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萧林七人登上阿格诺主城。
主城的守卫较为森严,非蓝洵人必须持有本国的通关牒文方能入城,而且只允许逗留一天。因此往年来蓝洵的商队,几乎不去主城做买卖。
按理说,通关牒文只有一份,但萧林他们是人手一份。因为此行凶险非常,无法预料谁生谁死,是否会丢失,所以有备无患。
事实上,这种未雨绸缪是对的。
一路的夺命狂奔,只有萧林身上的那份牒文还在,其他人的连掉在哪都没印象了。
在蓝洵,各岛屿的建筑大同小异,只是阿格诺的更大,更雄伟壮观。
递交完牒文,萧林一行人才算真正进入主城。
一踏进主城,远处的塔状建筑以绝对的高势吸引所有的注意力。
萧林指着那塔状建筑物,问乌古郎:“那是什么地方?”
“那便是大祭司居住之地——九漓殿”
萧林驻足凝目,疑惑之色溢于脸上。在一群中环形建筑中,这个塔状建筑尤为显目。塔形如春笋,瘦削挺拔,塔顶如盖,塔刹如瓶,颜色似铁,别具一格。
尖塔挺立在重重的云雾里,似隐似现,可望而不可即,充满庄严雄伟的气势。
“萧姑娘可是好奇九漓殿独树一格?”乌古郎也遥望巍峨屹立的高塔,眼里流闪向往:“据闻此塔是数百年前大祭司命人修筑,无人知晓其因由。除非大祭司召见,任何人都不得踏入九漓殿。”ぷ99.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萧林嘟囔完,就没再想这事。
时间不等人,曲昆杰急着去采购海银沙。萧林却没兴趣陪同,既然以后自己的商队要遍布苍梧大陆,何不趁现在来个商业考察。
于是七人分成了两批。
专门翻译的乌古郎、负责辩药的薛南琛、争取表现的段伯庸和曲昆杰一组,前去买药。郜乐山、安静娈和萧林则组成“纯玩”团,游历阿格诺。
分开前,薛南琛忧心道:“萧姑娘真不与吾等同行?人地生疏,若有万一,如何是好?”
“放心吧。”萧林拍了一下薛南琛的手臂:“能欺负我的人少之又少。”
薛南琛一怔,耳根渐渐绯红,那种奇妙的感觉又出现,被拍打的手臂仿佛变得又麻又酸。
见萧林一脸茫然,乌古郎吁了一声只有他自己明白的叹息。
“你们不识蓝洵语,多有不便。”乌古郎提议:“不妨到城中酒馆,那地常流连随商队外出的通译士。花上少许银两,便可雇佣。”
“乌前辈果然考虑周全。”萧林做了个感谢的动作。
原本萧林以为这次游览只有看的份,没想到语言不通这个最大问题这么容易解决。
为了方便运送,海银沙会被烘干磨粉,颇费时间,所以他们约定傍晚时分在渡口汇合。
两组人马分开后,萧林带着两个“小尾巴”,直奔酒馆。
快到的时候,郜乐山叫住萧林。
“怎么了?”萧林问。
郜乐山和安静娈不约而同露出难为情的神色,憋了好一会,同时开口。
“小的囊空如洗。”
“奴家身无分文。”
萧林一听,差点笑出声:“姐不差银两。”
直到懵懂的两人见识到萧林一出手就是一块金饼,他们才体会她那番话的豪气,也是这块金饼让起初没当萧林三个异乡人是一回事的酒客眼睛发光。
萧林没看漏这些人眼中的贪婪,她徒手捏碎门边的石椅。
“拿了我的钱,就得办好事。如果敢骗我,犹如此下场。”
酒馆里的人皆是瞠目结舌,倒吸一气。
武力的展现吓退了本来立心不良的人,也打消了部分胆小怕事之徒的肖想,但终究有不贪心又不惧威胁的人毛遂自荐。
这位自告奋勇的汉子的大靕话比萧林说得还溜。
“我叫俄普里,多次受聘为商队通译,曾有幸一游大靕。鄙人一定带几位领略蓝洵风土人情。”
俄普里自我推荐时不卑不亢,眼神真切,给萧林不错的第一印象。
“就你了。”她当即拍板:“我们只待到傍晚。所以你只要这一天回答我想知道的事,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这块金饼就是你的。”
俄普里喜出望外,他没料不到这么容易就得到出海几年都赚不来的钱。
他微微躬身,笑得比天上的太阳还灿烂:“在下必定竭尽所能为诸位服务。”
在金子的诱惑下,俄普里立刻适应导游的角色。才离开酒馆,他就绘声绘色的讲述沿路的所见所闻。
蜿蜒街道上的木质栏杆,依山傍海高低错落的环形房屋,屋顶房梁上栩栩如生的神象,窗户中偶尔露出一角的白色纱缦……
阿格诺美就像一篇史诗,它的一砖一木无不吟诵动人的韵律。
如果不是时间有限,又想更多了解蓝洵的国情,萧林肯定好好游玩一番,不像现在这样走马观花。
逛逛停停,萧林问了俄普里许多和商队有关事,还要求他带她去了船坞。
对此,俄普里很是不解。
一般而言,初次踏足蓝洵的外来人,尤其是女子,感兴趣的不是五彩斑斓的宝石,就是香粉布料。哪像这位财主不仅尽提刁钻古怪的问题,还专挑脏乱的地方去。
但给钱是老大,纵然腹议不断,可俄普里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过。
“这里便是阿格诺最大的船坞。凡经此船坞打造的船舶乃蓝洵之最,历来出海船队的船只多来自这里。”俄普里尽职的解说。
萧林一眼望去,这个古代般的造船厂很简陋。在岸边挖一大坑,在其中造船,船造好以后,掘开一口子,引水入坑,船漂起,驶入河中。
遍地的木材,往来的苦力,烟尘滚滚,热火朝天。
就是这样的船坞,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好的船厂。
“萧姑娘,”安静娈说话如同蚊子叫声,还夹杂颤音:“此处甚为不雅,不如快些离开。”
俄普里了解大靕民风保守,船坞的苦工多是男□□隶,他们大多衣不蔽体。且外人无法进入船坞内坊,确是无甚可看。
既然参观不了船厂内部,再待下去也没意思。萧林点头同意,可她正要转身离去时发生了一件事,注定今天的一日游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断断续续的女人哭泣声逃不过萧林的耳朵,她下意识地回头,视线焦点锁定船坞内坊——哭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俄普里循着相同方向望去,却没发现什么:“可是有事?”
“在船坞做苦力的奴隶中有女人吗?”萧林多嘴问一句。
俄普里想了想:“女子倒是有一个,可她不是奴隶,是造船师昆图的女儿。”
“造船师?”萧林整个人精神起来:“这个叫昆图的人造船技术如何?”
俄普里愣了一下,接着如实告知:“在阿格诺,昆图的手艺是首屈一指。”
萧林兴奋地右拳击左掌,连喊几声“Yes”。要不是顾忌在场的旁人,她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她还正苦恼去哪里找技术型人才,就有现成的送上门。
从女人的哭声可知她一定遇到麻烦,若是帮她解决麻烦,就有了挖角昆图的资本。
为了一举成功,萧林还特意透视了船坞内坊,里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聚精会神的萧林殊不知自己一下欢呼雀跃,一下又一动不动的举动已经令俄普里三人傻了眼。
“萧…萧姑娘,”郜乐山哆嗦着问:“可有不妥?”
萧林眨了眨眼,收回视线,转向他:“你和安姑娘留在原地等我,我和俄普里有事去办,很快回来。”
安静娈急切道:“奴家愿随姑娘而去。”
“郜某亦是。”郜乐山跟着表明态度。
“安姑娘确定?”萧林抬手指向远处船坞内坊,戏谑的说:“我要去的那里全是只穿兜裆裤的裸·男哦。”
安静娈顿时脸红耳赤,连忙低头,紧接着摇头。
从踏上蓝洵,暴·露的衣着和豪放的民风使她如坐针毡,芒刺在背。她实在不敢想象自己被一大群赤·身·裸·体的男人围着的景象。
萧林一看安静娈快把头低到土里的样子就知道她打退堂鼓:“所以你就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而你,”继而萧林打断准备说话的郜乐山:“同样留在这,保护好安姑娘。”
郜乐山还想反对,可触及萧林用眼神示意他看周围几乎□□的男奴隶们,便意会的闭嘴点头。
“就这么说定了。郜乐山你要做好安姑娘的护花使者。”
郜乐山不耻下问:“何为护花使者?”
萧林笑着轻推安静娈一把,调侃道:“意思是你要拿出勇气守护安姑娘这朵娇花。”
猝不及防的安静娈被推到郜乐山旁,与他肩碰肩,二人登时闹了大红脸。
萧林急着去为未来员工解决麻烦,交代完调头就走。
倒是俄普里边走边回头看像蒸熟的虾子,呆呆站在那的郜乐山和安静娈,不禁笑出声。
萧林微皱眉:“你笑什么?”
“萧姑娘真不像鄙人遇过的大靕人那般含蓄蕴藉,骨子里的豪放不羁倒与我蓝洵人不遑多让。”
萧林目光暗沉,嘴角却扬起得体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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