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的萧林每每想起自己买房时的漫不经心,都想给自己一巴掌。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在她学会谨慎前吃了不少苦头。
当萧林三人美滋滋地搬进新家,凳子还没坐热,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初来乍到,孙高氏想搞好邻里之间的关系,于是她特意叫萧林买些点心,亲自送过去。
“老妪这厢有礼,初到此地,望日后多加照料。”她诚意十足。
谁知邻居一脸见鬼的表情,话也不说,连点心都不敢拿,“啪”地一声关门。
孙高氏吓了一跳,许久才疑惑不定的回屋。
“怎么了?”萧林奇怪的问道。
孙高氏告诉萧林吃闭门羹的事,萧林这会还没多想,以为是那家人有问题。结果孙高氏连去几家,得到的回复如出一辙,这下萧林才意识到不妥。
她先安抚孙高氏:“别担心,我去问问怎么回事。”然后背对孙高氏,满脸凝重的出门。
虽然萧林称不上高智商人群,但也不是说完全不动脑的。她慢慢回想,静心思考,察觉了胡界中的种种异常,脸当下就沉了。
萧林没傻到再跑去找他问一遍,她要做的是偷听,这样是最快查得真相。如今萧林如今已经熟练运用瞬移,悄然无声地“飞檐走壁”根本不成问题。
此时,她趴在其中一家邻居的瓦顶上,默默地听着。
“爹,今日有人搬进那鬼宅,看似祖孙三人。”
“鬼宅”一词顿时令萧林有不好的预感。
“估计那家人很快知晓宅子之前的主人全死在里面,怕是住不了多久。”
“胡界中的嘴巴果真厉害,又骗了一户人。”
萧林听到这里就走了,因为不听下去也猜到整个骗局。
“胡界中你敢骗老娘,你死定了。”她咬牙切齿道。
其实萧林不介意住死过人的房子,半年的末世生活一次次刷新她的底线,她甚至和满屋尸体待过一晚,可是萧林怕孙高氏接受不了。
果然不出所料,孙高氏还没听完就吓晕了。
幸亏萧林眼明手快,接住孙高氏,又是叫,又是掐人中。过了许久,她才恍恍惚惚地半挣眼睛。
才半醒过来,孙高氏就捶着胸口,泪流满面:“怪我,都怪我。”
孙子谦不想看见孙高氏打自己,双手抓紧她的手,急得咿咿吖吖叫。
萧林眼眶红红,抱住孙高氏安慰道:“不,是我太蠢,没查清楚。没关系,我们不住这,再买过别的房子。”
孙高氏情绪失控,痛苦不已,根本听不进萧林的劝慰。
孙高氏的心情不难理解,贫苦了大半生,好不容易过上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日子。怎料好日子还没开始,就摊上如此晦气的事。
令孙高氏奔溃如斯的重要原因是她认定浪费的二百两是萧林拼了命赚回来,感觉自己有愧于萧林。
孙高氏哭了一夜,萧林和孙子谦便陪了整夜。最终孙高氏因伤心过度,体力不支而晕过去。
那时天蒙蒙亮,萧林背着她直奔吴郎中的医馆。到了那里才发现还没开门,她顾不上礼貌问题,冲上去就是一顿猛拍。
“何人在外咋呼?不知时辰未到,医馆不开。”埋怨的声音由远而至。
门才开条小缝,萧林便强硬挤开。
“哎,姑娘…”
萧林焦急的打断:“快叫吴郎中过来,有病人晕倒了。”
没见过这么粗鲁的女子的小药徒一下子愣了,没回话。
“快说他在哪!”萧林吼出声。
幸好吴郎中职责心重,经常留守医馆。听到前堂的吵闹声,他很快赶来。
吴郎中这次把脉的时间要比上次长,眉心深锁,嘴唇抿紧。孙子谦依偎在萧林的脚边,却止不住发抖的身体。萧林紧张的搓着手,伸长脖子张望,想问又不敢打扰吴郎中。
终于,吴郎中诊脉结束,叹气地叫萧林借一步说话。
萧林心下一凉,强逼自己松开绷紧的脸,对孙子谦说:“小谦,陪着祖母,我很快回来。”
孙子谦握紧孙高氏的手,乖巧的点头。
萧林跟着吴郎中走出病舍,忍不住问:“我祖母的情况是不是很不好?”
吴郎中直言道:“医书有云,悲哀愁忧则心动,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她忧伤过甚,郁结难解,以至心脾脏腑气机紊乱,神气郁滞。”
“什么意思?”萧林听得头都大:“医生你说明白点。”
“恐怕她会卧病不起。”
萧林倒是听懂了这句,可她宁愿自己没听懂。
“医生我求求你,救救我祖母。”萧林跪下来,声泪俱下:“用多贵的药都行,钱不是问题。”
吴郎中斟酌片刻:“倒有一方可治,但要以人参入药,这银两……”
萧林犹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忙应道:“只要能救回我祖母,多少钱我都给。”
吴郎中沉默颔首。
孙高氏的病说白了就是心病,因为太过心疼被骗的二百两而致情绪大起大落,加之年事已高,老毛病又不少,才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生了大病。
这种病情必须慢慢调养,用的药也不便宜,光是人参已经要一百两。幸好吴郎中医者父母心,宽限萧林多几天交齐药费。
萧林回到病舍,抬头便见孙子谦眼巴巴的望过来。
“没事了,医…郎中说能治好祖母的病。”
孙子谦挂着泪水的脸总算露出熟悉的笑容。
直到那天下午,孙高氏才半昏半醒地掀开眼缝。她双目呆滞,神情哀伤,嘴里不停念叨着“是她错了”,“愧对萧林”等等。
萧林嘴笨,搜肠刮肚得来的安抚词句对孙高氏不起作用。
看到孙高氏如此神伤,萧林恨不得立马宰了胡界中。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她,现在最紧要的是孙高氏的身体,她记下这笔帐,等得空了就弄死他。
孙高氏喝了药,扎了针,被萧林带回旅舍。
萧林看着孙氏祖孙入睡后才敢容许自己的泄气,她正愁着银子的事,打猎是无法在短时间要挣到几百两。
显然萧林已经忘记钟离暮云承诺的五百两,可即使她想起,也没法找到他。就算用瞬移进入皇室贵族居住的荣昌里座,也不见得萧林能找到穆王府。何况荣昌里座有士兵驻守,稍有差池,会连累孙氏祖孙。
萧林正烦恼时,楼外几个男人的讨论声引起她的注意。
“听闻今夜又来了新的拳手。”
“是,不知是他与巴布赫,谁技高一筹?”
“在下更看好巴布赫,他已连胜多场。为了赌金,他更不能输。”
古往今来,“金”字大多与钱挂钩。
萧林一听到“赌金”二字耳朵都竖起来,可是听到的都不是有用的信息。突然,她眼珠一转,这客栈不是有个包打听骂?
那个非常有潜质成为狗子队的跑堂领到萧林的赏钱后,一股脑全说了。
原来启丘城内有个叫暗角的行业,即是黑·市拳赛,城中的公子哥儿都喜欢去那看。
这个地下暗角和现代的黑·市拳赛大同小异,没有任何规则可言,对战双方可以用任意方式击打对手,直至将对手打死打残,或被对手打死打残,而且越是残忍的攻击方式越受到鼓励。
因为残忍刺激,很多富人愿意观看,还为他们提供各种形式的赌·博。
巨额金钱的涌入造就拳手的高奖金,所以□□市拳是赚快钱的途径。
萧林暗道:“天助我也。”
“那个黑拳…暗角在哪?”她问。
跑堂小哥没往萧林要去打拳的方向想,只当她猎奇心起想去看。
“在温平里座,详细地址小的不知。据闻此暗角的掌权者与官家有来往,来头不小。”www.)
其实他不说,萧林也能想到。能在启丘这样天子脚下的地方经营那么久,没有一点后台是不可能的。
萧林又问:“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巴布赫的人?”
跑堂忽然脸色一变,身体微不可察地哆嗦,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小的略知一二。此人来自赤夷,身高九尺,肌肉虬结,孔武有力。据传他没逢敌手,徒手掰断人的头脑。”
萧林对跑堂绘声绘色描述如何厉害的巴布赫没啥反应,反倒对这个人的故乡感兴趣:“赤夷?那是什么地方?”
跑堂诧异道:“小娘子竟不知赤夷?”
萧林装傻充愣:“呵呵。”
“赤夷于苍梧大陆之南端,与我大靕相隔梵古、云晟两国。赤夷四周被黑沼所围,仅有一地可通行。此地名为骸骨沙地,与云晟相连。”
这是萧林第一次对苍梧大陆有更深的了解,此时的她只当故事,绝没想到以后有机会亲自到崇尚暴·力和崇拜图腾的赤夷。
挣钱一事宜早不宜迟,萧林给孙氏祖孙掖好被子,看着孙子谦熟睡后,静静地离开。
经过一路的询问,萧林按图索骥地找到温平里座。温平里座给萧林第一印象——它就是古代的赌·城拉斯维加斯。
举目望去全是各式各样的赌·档、赌·店,其次是大大小小的当铺。骰子的滚动声、赌徒的吆喝声、银两碰撞声……这一切使萧林有刹那间的恍惚,以为回到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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