而且一个带着孩子的弱质女流应该富有同情心,所以先派个小的假装撞到自己,然后等她弯腰时,大的那个就趁机下手。
怎料萧林不按套路出牌,根本不上当。
话分两头。
詹乐确定萧林没追过来,才气喘吁吁地放下詹安。
詹安垂头丧气道:“哥,对不起,我没演好,她不中计。”
詹安的自责令詹乐愧疚不已,他身为长兄,却连基本的衣食都维持不了,还要弟弟一起行窃。
“与你无关,是那女子警惕心太强。”詹乐安慰詹安。
“那如何是好,医馆那边已经说不准再赊账,妹妹的药费还没着落?”
浓愁密布于詹乐的眉间,却依然宽慰詹安:“放心,哥来想办法。”
生活不易,有些人为了活着,已是花光了力气。
萧林不知道詹氏兄弟的苦衷,她背着孙子谦,正和孙风调往城门赶。
寅时将过,启丘城的四个城门快要关闭。持路引者若不按时出城而被巡侯抓住,不但杖二十,还要罚银子。
当他们再次排队出城时,有官兵在城门旁贴皇榜,顿时引起附近人的围观。虽然萧林他们没有跟过去看,但从不绝于耳的讨论声也知道个大概。不格小说网更新最快 电脑端:https://www./
“哎,还没抓住那采花贼。”
“真糟心!那杀千刀的采花贼已经祸害了五个黄花闺女。”
“听闻采花贼狂妄至极,扬言要玷污陈老太傅的孙女。”
“陈老太傅桃李满天下,还曾是皇上的太傅,所以这次才惊动皇上,重金悬赏,抓捕采花贼。”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萧林看到皇榜周围有不少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不过萧林没兴趣,她瞥了一眼,就专心排队出城。
交还路引后,萧林改为牵着孙子谦,孙风调拉着驴车,踏上归家路。
孙风调看了看板车上满满的货品,对孙氏祖孙今年过冬忽然有信心。
他对萧林说:“若萧姑娘日后挣钱能像今日,应该可以赶在凛冬前攒下建房的钱。”
孙风调一提醒,萧林才意识到这点。想到那间破陋到不能再破陋的茅草屋,别说防寒保暖,连刮风下雨都挡不了,确实要重建。
“现在是几月,还有几个月到冬天?”萧林想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剩余时间。
“现是五月,不到三个月便到冬季。”
对数字向来不灵光的萧林还以为自己算错数:“那不就是九月开始冷了?”
孙风调理所当然道:“冬季从九月到次年二月,时长六个月。”
萧林彻底震惊了,连路都不走,目瞪口呆。
孙风调和孙子谦回头看萧林,不知她为何惊讶。而萧林还处在无比诧异中无法自拔,即使她从那些奇形怪状的动物得知这个古代应该不属于文献记载里任何一个朝代,却从未想过季节诧异如此大。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萧林失神的自言自语。
孙子谦担心的摇摇萧林的手,她身体微颤,回过神来。
“我在想怎么快点赚钱建房,”萧林摸摸他的头,找了很好的借口:“这样你和孙大娘就不用挨冻。”
孙子谦拍拍他的手臂,双眼眨巴眨巴,默然在说“我会帮忙”。
为了搞清楚这个世界冬季的具体情况,萧林问了孙风调许多问题。孙风调以为萧林是失忆才不知道这些常识,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四个小时的归程中,萧林差不多了解异常漫长的大靕冬季。
九月至十月算是初冬,温度在几度间徘徊。到了十一、十二月,温度直跳水,最冷时可达零下二十度。过了年的一月和二月的温度逐渐上升。
正因冬季又冷又漫长,大靕人一般在七月就开始准备过冬的物资。
萧林眸色凝重,和孙风调分开后几乎不说话了。她明白必须尽快掌控自己的能力,多猎一些稀有野兽,拿去换钱。
走着走着,一盏橘黄灯火撞进萧林的眼帘,灯火摇摇曳曳,似乎一股小风便可吹灭,偏偏坚强的燃亮回家的路。
萧林眼眶一热,鼻头发酸,盛夏的炎热竟比不过此刻心头的暖意。这是萧林二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人等她回家。
她吸吸鼻子,左手拉起孙子谦的手,右手拖板车,笑着说:“我们到家了。
无论如何,生活还在继续。
离萧林第一次去启丘卖矢彘已经过去了三天,孙高氏仍在细心整理她买回来的东西。
即使孙子谦的爹还在世,也没有过这般好的光景。而且孙高氏给萧林列的清单都是挑最便宜,怎知萧林尽选价格中等的,还样样惦记她,如何不感动又心欢。
孙高氏丈量棉布,想着给孙子谦和萧林裁一身衣服。她正想得入神,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仿佛要刺破孙家简易木门。
“孙高娘在家吗?”
孙高氏皱皱眉,藏好棉匹,拉拉蔽膝,才推门出去。
孙高氏只把门打开一个小缝,刚够她出去。她侧着身子出去,立马反手关上木门。
“李嫠妇,你找我何事?”孙高氏淡淡的问。
两人彼此的称呼反映了大靕一个很奇怪的习俗,女子婚后要冠妇性,并在夫性后加本性,以示区别。但丈夫死亡,又没有诞下子嗣的话,那妻子就用回本性,本性后添上“嫠妇”。
被唤作李嫠妇的女人嘴大颧骨高,梳个两鬓抱面,状如椎髻的抛家髻,脸上的□□扑得跟刷墙那样厚,嘴唇涂成大红色,像猴子屁股,穿的襦裙又绿又黄,整个人如同调色盘。
李嫠妇抚了抚髻上唯一的首饰——珍珠簪子,伸长脖子,拼命往屋里瞧,八卦道:“听说大娘家最近来个很会打猎的女子,是你何处亲戚?”
孙高氏眸子微垂,这个李嫠妇是出了名多事又嘴杂,肯定是看到萧林买回一车子的东西,多管闲事的糟性子又作祟。若叫她知道萧林不但来历不明,还失去记忆,非得添油加醋的渲染一番。
孙高氏心念间转过几番思量,顺口编个理由:“她是我远房的侄女。她家乡闹饥荒,家里就剩她一个了,便过来投奔我。她父亲是个打猎好手,她自幼跟她父亲学习打猎,狩猎功夫也不赖。”
“如此想来这小娘子是个可怜人,”李嫠妇掏出帕子,轻按眼角,故作同情道:“幸好有你这个心善的姑姑愿意收留她,她也有一技之长,倒不至于风餐露宿。”
孙高氏笑了笑,没接话。
李嫠妇脸皮厚得很,没话找话:“那天见她拉着满车的东西回来,想必赚了不少。”
“我侄女和小谦很快下山,我得准备晚饭。”孙高氏委婉的逐客。
李嫠妇双颊抽了一下,脸色变得难看:“倒也是,那我不烦着你了。”
孙高氏点头,转身就走,“啪”的一声关紧木门。
李嫠妇斜眉瞪眼,朝前啐一口痰,鄙夷道:“呸,当甚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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