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玉先是一愣,小小皱下眉在脑中回想了一番,而后指了个方向,夏霁道谢转身抬脚走去。
待叶煦的帐子出现在眼前时,夏霁先是轻轻唤道:「叶煦?」
无人应答,她生出几分忐忑来,正欲走进去却听门内传来了响动,夏霁防备不及险些和那人迎面相撞。
清冽香气入鼻,叶煦闷笑一声:「你很精神啊。」
夏霁尴尬后退,抬眼去看,叶煦已换作寻常打扮,乌发尽数盘在冠内,剑眉之下星目闪着泪花,他睡眼惺忪些许,正扶着额揉着眉心。
「走吧。」叶煦抬脚几分踉跄,夏霁生怕他栽倒,忙虚扶了一下。
后者动作一顿,困得又打了个哈欠:「抱歉,实在太困了。」
夏霁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直骂自己没有良心,如此虐待祖国的花朵。
马车轮子碾在嫩绿的草地之上,虽是盛夏,可空气中透着几分冷冽,她掀开帘子探出头去。
晨初一片霜露之下,纵马的侍卫盔甲之上亦挂着些露水,夏霁捏着手中的瓶子忽然犯了愁,她转身正欲与叶煦说几句什么。
夏霁视线方落在叶煦身上便是一顿,话凝到喉咙一瞬止住。
在她身旁挨着的叶煦此时双眼阖上,眼底的两团乌青透露着疲态,他的手中也攥着一个小瓶子,看起来和夏霁手中的似乎是一对。
车轮轻碾在地上,马车亦随之晃动,叶煦的头随着一点一点,他离自己的肩有一寸的距离,夏霁望着他的头顶,忽然生出了一股揉一把的冲动。
······不行。
夏霁的手方探向前方,然,不等她收回来便见叶煦睁开了眼睛,此时正瞪着她,夏霁忽然有些尴尬。
叶煦抬手打落夏霁的手掌,她始料不及险些摔碎瓶子,忙扶稳之后,解释道:「我看你睡得太难受,想帮你扶正身子。」
叶煦看了她一眼:「那我倒是要谢谢你了。」
夏霁哂笑几声,见对方显然不信也不准备继续解释,脸上几分尴尬,这一路倒是更难捱了一些。
好在不久之后马车便停了下来,侍卫在外叫着伊承徽,言湖泊已至,二位可以下了马车。
星子漫天白昼方至,满湖荷花开得正盛,入目所及皆是一片连绵的粉色,间或出现硕大的荷叶,晨风吹来,荷叶上的晨露滚动着身子。
夏霁跳下马车,伸展手臂深吸一口气,那些侍卫显然更听叶煦的话一些,几乎算是唯命是从。
侍卫走上前,亲自将叶煦扶了下来。
叶煦倒是没客气,下了马车后便命侍卫去准备小舟,准备划船入湖收集荷露。
说来倒是巧,此处湖泊有人看管,满湖的荷花皆是有所属,找船一事毫不费力。
侍卫上前与老伯说明,开始老伯还再三推脱死活不愿,无奈之下,叶煦递了一个钱袋子,那老伯一瞬喜笑颜开,主动挑了一条小舟。
俗言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人诚不我欺。
「这位娘子与郎君,虽说採集荷露,但各位贵人若有其他吩咐,随时叫老朽。」
见他眉目和善,叶煦略一颔首道谢。
转身便换了个脸色:「你来划船?」
夏霁面色凝滞一瞬:「我划船你收集荷露?」
叶煦看了看身后跟着的侍卫,显然生了旁的意思,夏霁倒是立刻心领神会,她瞠目望了望那小舟,复又看了看他们二人。
「还是你觉得,这小船能坐下咱们仨?」
叶煦回头看了看那五大三粗的侍卫,脸上犯了难。可他着实是困,再三犹豫之下,终是上了船,手中拿着两个瓶子,看着空着手的夏霁。
他道:「我採集荷露,你划船。」
划船是个力气活,夏霁在旅游时体验过,当时一向缺乏锻鍊的她险些哭出来。
可看叶煦一脸憔悴半死不活的模样,夏霁就算是再硬的心肠也不忍驱使他,遂艰难点点头算是同意。
待夏霁上了小舟,手握船桨准备划动的一瞬间,案上的老伯翘首而望,虽离得有些远,但不难听析他所言。
「呦,这怎么是个妮儿划船?小郎君长得恁大怎么中看不中用?」
夏霁噗嗤一笑,船身一晃险些栽下去。
中看不中用的小郎君阴鸷抬起头,脸上一瞬恢复些血色,似是有些不可置信般回头望了老伯一眼,却见老伯翘着腿缩在原地,层层掩映的荷花恰好挡住了他的上半身,只留下一个晃荡的二郎腿。
「我看着不中用?」叶煦一指自己,眼中格外震惊。
夏霁轻咳一声,划船更加卖力了一些,一时不知是该应声还是该否定,再对方审视的目光之中,她似是无处可遁。
「不、不太中用,但也不是完全不中用,你不用和老头儿生气,人家说着玩的,再说了你不还b市赛马冠军吗?也算是中用。」
叶煦表情肉眼可见的静了一瞬。
夏霁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可叶煦却抿唇,握着琉璃瓶半晌没应声。
他那个赛马冠军——
其实是青少组的。
「是么?」叶煦面不改色,伸手去接荷叶上的晨露,「如此甚好。」
二人之间一时静默,此处荷叶众多,夏霁停下动作缓缓靠近叶煦身边,接过他递来的另一个瓶子,蹲在一边靠近荷叶。
荷叶之上,圆滚滚的露珠在其中滚动,夏霁伸着手臂将瓶口凑近,她轻轻拉低叶子,便见露珠滚落琉璃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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