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对每个人来说,似乎避免不了。
萧林刚说一个善意的谎言,头一转便对上孙子谦茫然的大眼睛,她摸摸他的头,欲言又止:“小谦长大之后就会明白,有时候撒谎不一定都是不好的。”
孙子谦仍旧没听懂萧林的意思,不过在他心里自家的姐姐是无所不能的,姐姐说什么都对的。
是的,孙子谦彻底成为萧林的小迷弟。
孙高氏第二次醒来时已日上三竿,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二百两要回来,她的气色看起来比之前要好。
孙高氏心疼昂贵的药费:“我的老毛病我知道,缓过了就好,无需去医馆。”
萧林自是不同意:“不行,吴郎中说你气血两虚,必须好好调养身体,不然会落下病根。”
见孙高氏固执不去,萧林唯有放狠话,如果她不乖乖吃药,就把那二百两全花光。
孙高氏看出萧林不是开玩笑,最后无奈地妥协。
说实话,孙高氏也清楚自己的身体不济的事实。自从那天晕倒,她总是觉得浑身无力,脑袋昏昏沉沉。
孙高氏望着扶她去医馆的萧林,也罢,尽快治好身体,方能照料亏欠良多的萧林。
到了医馆,萧林趁孙高氏去针灸偷偷把药费交了,还叮嘱不要告诉孙高氏真实的药费。
吴郎中摸着胡须,笑着答应她。
常言道,三分病理,七分心理。虽然孙高氏身体亏虚得厉害,但心结已解,加上配合治疗,吴郎中说应该比预期好得快。
于是,萧林开始了白天带孙高氏去复诊,晚上等他们睡了再去打拳的生活。而萧林找的借口是晚上有珍贵野兽出没,她要去打猎。
这么牵强的理由只有没什么见识的孙高氏和天真单纯的孙子谦相信。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来天,到了六月低,大靕的夏季已经是尾声,泛黄的树叶随风飘落,徒留枯枝,好不萧瑟。
这天,钟离椿阳再次女扮男装,带着两个战战兢兢的婢女外出抱打不平(实际在晃荡),后面仍然不远不近的跟着六个侍卫。
自从那天见到萧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后,钟离椿阳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派人去找这个武林高手(?),但顾及到那些隐世高手都不喜打扰,最后钟离椿阳还是作罢。
既然不能主动出击,钟离椿阳便选择偶遇,她坚信缘分会让她们相遇。
对于自家主子理所当然到简直可以称为“妄想”的想法,两个近身丫鬟是一头黑线。
靠着虚无缥缈的缘分,得到猴年马月才遇到。不过这样也好,两丫鬟都觉得萧林一脸凶相,不像锄强扶弱的武林人士,她们不愿郡主和这种人有来往。
钟离椿阳逛了一圈,也没见到有什么值得她出手的事,丧气地走进茶楼歇息。她刚坐下就听到周围的茶客似乎都在说同一件事。
“方兄是否听说刑天诀新收的拳者?”
“何止耳闻,在下昨夜亲眼所见。”
钟离椿阳见近邻两桌也凑过去一同交谈,顿时勾起她的好奇,竖起耳朵偷听。
“小弟只听过传闻,不知那新拳者真如传言?”
“真有其事,和此拳者对敌之人无一能熬过三拳。”
一众茶客皆惊讶不已,其中有人提问:“可知此人的来历?”
“没人清楚新冒出的拳者,”那个宣称看过拳赛的人给回复也没有有效信息:“在下只知此人身材瘦小,短发,总是带着面具,擂台上从未开口。”
“短发”二字入了钟离椿阳的耳,脑里不由自主浮现萧林的身影。
钟离椿阳狂摇头,不断否定:“绝不可能!那人是正气凛然的女侠,万万不会与氓流之徒勾结。”
钟离椿阳不断说服自己刚才不过是一闪而过的荒谬念头,但是心头总有一小撮相反想法在撩拨,令她内心纷乱。
钟离椿阳叫来其中一个侍卫,问道:“你可知刑天诀此人?”
侍卫如实禀报:“刑天诀是土匪出身,在群盗股匪中有些名望。后在温平里座经营一家妓·院,但妓·院只是幌子,与妓·院相邻的暗角才是主要营生。”
钟离椿阳蹙起秀眉,非黑即白的观念使她厌恶像刑天诀这类人,即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愿看到自己的偶像与宵小之辈同流合污。
“可知地址?”
侍卫也是戆直,完全没接受婢女的眼色:“属下知晓。”
她下定决心:“本郡主非要一探究竟不可。”
安阳郡主是大家闺秀中的异类,这事全大靕的人很早以前就知道,更何况是近身伺候的下人。
钟离椿阳从小就是个不安分的主,胆子大得很。女孩子爱玩的不感兴趣,老是和男孩厮玩一起。长大后也不安于闺阁,见天就外出“行侠仗义”。
当钟离椿阳询问侍卫有关黑市拳赛的事,她的丫鬟夏月和冬阳深感不妙。果然,自家郡主从没令她们“失望”。
夏月慌张地劝阻:“郡主,此事万万不可。郡主贵为千金之躯,岂能踏足乌烟瘴气之地。”
钟离椿阳手指勾勾,夏月懵懂地靠近。
“你是郡主还是我是郡主?”钟离椿阳轻揪夏月的耳朵,略大声道:“信不信本郡主罚你去洗马桶。”
夏月摸着耳垂,怯生生道:“奴婢不敢。”
冬阳见夏月吃瘪,也不敢再多嘴,省的招来一顿骂。
钟离椿阳叫那侍卫带路,迟钝的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嘴贱。侍卫低着头,支支吾吾,就是不挪半步。
钟离椿阳板起脸,浑然天成的贵族气场登时倾洒而出。
“你是在违抗本郡主的命令吗?”
侍卫惊慌交加,扑通跪下来:“属下不敢,请郡主恕罪。”
这番举动引来茶馆不少八卦的目光,见核心人物男装打扮,众人皆心照不宣,默默转过身。
钟离椿阳懒理周遭的一切,不悦道:“既然不敢,还不快带路。”
侍卫的头都磕到地上:“启禀郡主,那…暗角只在夜晚招待客人,如今时辰尚早。”
钟离椿阳不是蛮横无理的人:“好,本郡主就再等等。”
冬阳见钟离椿阳心意已决,悄悄退到最后,跟一个侍卫耳语几句。那个侍卫点头,悄无声息地离开队伍。
他是去搬救兵。
冬阳不敢想象若真让郡主去那种地方而被王爷得知,他们这群奴仆不死也得掉层皮。可她也明白自己人微言轻,即使说破嘴,郡主也听不进。
既然自己不行,那就换个人来,一个能镇得住郡主又不会把事情惊动到王爷的人。此人非钟离暮云莫属。
冬阳暗自焦急时,侍卫跑出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回王府。
而咱们的世子爷此时正在王府抚琴作画…才怪,他是在不厌其烦的熏香自己所居住整个雅岚园。
自从采花贼事件后,钟离暮云的洁癖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
原本他一天一沐浴的习惯已是打破古人的认知,要知道古人的个人卫生观念不强,三五天洗一次澡是再正常不过。但现在不仅一天要浴身三次,还命人将程毅轩里里外外熏香,以掩盖心理错觉所产生的臭味。
“世子爷,王华有急事求见。”刘青松,钟离暮云的近身小厮,弯着身子禀告。
“王华?”钟离暮云微皱剑眉:“他不是妹妹的侍卫吗?让他进来。”www.)
王华行完礼,简短地将钟离椿阳的打算。
钟离暮云怒拍椅把:“胡闹!她真是越来越放肆。”
对于自家妹妹不按章法出牌,这么多年钟离暮云从惊讶到恼火,再到无奈,最后是麻木。
平日的小打小闹忍忍也算了,可这次居然要去那藏污纳垢之地,此事若传出去,女儿家的声誉还要不要了。
“即刻带路。”钟离暮云气不打一处道。
“是。”
可是这个“即刻”在钟离暮云这真的不代表“马上”。
极为注重个人仪表的钟离暮云每次出门必定好好捯饬一番,还好他知道事态紧急,不然等沐浴完再出门都天黑了。
纵然钟离暮云加快速度,等他去到茶馆仍旧晚了。他毫不犹豫地命令:“带本世子去暗角。”
夜已将它那漆黑的翅子慢慢展开了。
话分两头,钟离椿阳一行人靠着银子开路,顺利来到地下拳室。钟离椿阳环顾一圈,娇俏的脸庞写满鄙视。
场内有不少是贵族子弟,这些人平时在人前文质彬彬,附庸风雅,可在这里全然不见应有的风度和礼仪,只有扭曲的兽性与隐藏的阴戾。
擂台上有人在对打,台下的人观看的兴致却不高。
钟离椿阳虽然功夫一般,但多年习武的经验练就好眼力,她一眼看出台上对打的两人实力差强人意。
“此处的拳者皆如此力弱?”钟离椿阳问那个缺根筋的侍卫。
“时辰尚早,看客不多。场主只会安排不入流的打手上台,热络气氛。”
“哦。”钟离椿阳恍然道:“换言之,真正的高手还没上场。”
“是。”
钟离椿阳按耐下有些浮躁的心,坐下来等。
三流拳手换了两波后,钟离暮云终于赶到。他扫视场内一遍,很快找到老神在在地坐着的钟离椿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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