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妍大概是上流社会一个特别的存在,大多数千金小姐要么温文尔雅,要么聪慧过人,总之都是嘎嘎优秀,插花、茶艺,更是信手拈来,偏偏楚妍啥啥都不行。
初中就有了初恋,男友多的数都数不清,当然,都是没两天就分的那种,逃课挂科也是家常便饭,常常把双亲气的血压飙升,用“叛逆”来形容她,貌似都差点火候。
唯一优点就是嘴甜,会哄人,楚华也吃这套,加上有楚桥在,所以并没有对她太严格,拿到大学毕业证,楚妍就解放了。
楚妍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学历算低的,可也没觉得有啥,毕竟家室摆在那儿,即使她是个只上过幼儿园的文盲,那些少爷小姐见了她照样得点头哈腰拍马屁。
然而此刻面对如此“纯洁”的男友,楚妍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不过话说回来,谁都没有预知未来的本事,要是早知道能遇见他,她肯定会守身如玉等着他。
“你不好奇我吗?”她别扭的开了口,关于前任,钟岑从来没问过。
后者摇头,老实巴交地说,“我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呆了下,扑哧一下楚妍就笑了,她勾住她脖子,踮起脚,作势要亲/吻。
外面那群女顾客就在他躲闪的时候过来买睡衣了,听见她们的说话声,钟岑头都大了,一个不注意,就让楚妍得逞了。
她喜欢这样的刺激,吻的也卖力,小小的试衣间,差点被她的热情点燃了,那群人过去好久,温度也没降下来。
“天呐,我口红是不是花了?”看见他嘴上的红印,她赶忙查看自己的妆,看完一脸哀怨地盯着他,好像是他的错一样。
钟岑冷漠地别过脸,“谁让你亲我的。”
“那你不会躲?”
说着,她就在他腰上拧了把,都快旋转三百六十度了。
钟岑“嘶”了声,挺不乐意的,强调道,“是你不让我躲的,还有,下次说话就说话,别动手。”
楚妍撇嘴,“胡说,你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会连我都推不开,还不是想被我亲。”
她歪理一大堆,炮弹似的往外蹦,绕来绕去,最后还成了他的不是,钟岑懒得跟她辩论,要是说起来,又该没完没了了。
三下五除二把裙子给她套上,转身就出去了。
楚妍追上去想拉他的手,钟岑躲着,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又到了那个令人脸红心跳的地方。
钟岑瞪着楚妍,“现在可以结账了吧?”
她要是再找事,他就把她一个人扔这儿。
楚妍麻利的去了柜台结账,从内衣店出来,又去女装区逛了逛,买了两套与她风格大相径庭的套装,往钟岑手里一塞,“呐,一件给阿姨,一件给你表妹,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钟岑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周全,不禁愣了好半晌,本来还想跟她道声谢的,她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大大咧咧的就奔赴下一个战场了继续血拼去了。
钟岑看着手中的袋子,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五味杂陈的,总之不能平静。
午饭两人吃的西餐,吃完楚妍说想看电影,问钟岑愿不愿意陪他,这就有点多此一举了,哪次他有选择的权利呀?
到了电影院,人还不少,钟岑让楚妍找地等着,他则去取票买喝的和爆米花,等他买完回来,楚妍正在打电话,似乎是出什么事了,她脸色很不好,透露着焦灼。
钟岑没打扰她,等她挂了电话才问,“怎么了?”
“我爸妈吵架了。”楚妍喃喃地说,明显很出乎意料。
钟岑说,“那你快回去吧,电影改天再看。”
楚妍拎起皮包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不放心的问他,“你一个人回去行吗?”
这就有些好笑了,钟岑不得不提醒她,“楚小姐,我已经二十七岁了。”
他说着摸出一根烟,颇有跟她证明自己是成年人的意思,楚妍抿嘴笑了笑,又丢给他一个飞吻,踩着高跟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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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钟岑出现在了谢婉家,但楚妍买的衣服,他没有带去。
前几天他抽空来过一次,帮她收拾了下,当时他以为差不多了,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谢婉把这栋房子大变了样,不仅贴了墙纸,买了盆栽,还养了一缸金鱼,弄得温馨多了。
家里有个女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钟岑这里走走那里瞧瞧的,像参观景点似的,新奇的很,好半天也没坐下。
“公司那边还顺利吗?”谢婉在厨房里一边洗菜一边跟他聊天。
钟岑跟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一五一十的把情况都说了,谢婉为他鸣不平的同时还不忘打趣他,“这么快就俘获了师姐的芳心,本事不小嘛。”
钟岑视线从鱼缸上收回来,“吃醋了?”
“从小到大给你暗送秋波的女孩我数都数不过来,要是个个都吃醋,我早成醋缸了。”
“要来客人啊?”
钟岑注意到她准备的饭菜不止两个人份。
“不是客人,是我爸妈要来。”谢婉淡笑着解释。
闻言,钟岑不由得愣了一下,想了想说,“要不,我先回去吧?”
人家一家三口,他在这里蛮尴尬的。
谢婉立马阻拦,“回去干什么,他们知道你在这儿,正想见见你呢。”
想见他?
“是有什么事吗?”钟岑一下收了笑容。
谢婉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也是一知半解的,“那他们倒没说,估计就是好长时间没见,想你了吧。”
她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谢父谢母提着大包小裹,像买完年货回来似的,见到钟岑,谢母连谢婉都没顾上,拉着他就聊了起来,欢喜的很。
“小钟啊,你们年纪都不小了,往后,是怎么打算的?”饭桌上,谢父毫无预兆的提起了这茬,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爸,好端端的提这个干什么?”谢婉怕钟岑为难。
谢母“啧”了声,“我们这不是替你着急嘛,和你一起长大的小惠,孩子都满地跑了,你们什么时候也让妈抱上外孙子啊?”
“妈!”谢婉哭笑不得,小惠可比她大五岁呢,但是谢母并未就此打住,借着这个机会,顺便还给她科普了好多关于怀孕需要注意的小知识,这一说,就停不下来了。
这种话题男士就不方便插嘴了,钟岑尬坐了一会儿,就听对面的谢父问,“小钟啊,你是怎么打算的?”
谢父想知道他的想法。
钟岑实话实说,“我想再等几年。”
“为什么?”谢父谢母一同开了口,都是很不理解的样子。
“我妈的身体不好,我不想动她看病的钱买房子,马上我就要转正了,转正之后年薪差不多能有六位数,我也没有别的花销,不过也就三五年的功夫,差不多就能攒出来了,所以……”
钟岑希望他们能理解。
“年薪有这么多呢?”谢母吓的倒吸了口气,她这一辈子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挣这么多钱。
谢父倒是淡定,默了片刻提议说,“要么这样,你们先把证领了,至于同不同居的,你们自己决定。”
钟岑听出点什么,笑着问,“叔叔这是对我不放心吗?”
谢父光笑不说话,尽管疼钟岑,但他也得为自己的女儿考虑,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他必须有点保障才能放心啊。
钟岑敛着眼皮没说话,一直到离开,也没给出明确答复。
到了车站,他征求了一下谢婉的意见,谢婉嘴上说不在意这个,但其实也并非不赞同,谁都害怕变故。
晚上回到家,钟岑就失眠了,快天亮才睡,第二天上班前,他特地去买了咖啡,排队的时候,碰巧遇见了琳达。
钟岑跟她打招呼,她没再像往常一样跟他说话,明显冷淡了许多,买完就走了,也没等他。
钟岑以为她还在生气,想着可能过几天就好了,但是却在不久后听到了她和黄浩在一起的消息,而且某天下班,也看到了她上了黄浩的车,两人还有说有笑的,确实是像热恋的样子。
钟岑没去问琳达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一来他没这个资格,二来大家都是成年人,相信她会有自己的考量,说不定真被黄浩打动了也有可能。
毕竟他有权有势,人也长得不赖,要是能修成正果,做了阔太太,那就一步登天了,谁会跟好日子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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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了班,难得钟岑和冯轩都有时间,两人就在外面吃了顿饭,算是弥补上次的遗憾。
冯阿姨和钟母一样,丧偶多年没再找,日子也不好过,可但凡有点什么好东西,都会送来一起分享,是个很热心肠的妇女。
附近有商场,钟岑记着快到她生日了,就想着去给冯母买个礼物,算是答谢她这么多年的照顾。
可还没等进门呢,先倒在路边碰到一对吵架的男女。
也不知道起了什么纠纷,两人说着说着,男人就急了,扬手就给了女人一巴掌,力气还不小,把女人打的摔进了花坛里,似乎不解气,又补了一脚,差点把人踹个半死。
然后就不管了,开着车就走了。
女人捂着小腹疼的脸色煞白,周围一堆人在哪儿指指点点。
钟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知道黄浩混,可他竟然打女人,而且对方还是他追求了好长时间的琳达,他是怎么下的手?
叫上冯轩赶忙过去帮忙,琳达紧闭着眼帘一直在呻吟,直到被抬上出租车,才发现救她的人是钟岑,立马挣扎要下车。
“不用你管。”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必须去检查一下,要不然有你罪受。”钟岑也没惯着她,按住她的肩就吩咐司机开车。
好一番忙活之后,琳达的检查结果终于出来了,左肋骨骨折,需要住院。
她家人都不在本市,让她打给身边的朋友,琳达也不打,像怄气似的,别开头望着窗外,一声不吭。
在多次劝说无果之后,钟岑也不做无用功了,干脆闭上了嘴,跟冯轩说等护士来挂完针就走,声音还挺大的。
话音落下琳达就哭了,不是那种声嘶力竭,是那种压抑的哭,让人听了特揪心。
“阿岑,我去买点生活用品,你好好劝劝她。”冯轩怕有他,琳达不自在,于是找借口躲了出去。
钟岑在原地平复了好半晌才来到病床前,居高临下盯着将头埋在膝盖里抽泣的人儿。
“他为什么打你?”
“……”
“之前他动过手吗?”
“……”
“打电话叫他来,他得对你负责。”
“……”
“行,你不打我打。”
钟岑对一个木头桩子报不了希望了,点开通讯录刚找到黄浩,琳达忽然扑过来开始抢,显然是不想让他联系,但她身上有伤,还没等触碰到他,自己就疼的又躺了回去,顿时,汗如泉涌。
“住院必须有人陪护,你自己根本搞不定,别耍小孩脾气行不行?”钟岑没有上前。
琳达喘着粗气瞧了他一会儿,还是没有采纳,冷冷地说,“你走吧,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然后又往窗外看,其实对面也就一棵不起眼的柳树,实在不知道为啥令她那么向往。
“那你打算怎么办?自生自灭啊?”钟岑气笑了,真特么倔。
琳达没词了,哑着嗓子干巴巴地说,“反正不用你管。”
“要不请个护工也行。”钟岑给她出谋划策。
这回琳达没吱声,应该是默许了,钟岑这就很纳闷儿,轻笑一声问,“你宁愿让一个陌生人照顾,也不让我找黄浩,为什么?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这是我的私事。”
琳达咬牙。
“……行,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怎么做随你,我会帮你联系护工的,你安心等着就行,还有,记得跟主管请假。”
最后一个字说完,钟岑也离开了房间。
琳达听见关门声扭过头,偌大的病房,真的只剩下了她自己。
她呆了片刻,忽然掩面哭了起来,犹如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难过的无法自拔。
情绪正崩溃的时候,进来了一个人,琳达忙用力的擦干泪痕,掩耳盗铃的遮掩自己的狼狈样子,一抬头才发现,来者并不是钟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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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
楚妍进门的时候,楚母正在沙发上抹泪,眼睛都肿了,另一边坐着楚父和楚桥,保姆也在,但是谁都没出声,气氛压抑的要命。
“怎么了这是?”楚妍飞奔到老妈身边。
楚母光哭不说话,头歪到一侧。
楚妍去看老爸,“爸,你怎么惹到妈了?”
她故作恼怒,一副要为楚母伸张正义的样子,实则不过是想给他们俩找一个台阶下。
楚父点了一根烟,用力的吸了一口,一边吐雾一边说,“小李生病了,我过去探望了眼,让你妈撞见了,就非说我和她有染,不依不饶到现在。”
楚妍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小李”是谁,楚母便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不成?”
“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遍了,我们是清白的,你别总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行不行?”
“清白的她见到我为什么要躲?还不是心里有鬼嘛。”
楚母只相信自己看见的,楚父发现跟她说不通,气得骂了句,“真是够了,不可理喻。”
楚母抹眼泪的动作一顿,也跟着火了。
“姓楚的,你有没有良心呐,我嫁给你快三十年了,陪着你白手起家,又给你生儿育女,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楚母又开始说她那一套,每次两人吵架她都要把这么多年的付出细数一遍,生怕丈夫忘了。
楚桥小朋友听得眼皮都有点黏了,要合不合的,险些睡着,最后被楚妍一眼瞪精神了。
“我告诉你,那个小狐狸精你必须给我处理掉,要不然我就亲自动手,到时候可就不是只把她辞掉那么简单了,你别逼我。”
收尾阶段楚母终于亮明了自己的条件。
楚父一言不发把抽完的烟捻在烟灰缸里,楚妍看他手指都摸到火的地方了,真心替他疼。
“楚华,你难道还想留着她?”
楚父长时间的沉默令楚母再次暴跳如雷,“你别太不要脸了,她才跟你女儿一样大啊,你是不是太饥渴了?”
楚母气得身子都在抖。
“刘淑云,孩子们都在,你说话注意点。”楚父罕见喊了妻子的全名,可见他是真的怒了。
楚母怒视他,像是要据理力争,最后还是作罢了,给这个一家之主留了颜面,任由女儿把自己推回了房间。
晚上,楚妍陪弟弟吃完饭,直奔书房。
“爸,你和小李到底有没有关系?”一进去,楚妍直接开门见山,如果老妈没有冤枉老爸,不用老爸出手,她就会把这个破坏他们家庭的老鼠屎清走。
胆子真是大,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她家,活腻了吧。
楚父又在抽烟,今天他抽不少,一盒烟只剩下了三根,书房里挥之不去都是烟味,“你怎么也跟你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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