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商量完了，商秀珣禁不住问道：“对了，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处理李天凡和沈落雁？”

“李天凡你自己看着处理吧，我对他兴趣不大！”墨非道：“但是沈落雁得交给我。”

“你要沈落雁那个女人干嘛？”商秀珣低下螓首饮酒，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沈落雁这女人胸有沟壑，或许会有大用。”墨非眨了眨眼睛。

嗯，两个意义上的胸有沟壑，就更不能放过了。

商秀珣也是很优秀的女人，不然也不可能以女子之神，将拥有精骑近万的飞马牧场打理得井井有条。

但是商秀珣的志向只存在于飞马牧场，而没有惊人的气魄和野心。

而于沈落雁言，若非身为女子身，如今大隋天下反王，或许少不了沈落雁一席之地。

“沈落雁心狠手辣，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威名远扬，所以江湖之人送她外号蛇蝎美人。”商秀珣淡淡道：“你把她带在身边，小心引火烧身，被她反噬！”

“秀珣……你这是吃醋了吗？”墨非诧异的看着商秀珣，良久道。

“呵！”商秀珣噗嗤一笑，道：“你这人，还真是臭美呢！难道秀珣一直以来对你的态度，你自己还不明白吗？”

“女人嘛，不都是口是心非的，谁知道秀珣心中是怎么想的？”墨非轻轻一笑。

“你想多了哩！”商秀珣没好气的说道。

……

飞马牧场的人经过商议，出于对墨非帮了飞马牧场的感恩和墨非绝强武功的认可，最终还是同意了墨非让李靖统兵的的提议。

这等同于墨非以自己身份为李靖做了担保。

不过李靖虽然获得了指挥权，却要接受商秀珣等人的监督，一旦她们发现他的命令有问题，会立即解除李靖的指挥权。

由此，飞马牧场抽调出了五千骨干，外加剩余的一万五千瓦岗军，被李靖整合成为了一支两万人的大军。

商秀珣留下了大管家商震，和大执事梁治，以及一位商氏元老尚鹏固守，自己则带着另外一部分飞马牧场高层离开飞马牧场，驰援独霸山庄。

一时间，浩浩汤汤大队人马走出了飞马牧场。

墨非也跟在了这支队伍之中。

他到飞马牧场最最根本的目的，就是杨公宝库的机关图等，挫败李密夺取飞马牧场的意图，都是次要目的。

现今他的目的都达成了，自然也准备离开飞马牧场了，还正好，祝玉妍那个老妖精还在竟陵城中，需要去汇合。

如果不出意外，在竟陵的事情解决之后，他就准备前往长安，起出杨公宝库，拿到邪帝舍利。

祝玉妍办事能力太差了，到现在都没有把道心种魔拿过来，那他只有亲自拿了。

墨非现在是越来越期待道心种魔了。

要是有道心种魔在，区区一个商秀珣，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魔爪？

哪里像现在这样，费了那么多功夫，商秀珣依旧对他若即若离。

他知道商秀珣对他绝对不是没有一点好感，不过对他的这点好感，显然没有压制商秀珣的智商。

“墨非先生，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的！”沈落雁幽幽叹道。

此时，他们这支两万人的大军，正在剿匪。

忽然将瓦岗降卒编入飞马牧场战斗序列，要是中间一点事情没有，那肯定是屁话。

为了尽快让这支军队获得战斗力，李靖选择将两万人分成十支队伍，让他们轮流沿途清缴山贼。

这样做让他们熟悉团队协作，加快磨合速度，顺便还能为民除害，一举多得。

进入隋朝末年，天下什么都不多，但是盗贼之类的，一定很多。

少得有几十人的山寨，多得数千人的山寨，络绎不绝。

李靖根本不愁没有人杀。

此时墨非则是带着沈落雁，坐在马车上，观看又一场屠杀式的战斗。

“我得到你的心能干嘛？”墨非耸了耸肩，道：“我得到你的人就够了！”

大军和山贼之间，完全没有可比性，山寨山贼一触即溃，只能任由屠杀。

飞马牧场的人都是商秀珣等人亲手挑选，精锐自然是不必多说，而瓦岗降卒，也不是普通的乌合之众。李密为了独子李天凡的安全，给的两万人，几乎都是沙场见过血的老兵。双方合拢一处，让这些只是打劫来往客商的山贼如何抵挡？

“墨非先生，落雁真的不知道你看上了我哪点？你说出来，落雁改还不行吗？”沈落雁哀叹一句。

她发现墨非已经不是言语上的认真了，都特么落实到了行动上。

在驰援独霸山庄的时候，李天凡被留在了飞马牧场，她则是被墨非硬生生的捆绑在了自己的马车上，寸步不离。

说墨非好色吧，他又没对她有什么实际上的行动，就是不让她离开。

也不说什么原因，让沈落雁打破脑袋也不知道墨非到底图什么。

这让沈落雁都有咬死墨非的冲动了。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不行吗？

“我就是看上了你不想陪着我这一点。”墨非想了想，道。

沈落雁：“……”

一座山寨又被拔掉，接下来就是打扫战场的时间了。

对于这些山寨抢劫的粮食和财宝，李靖是让士兵瓜分五层财宝，五层充公，粮食全部充公。

有财物，那就免不了贪婪，所以李靖也制定了严格的军纪，还为之成了一支执法队，清理掉害群之马。

在经过了一些血与火的淬炼，这支骤然合并的军队，才终于有了一些模样，而不是像先前的样子货。

沈落雁长长叹了口气，看来接下来这一段时间，自己是免不了远离瓦岗了。

遇见了一个混蛋，能怎么办呢？

“你这徒弟，似乎有点不一般呢！”沈落雁看着利落迅速打扫战场的军队，转头对着墨非说道。

或许商秀珣等人还看不出来李靖的高明之处，可是她沈落雁已然心中断定，墨非这徒弟李靖，绝对是一个不世出的将帅之才。

沈落雁是知兵之人，带领过军队上战场浴血厮杀过的，不是商秀珣这种温室里面的花朵。

在李靖接手这支军队之后，从细小处着手，见微知著，以沈落雁的眼力，怎么看不出这支军队精气神的变化？

而李靖为这支军队制定的政策措施，也让她这个瓦岗首席军师都不由得眼睛一亮。

按照李靖构建的框架，只要将这支军队精心训练个三五月，到时候怕是李密最精锐的部队，都难以抗衡。

在沈落雁想来，如果瓦岗军能够都按照李靖的标准训练，那么恐怕日后天下之主，非李密不可！

“我能随便告诉你，我这徒弟，在玉皇大帝面前，都是统兵的首席大将？”墨非咧嘴一笑。

沈落雁翻了翻白眼，不知道墨非为什么一提到徒弟李靖，总是要提起玉皇大帝，可能是因为脑子有病？听闻邪王石之轩也是练功练成了神经病，难道说越是脑子有病，才越能将武功练得更高？

“先生其实意图争霸天下？”沈落雁忽然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墨非惊讶道。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问问。”沈落雁抿嘴一笑。

她突然有点阴谋论的想到，墨非襄助飞马牧场时机似乎太巧合了，自他初入江湖击败杜伏威，又赶到飞马牧场，时间把控得刚刚好，没有一点浪费……

飞马牧场有良马无数，钱财无数，帮助他们不但能够得到飞马牧场的人情，又能扼制如日中天的瓦岗军的发展……

他麾下有一个绝世将帅之才徒弟，现在接管了飞马牧场的军队，和飞马牧场的场主商秀珣有所暧昧，只要他想，就可以在接下来潜移默化的吞掉飞马牧场……

还整天说什么玉皇大帝，难道他是想要神化自己的身份？

狐疑的看了沈落雁一眼，墨非摇了摇头，道：“没有！当皇帝太累了，像什么秦始皇，一天处理的奏折都能码成一座小山了，我可没有什么闲心思处理政事，一点都不好玩！再说了，你觉得以我的修为，是距离人道极致的人皇距离近，还是距离武道极致的破碎虚空距离近？”

沈落雁仔细想了想，也觉得不可能。

就是墨非表现出来的特质，根本就没有一点政治属性，他要是当上皇帝，那不就跟闹着玩一样？

这人要当上皇帝，那就是个比杨广都还要昏庸的暴君！

战场打扫完毕，这支队伍又开动起来。

“那先生有意为你的徒弟谋上一个大好前程吗？”沈落雁眼神奕奕看了前方李靖一眼，话语一转，说道。

“此话怎讲？”墨非道。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先生这位徒弟天生将帅之才，不论如何，总是要有一个供他发挥的舞台。”沈落雁笑道：“我瓦岗军乃是如今天下第一等的势力，足够令徒纵横捭阖，笑傲天下！我主李密，亦雄才大略，得闻令徒之才，纵使有天凡少主一时之委屈，也必不会为先生所为之怒，使得令徒有足够的发展空间！”

沈落雁见识到了李靖的才华，忍不住想替李密招揽一番。

即使未能得见李靖之全貌，沈落雁也觉得他的能力在瓦岗军诸将之上。

就仿佛是刘邦之与韩信！

这也是先前沈落雁询问墨非是否有野心的原因之一。

“哈哈！”墨非笑了，道：“我这徒儿没有挖到落雁的墙角，没想到落雁却想着从我这里把他挖了！”

自李靖组建这支军队的时候，也曾想调用秦琼任用。

他也在秦琼对抗飞马牧场的时候，见识到了其有勇有谋的一面。

但是秦琼拒绝了，他唯沈落雁马首是瞻，甘愿担当沈落雁的护卫，也不愿意担当李靖手下的将领。

现在在车厢外面替墨非和沈落雁赶车的人，就是秦琼。

“先生意下如何？”沈落雁不急不缓的说道。

“还是算了！”墨非摇了摇头。

“为什么？”沈落雁皱眉道。

“李密，冢中枯骨，非成大事之人，就算我这徒儿非要投靠一个人，那也不可能是李密！”墨非道。

沈落雁眉头紧蹙，倒是没有急着第一时间反驳，道：“落雁愿闻其详。”

“落雁身为李密心腹，受到了视野影响，一叶障目，看不清李密实属正常。”墨非无所谓的说道：“实则李密外宽而内忌，好谋而无断，特别是在攻占了洛口仓之后，李密越来越刚愎自用，听不进逆耳忠言，乃袁绍之流，非曹操那种雄霸天下的枭雄之姿！”

“性格原因，倒也罢了，可是天下人如今都知道，瓦岗之主乃是翟让，而非他李密！瓦岗军作为天下第一等反王势力，有问鼎天下的资格，你猜翟让能不能放下贪欲，急流勇退？瓦岗内讧，近在眼前！瓦岗军之所以是天下第一反王，那是因为翟让和李密还在精心合作，双方内讧之后，你觉得瓦岗军还能维持住如今的景象？”

先前还不想讲李密说得太直白，可是沈落雁自己凑上来了，那么墨非就成全她。

沈落雁试图挣扎：“翟让，守足之犬，平庸之辈，这如今瓦岗大半都是我主李密打下来了，翟让只不过占了名义上的便宜……”

“那也不是李密忘恩负义的理由！昔日谁不知道，在杨玄感叛乱失败后，李密狼狈得像狗一样四处逃窜，躲避杨广的追杀，是翟让收留了他，方才使其安定下来，对他有大恩，他却在功成名就之后反噬翟让，吞并人家辛辛苦苦的千般积累，将来甚至还有可能灭人满门，以除后患，你让那些聪明人谁敢跟着李密混？”墨非冷笑一声，道：“再说翟让能力比之李密平庸了一些，却也绝非庸庸碌碌之人，坐以待毙之辈，手中尚握有瓦岗军少半力量，因此翟让和李密之间，必有一战，时间早晚而已！”

“那先生觉得，我主应如何破眼前之局？”沈落雁心中千思百转。

墨非所言的李密致命弊端，沈落雁不是不知道，她是不想知道。

因为凭借她的智慧，也无法想出解决之道。

这种时候，她也只能选择性的忘记。

李密对她沈落雁有知遇之恩，因为当今天下反王那么多，只有李密愿意给她一个女人以施展野心的平台，其他人只会在意她的美色，如果她不想后半生只在家养儿育女，她就根本无法放弃李密，投奔新主。

现在墨非既然说了出来，沈落雁也就不得不面对。

“我不知道！”墨非耸了耸肩，道：“我只知道，只要李密不想给翟让做嫁衣，甘心捧翟让当皇帝，那他们两人的命运就注定了！”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