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夏霁那天丢他的鞋一样。
窗外纷飞而落的不是衣服,是夏霁慈母般无微不至的关怀,以及满腔的热情。
应声落地的也不是衣服,是夏霁那颗破碎的母爱之心。
夏霁尔康手在空中僵了半天,殿外守夜的宫人显然也是一惊,忙立在门外:「殿下,可有什么婢子做得上的?」
「将这件衣服丢了,」尹清枫似觉不妥,光是丢了难以泄愤,咬牙切齿道,「不,烧了!」
他凌厉的视线扫来,夏霁悻悻收回尔康手,再也不敢去接话,仿佛自己再多说一句也会落到同样的下场。
望着尹清枫扬长而去的背影,夏霁靠着门静静沉思。
本想是借补衣服一事刷一下好感的,可看尹清枫这模样,倒像是降了好感,她绣的小猪佩奇就那么难看?
还是二人之间代沟太大审美无法趋于一致?
夏霁满腹疑惑,不多时便看着绀黛端着盆进来伺候她洗漱,夏霁漱了口,绀黛狐疑:「我方才看见殿下那么急就走了,你做什么了?」
她吐了漱口水,心虚笑了一声:「我不知道啊,他好像有急事去武场了,我哪敢多问?」
绀黛丝毫不知道今日早上发生的事情,尹清枫夜晚时从不用旁人侍候,他有意塑造夏霁受宠的假象,平日也会给夏霁很多赏赐。
眼红的、爱嚼舌根的,都会有意无意和身边的人说伊承徽有多受宠,一来二去这名声就传了出去。
夏霁道人言可畏,古代版的水军力量也不可小觑。
绀黛见他们两个人没有大吵大闹,故而也信了一半:「如此便好,昨日晚上陆良媛听说殿下留宿在你这的消息后,娘俩望着这恨得牙直痒痒,你小心一些。」
夏霁心中感动。
绀黛对自己这个「情敌」非但没有陷害,反而百般相护,也没有和外人一样信自己是疯子,当真是个良善又热心的姑娘。
不过听了这话,夏霁还是觉得有些好笑:「她娘昨天不是睡在了她那吗?尹——太子就算不在我这,也不会去找她呀。」
绀黛冷笑一声,梳着发髻的手也稍一用力,扯下了夏霁的几根头发,后者呼痛,可看到铜镜中绀黛的冷笑后,她也只能捂着头不敢吭声。
「有的人,自己无法拥有,也不会让旁人得到。」
绀黛虽痴情,但却毫无嫉妒心,在她的眼中,尹清枫如九天之神般高贵,绀黛自认身份卑贱,与尹清枫完全不可能。
在这种自卑的心里下,当然不会产生什么肖想,更不会产生什么嫉妒了。
夏霁转过身,站起来捏着她的肩膀,收起了所有的算计和玩笑,忍不住劝道。
「爱就是要抛弃阶级观念的,有些人,如果你不争取的话就会错过一辈子,等你老了走不动路的时候,一定会怪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多试一种可能。」
绀黛不知夏霁在心中脑补了什么,夏霁没头没尾的一段话听愣了她,最终,绀黛抬手打落了夏霁的胳膊:「你休要多管闲事。」
夏霁揉了揉自己被打痛的手腕,绀黛的面上冰冷如常,若是旁人恐怕就会被她骗了去。
但夏霁可不一样。
至少现在,她还能看透绀黛的犹豫。
夏霁也不打算多劝解,过犹不及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且绀黛是个受纲常伦理束缚的古代人,自己贸然劝解只怕引来反效果。
滴水穿石,循序渐进。
「是,我在劝我自己,你可要把我这段话牢牢记住,当我不清醒的时候拿出来劝我。」夏霁眨眨眼,露出几分狡黠。
绀黛别过头,半晌未应声。
夏霁显然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不知为何,明明她是太子殿下的妃子,身份低微一无是处,除了会影响殿下的地位之外,简直对殿下没有任何帮助。
可她却总能看穿自己的想法,就算知道自己的底细后,也没有对自己避如蛇蝎,甚至还能笑脸相迎。
这个伊夏当真是没心没肺。
绀黛飞速看了她一眼,别扭的表情稍稍缓解,夏霁眯着眼睛笑了笑,自顾自坐在了桌子旁,翘着二郎腿问道:「开饭啊,怎么还不开饭啊?」
绀黛面色一缓:「我去催一催。」
不多时,宫人端着早膳进了长临殿。今日的早膳极为清淡,米粥浓稠入口即化,小菜色香味俱全,做饭的厨子看来有一手的。
「绀黛,今天的米粥很香,你要不要来点?」
说罢,又一勺粥送进了嘴里,她细细咀嚼的样子很好看,仿佛吃的是什么人间美味一般,单是看着便让人食指大动。
绀黛强迫自己不去看她,但还是忍不住说她:「你顿顿饭都不落下,也没看你对殿下这么上心。」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夏霁一顿,终是补了一句,「而且我真的有对太子上心的。」
只可惜狗咬吕洞宾,你家殿下觉得我绣的东西难看,还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这么臭的脾气——
当然,就算是借夏霁一个胆子,她也不敢把这段话说出来。
半晌过后,夏霁喝完了粥仍觉得嘴巴空落落的,她叫住绀黛:「给我拿些糕点来,再泡一壶茶,我去院子里吃。」
「你不是才吃过饭么?怎么又要吃茶点?」
「诶你不懂享受,快帮我拿来吧。」中式糕点价格昂贵,夏霁一个打工族平日才捨不得吃,现在吃这些糕点又不用花钱买,不吃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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