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此地的阴铁被人抢先一步拿走,我们不得不立刻动身,快马加鞭的赶往下一个地方,力求快温氏一步。山间小路上,聂怀桑在魏无羡偶有添油加醋的解说了一番阴铁之事后,就一直在不停地劝说我或者魏无羡同他一起回清河,说白了就是不敢独自动身回清河。
“哎呀,魏兄,你好歹和我一起回清河嘛!你看这路上这么危险,我......”聂怀桑还没说完,魏无羡便笑着大步走开了。转而又把视线投向了我,委屈着脸,“阿忧妹妹,要不,你......”聂怀桑还没说完,就见到我身侧的蓝忘机向他投来了一束摄人的冰凉目光,一瞬间话都不敢继续说了。
“我?”我看着他,想起刚刚他同魏无羡的聊天,了然道,“啊,你是想我陪同你回清河?”
“不不不不......不是,我......”聂怀桑灵光一闪,“啊,我是说,你走得累不累,要休息吗?”
我有些诧异地摇了下头,“不必。我们需早日找到阴铁。”
聂怀桑不自然地笑着点点头。行,我还是继续问魏兄吧。聂怀桑悻悻的挠挠头,又去恳求魏无羡了。
正走着,前方高处树叶吹动,蓝忘机脚步一停,神色凛然的望过去。我轻轻眯着眼,那里,有东西。只见蓝忘机身形未动,瞬间避尘出鞘,飞向树林中,一只枭鸟哀叫着飞出来,浑身抖着黑雾飞向远处。
又是温氏。我冷着脸咬紧了牙关。
蓝忘机微微侧首:“快走。”
“好。”我应答着,扭头冲魏无羡与聂怀桑点一下头。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也渐晚。
走在前方的魏无羡脚下一停,眼睛闪着光回头对我们说:“你们看,那里有一位婆婆。我们去问一下她吧,说不定可以借宿一晚。”
我们走了过去,只见一位身穿枣红衣,华发丛生的老婆婆坐在村口的石阶上,面容呈现不自然的表情,瞳孔涣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嘴里还在不停的呢喃:“天女降灾,失魂夺魄。天女降灾,失魂夺魄...”
魏无羡最擅长与人交流,便上前,弯下身,亲切的说道:“婆婆,我们路过此地,无处可去,能不能在这里借宿一晚啊。”好一副乖少年郎的模样,我暗自感慨道。
问了几遍见老婆婆还是那副样子,魏无羡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见这老婆婆有些奇怪的样子,又怕她不懂,详细的解释道:“婆婆?睡觉,睡觉懂吗?”说完还做了做样子。婆婆依旧那副表情动作,嘴里的内容也没有变化。见状魏无羡也无计可施,有些无措的侧头看了看我们。
想来我们一行人,只有我一个女孩子家,不如我试试?我想了想,为表真诚还褪去了面纱,走过去,半蹲下身,真诚的问道:“婆婆,我们......”还没等我说完,面前的老婆婆突然停止了呢喃,伸出颤抖的手就要摸上我的玉佩,我一惊,连忙起身后退,蓝忘机伸手就将我护在身后,目光直视着这老婆婆,魏无羡也略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聂怀桑扇着扇子的手也突然停下,眨了眨眼:“这......这婆婆要抢东西?”我看着那老婆婆,没说话,轻轻拍了拍蓝忘机护在我身前的手臂,示意他我没事。那婆婆倒是停住了手,缓慢而又僵硬的抬起头,仿佛还能听到脖颈处骨骼的声音。只见那婆婆在抬头看到我的瞬间,表情瞬时有了变化,突然站起身,手也颤抖着落下,张了张嘴要说什么,见此,我向她走近了一步,但也比刚刚要远。
蓝忘机眼神示意我不可,我轻笑了下,我总觉得这婆婆有些古怪。
婆婆见我走近了一些,眼神中都好像多了些泪,看着我又伸手要碰我的脸,但是手刚抬起一半,便又收了回去。没有犹豫,婆婆转身走了几步。我们愣愣的看着这幅场景,只见那婆婆走了几步,突然站住转身,冲我们招了招手,嘴里念叨着:“跟我来......来......”我同蓝忘机魏无羡对视了一下,便决定跟过去。我倒是想知道,这婆婆刚刚那般是为何。
魏无羡和蓝忘机走在前面,我扭头冲聂怀桑说道:“跟紧我。”便转身跟着那婆婆去了。
随后,一路上,那婆婆都再没有别的举动,一直闷着头在前方走着。只是并没有让我们在这村子里休息的意思,反而把我们带到了村落深处。
魏无羡突然止住了脚步,我们也跟着停了下来,蓝忘机侧首问他:“何事。”
魏无羡托着下巴看着四周,摇摇头:“说不上来,就觉得这个地方,怪里怪气的。”
我看着周围高低不一错落有致的房屋,但是竟然没有一丝人气,哪怕是炊烟都没有,不由得也心下疑惑,突然想起刚刚老婆婆嘴里呢喃的东西,轻轻出声:“刚刚那位婆婆是说,天女降灾,失魂夺魄?”
魏无羡眉头紧锁:“天女降灾...”突然一惊,看向前方,“摄灵...索魂!”
我心下一沉,原来是这样的关系么,看来,来对地方了。我们对视一番便继续跟着那婆婆走了。
绕过七七八八的村间小路,又穿过一段泥泞石板路,婆婆便停在了一座破旧的祠堂门口,微微弯腰,不再看我们。
我抬头看了看,这祠堂可真是破败不堪,绿藤青苔丛生,看起来仿佛荒废了很久一样,连祠堂上的牌匾都只剩一半歪在门框之上。我看了看身侧的魏无羡与蓝忘机,他们亦是神情严肃,魏无羡冲我们点了下头,率先走了进去,蓝忘机习惯性的在我前方半步的距离走着,聂怀桑跟在我后面。
这祠堂内部也是破落荒芜,杂草丛生。最前方中央竖着一座雕塑。
聂怀桑扇着扇子,出声问道:“她就是舞天女?
“这不就是一座普通的雕塑吗?除了笑得难看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难道她、她真的能索魂摄灵?”聂怀桑说到此处还抖了抖身子,又往我身后躲了躲。
突然,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
“摄取灵识之事,谁都没有见过。”
我一惊,竟然没发现这里还有别人。魏无羡和蓝忘机也是诧异,皆是眉头紧锁的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一个老伯抱着一个牌位,缓步从那黑暗处走了出来。
原来是一个普通人,怪不得,我们无法察觉,我心下了然。
聂怀桑颤颤巍巍道:“你是何人?什么时候在这的?”
老伯眼神浑浊,语气没有波动的说:“我一直都在这里。该是我问,你们是何人哪?”
魏无羡轻笑,看了我们几个一眼。
哦豁,魏婴又要开始瞎扯了?我暗自笑了下。
只见他有板有眼的向老伯行礼:“老丈,我们路过此地想要去清河找亲戚,所以想在这里借宿一晚。”
老伯毫不在意,眼神都没留给他:“既然是路过,就早点儿离去吧。”
眼见这老伯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说话的意思,魏无羡仿佛唠家常一样,随意地问:“哎,老丈,这天女石像是什么时候立的啊?”
我眼神一亮,刚刚我一直看着面前的老伯,他在听到天女石像之时,神情明显有一点变化。
只见老伯擦拭牌位的手突然一顿,叹气道:“这舞天女原是一块天生地灵的奇石,不知怎么的,竟然慢慢修成了天女的模样,一直受这里的人供奉,可谁想,二十年前,这舞天女竟然开始作祟,摄取他人灵识,虽然被一位大家主镇压了下去,可死的人太多,这里也越来越荒废了。哪怕,后来有人帮忙,也无济于事。”
我的心弦一动,大家主?有人帮忙?
魏无羡出声问出了我心里所想:“大家主?不知是哪一位家主?又有谁来帮忙?”
老伯微微低头:“老了,记不得了,记不得了。”
我看着这老伯低头看着手中的牌位,不断地擦拭着,隐约可见‘温’字,一个猜测在脑海中形成,我犹豫了一瞬,出声问道:“老伯,这大家主......不会是岐山温氏吧?”
老伯手中动作一顿,语气中仿佛有些怒意,抬起头看向我:“记不得就是记不得了,你还...!!!”肉眼可见面前这老伯看到我时,声音戛然而止,脸上原本绷着的表情都有些颤抖,他有些震惊又有些不可置信的向我走进了一步,我自刚才便没戴面纱,只见这老伯目光在我脸上流连,随后又转移到我腰间的玉佩上,那神情,竟和先前那位老婆婆如出一辙。老伯颤抖着举起手又放下,好似过了半晌,才沉重地叹口气。
我思绪微动,摘下玉佩握在手中,忍不住开口询问:“您,认得这玉佩?”
老伯沉默了片刻,摆摆手,边说边向外走去:“老了,记不得了,记不得了啊......”
待老伯走后,我们几个人相顾无言。我垂眸看着手中的赤炎玉佩,绯红无瑕,中央镌刻的海棠花生机盎然,周围环绕着双生桔梗,栩栩如生。这玉佩我自幼不离身,为何......我思绪万千,丝毫没注意到他们的情况。
蓝忘机从那老伯对我态度不同之时便一直看着我,魏无羡站在蓝忘机身边抱着剑思索着,聂怀桑在他身旁看着我,欲言又止。
“你见过他?”蓝忘机内心也是一丝诧异,面上冷静地看着我道。
我放好玉佩,望着他迷茫地摇摇头:“不曾。况且......”我又仔细想了想,“我从未来过此地。”我印象中从没有见过他或者是先前那位婆婆,而且这地方离云深也远了些,我曾经虽贪玩爱偷跑,但是这里又远又没什么好玩的,自是不会来过。
不再考虑这个事,我抬头望向了舞天女,问道:“不说这个了。你们觉不觉得,这舞天女有点......”我斟酌了一下,“诡异。”
魏无羡点点头,刚要说话,目光看向我身后。
我转身,只见先前那位婆婆抱着一大捆柴火走了进来,干净利落的全放在我们身边,轻轻的抬头看着我:“晚上冷,烧火。”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嗯~有火挺好的。”聂怀桑高兴地合上扇子。
入夜,只剩下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我正盘坐在蓝忘机身旁闭眼假寐,突然听到聂怀桑惊恐的喊叫,吓得我一个激灵睁眼拿剑站起,同原本正打坐运功的蓝忘机一起警惕地看着周围。
魏无羡原本睡得正酣,也被聂怀桑这一嗓子吼的魂飞魄散,心神不宁的看向聂怀桑:“什么事?”
聂怀桑颤抖着,咽了口口水:“我......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到,梦到我们在......”还没等他说完,周围突然传出轻微的声响。魏无羡原本正要冲聂怀桑翻个白眼,突然眉头一紧,看向舞天女所在的地方。我们走过去,只见那声响越来越大,竟是舞天女身上的石块纷纷裂开落地。
聂怀桑躲在我身后,捏紧了我的衣角,口齿不清道:“她怎么突然活了......她......”
魏无羡灵光一闪,严肃道:“舞天女噬魂。”说完,他与蓝忘机一对视,蓝忘机回头正色对我道:“小心。”我点点头,一手举起夙愿护在身前,一手护着聂怀桑退到一旁的大石头旁。
那舞天女正大步走来,蓝忘机与魏无羡在合力围击着她。
“阿忧妹妹......”聂怀桑一副要哭的样子攥着我的衣袖,“你是知道我几斤几两的,你可一定要护好我啊!”我目光凝重地注视着前方的打斗,点头回道:“自然。你大可放心。”
不过那舞天女的攻击,怎么感觉,在针对蓝湛一个人?我暗自思索着。
只见前方魏无羡化出法线扯住她的手腕,约束住这舞天女,这舞天女虽是被扼住了双腕无法攻击,但是毕竟是一副石身,自是力大无穷,挣扎几分便甩开了魏无羡,自没有东西捆住手腕后,舞天女一手就劈向蓝忘机,蓝忘机虽飞身避过,举剑一刺,虽可削铁如泥,但这舞天女的石身恍若铜墙铁壁,避尘不能耐她丝毫。霎时间,刚避过舞天女沉重一击的蓝忘机,不得不举起避尘迎击另一掌,另一边,魏无羡又化出法线制约着她的另一只手。
此刻眼前的场景,便是这一石像与这两人僵持胶着在一起,倒也有一丝和谐之意。
饶是这种其实并不轻松的时候,魏无羡也还能坦然自若的开着玩笑,他勾着唇,看向蓝忘机:“蓝湛,你说她怎么老是攻击你啊,是不是看上你了?”
蓝忘机面若寒霜:“闭嘴。”
眼见这僵持的场面,我需要出手了,我拍了拍聂怀桑的肩膀:“藏好。”说完转身飞了出去,夙愿带着剑气流光出鞘,直直地刺向天女石像,刺入三分便不动了。更为奇怪的是,这舞天女似是感知的我靠近,突然增力,打破了这平衡,双手向我袭来。
我握着剑一只脚点在舞天女身上借力腾空而起,挥剑抵挡一击。可这舞天女仿佛发狠了一般,力量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硬生生的将我击退十几尺。
法线与避尘闪过将我从舞天女手下解救。
我退后几步,他二人也发觉这舞天女攻击明显提升,也不恋战,飞身到我身旁。看见蓝忘机望过来问候的眼神,我轻轻点头:“无事。”
魏无羡轻挑眉,双手化出符文打向舞天女,舞天女瞬间定住。
聂怀桑从石头后露出一个头,见舞天女不动,赶忙跑了过来:“她、她......她封住了?”话音刚落,这舞天女身形又动了起来。
聂怀桑面色一白:“怎......怎么办?”
魏无羡一惊,遂又平静下来:“还能怎么办。
“跑!”
聂怀桑一听,又连忙躲回石头后。
蓝忘机面色沉着地举起避尘,将剑气与灵力合二为一,化作封印符文,打向正蠢蠢欲动的舞天女。我举起夙愿同他那般照做。魏无羡又挥手另加了一道,舞天女顿时不动,恢复原状。
收好避尘,蓝忘机道:“留神戒备。”
我点头,应该的。
聂怀桑见此又跑了过来,站在我身旁,劫后余生一般感慨道:“幸亏幸亏,还好有你们在!”
此时却没人回应他,我望着舞天女,思索中着刚刚的怪事,这舞天女先前一直在攻击蓝湛,等我过去,却又突然实力大增,这,什么情况?我正想着,魏无羡转身看向门口:“什么声音?”刚说完,他便同蓝忘机走向门口,从纸窗上的破洞向外看。我自是也听到了,好像是走路的声音。
聂怀桑问道:“怎么了,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闻言,魏无羡同蓝忘机一对视,转而一副凝重的表情看着我们:“都是傀儡,朝我们来了。”
“什么?”我一惊,凑了过去,从洞口向外看去,只见约莫几十位村民打扮的傀儡,手中拿着斧头砍刀,正缓步向这祠堂走过来。
我转身对着聂怀桑点了点头,聂怀桑见我也如此确定,一副要哭的样子:“不是舞天女噬魂吗,怎么还有傀儡......听这声音,怎么反而越来越多了?!”
魏无羡冷哼:“哪有什么舞天女噬魂,都是幌子!”
聂怀桑双手合十,闭着眼嘴里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神仙快救命啊!”
我叹口气,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在我身旁。”
话音刚落,傀儡就开始撞门,举起手中的工具砸门。魏无羡和蓝忘机紧紧挡住门。见一旁窗户也有危险,我也挡了过去。
随着傀儡的增加,只靠我们三个这么抵着也不是办法。
突然,魏无羡一喜:“蓝湛,阿忧!退后!”听闻,我便与蓝忘机后退几步,远离这好似下一秒就要倒塌的门,魏无羡后退几步,双手化出一道金色符文置于门上,门突然稳住不动了。我暗自松口气,但神情却不敢松懈,这加固符文未必能支撑太久。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鸟鸣。
我一皱眉,蓝忘机面无表情,道:“枭鸟。”
魏无羡听了紧锁眉头:“又是这只死鸟!”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话音刚落,眼前摇摇欲坠的门就被大批的傀儡撞开。魏无羡与蓝忘机纷纷转身闪过攻击,并尽力压制着傀儡向我们袭来。我身形一动灵活的躲过攻击,瞥见一旁的聂怀桑带着哭腔吃力地躲闪着:“救命啊!魏兄蓝兄,阿忧妹妹,怎么倒霉的都是我啊!”
“小心!”说话间,我伸手抵过眼前一个傀儡的攻击,一掌击上胸脯,将他打退,一个转身眨眼间便来到聂怀桑背后不远处,一手拽着即将攻击到聂怀桑的傀儡的胳膊,一个掌风间便将他按倒,我迅速拽住聂怀桑的手臂后退了几步,将他护于身后。魏无羡与蓝忘机见状也摆脱与傀儡纠缠,后退几步,只见魏无羡刚站稳,伸出手化出金丝障拦在众傀儡身前,暂且挡住了攻击,让我们尚且松口气。
“这......怎么办啊?”聂怀桑紧紧攥着扇子,从我身后探出头。
魏无羡眸光一沉,就要拔出随便,蓝忘机霎时按住了他的手:“不可,未死。”魏无羡一愣。蓝忘机又道:“你忘了你说的,看瞳孔。”我也随同魏无羡向傀儡看过去,这才发觉,傀儡皆是眼球泛白,脖颈处布满红色裂纹,同先前失踪的弟子一样。
“摄灵。”我轻声说道。
魏无羡叹气收回了剑,无奈道:“蓝湛,你有什么好方法?”我也想知道,便转头看向了蓝忘机。
蓝忘机没回答,将视线投向了我。魏无羡与聂怀桑也随着他目光看过来。
“?”我眼神有些懵,在他们三个之中来回看,最终定定地看向蓝忘机,不确定问,“我来?”
蓝忘机轻轻一点头:“嗯。”
我的手抚上腰间的安魄笛,艰难地向他确认:“你确定?”
蓝忘机坚持道:“嗯。”
我纠结地想了想,看了眼魏无羡和聂怀桑,最后看向蓝忘机,迟疑道:“要不......我们冲吧。”
眼见蓝忘机魏无羡都没反驳,聂怀桑立马喊道:“等等等!别啊!阿忧妹妹!蓝兄!魏兄!咱们是不是应该好好商量一下对策,我们这样出去不是送死吗!阿忧妹妹,我这还真不想死,我的金丝雀唔唔唔......唔?”聂怀桑一愣,我扭头看向面无表情的蓝忘机,下手快准狠,真不愧是你。
聂怀桑一脸懵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蓝忘机淡淡道:“禁言。”
不过,我好像听到了什么,我看向聂怀桑,不确定道:“金丝雀?”聂怀桑身形一顿,顿时讨好的表情看向我。
我有些疑惑,先前那只不是已经被我拿走放了么?
我不解问道:“又抓了一只?”聂怀桑耷拉着头点了点。
“......”我叹气,“我先前说了,不要,无需沮丧。”聂怀桑这才好受了一点。
眼见这前方傀儡不停的想要破了这金丝障,我内心又犹豫了几分,纠结地叹口气,此时,魏无羡才出声问道:“阿忧,看蓝湛的意思,既然你有办法,为何好像不敢试的样子?”聂怀桑也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他们,犹豫片刻,道:“或许,你们听过安魄笛。虽是闻名于世的上乘法器,但......”我顿了下,没继续说,或许直接让他们感受一下更为直观?
蓝忘机倒是出声补充了:“闻名于世有两因。
“一是实力。”
这点毋庸置疑,哪怕没听过笛声的魏无羡与聂怀桑也皆是深深信服,安魄笛声一起,亡灵超度,奸邪湮没。
“二是......”
“封听识。”我出声打断了蓝忘机,收起夙愿,从腰间拿起安魄笛置于唇边。
笛声一起,祠堂内一阵轰鸣,远处先前因舞天女苏醒而散落的石块立刻微微悬空,化为微尘湮没,而舞天女石像也突然陷地半尺,一阵似鬼嚎之音腾空而起消散其中。再看这近处,原本挣扎着攻击的傀儡愀然不动,细看才知浑身都在震颤着,面容好似在挣扎一般。而身旁的魏无羡与聂怀桑还未来得及封听识,之后更因震惊忘记了此事。虽周身似是有洗髓修习之感,但是这笛声......算不上特别难听,倒也万万算不上好听,尤其是身为姑苏蓝氏之人,竟能奏出这般律曲,倒真是,惊世骇俗了些。
我停了下来,看着手中的安魄,叹口气,望向一旁震惊的魏无羡与聂怀桑,以及早就知晓而封闭了听识如今面色如常的蓝忘机。
我是保不住蓝三小姐的美名了,认命道:“二便是呕哑嘲哳。”
魏无羡率先回神,但还是有些诧异,有些尴尬地像在替我解释道:“啊......威力是很大,虽然有些刺耳,不过好像还对修为有好处?可是,怎么......”
聂怀桑苦着脸:“不是我说阿忧妹妹,你这笛声也太......”
“安魄笛所奏定魂曲,可从内起效,若是技艺高超者奏之,不但邪祟尽灭,对修真之人还可有洗髓换骨的增效。”我看向蓝忘机,复又哀叹的看向他俩,“只是,我自幼便......不会吹笛,现如今你们听到这般,已算是极好的了。”
还未等我再解释,远处传出一阵婉转悠扬的笛声,面前因我先前的笛声而短暂定住的傀儡纷纷转身,平静的向着那笛声走去,仿佛是被指引着一般。
听着这响了片刻的笛声,我突然脸色一白,手中的安魄都惊得要攥不住,来不及思考,我起身就向笛声来源处飞去。越过已经不攻击人的傀儡,我继续向前行去。
片刻,只见远处尽头,在这萧索黑夜中,唯有那篝火旁,静静的站着一红衣女子。
待我落地,才看清,是温情。
温情奏完一曲,便收了笛子看向我,篝火火光在她眼眸中跳动,掩去了那隐藏的一番动容。温情微微欠身行礼,轻轻说道:“蓝三小姐。”
我稳了稳气息,克制住内心的百感交集,思潮翻滚,假装镇定地问:“你......为何会吹这首笛曲?”
温情目不斜视:“儿时,有贵人所教。”
“什么......!”我震惊地后退半步,直视她的眼睛,在看她是否言谎,半晌我抿着嘴,声音染上了一丝颤栗:“贵人......是......谁?”
温情眼中晃过一丝笑意,垂眸,轻声道:“蓝三小姐不是已经猜到了么,确实是你母亲。”
我攥紧了手中的剑,哑然:“我母亲......”
是多久没有听到过,关于母亲的消息了呢?
我不知道。
这个词好像一直离我很遥远。
第一次知道这个词,是听到蓝湛喊伯母为母亲。我还记得那时,仰着头不解的问伯母,母亲是什么。伯母的回答我大致记不清了,但我却清楚的记得伯母当时望着我,悲戚的神情。
那日阳光很刺眼。她在阳光下,扶着我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
悠悠慈母心,惟愿尔无忧。
我一直都是贪玩的性子,偷跑到山下的城镇时,经常看到盘发妇人牵着与我差不多大的孩童在街上逛着,偶尔路过几户农院门口,或是看到妇人慈爱的用袖子擦拭孩童因打闹沾了灰尘的脸,或是看到妇人手中拿着棍子掐着腰发怒的看着捣乱的孩子,孩子多数都是嬉皮笑脸的从我身边跑开。我心里总是闷闷的,可是想到自己身在云深不知处,倒也没太放在心上。
因我渐长到了年岁,需要识字读书修习,父亲倒也不似之前那般躲着不见我,偶尔也会指点我一二。那日书堂之上习得“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想到一直以来遇见的事,唯我一人疑惑,便拿着书籍去找父亲,问他为什么这书里讲的与我不同。
父亲竟罕见的乱了情绪,伯父让兄长及时将我带走,我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让父亲闭关数日,不曾见人。
有次一位弟子出言不逊,甚至说我克母,我气极同那人厮打起来,也没能让父亲出关。
我只知道,我不能提她。
我的生命中,一直都没有她。
我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关于母亲的记忆,大都是从伯母这听来的。幼时听了便记下了,平日在外会多注意一些妇人,内心揣测着我的母亲是不是像这样温婉贤淑,或者那样泼辣开朗。
伯母曾教了我一首曲子,阮咸可奏,笛声可吹。
这曲子,据说是母亲独创,命名逍遥。
我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呼吸有些急促,目光紧紧的盯着温情。
温情叹口气,看着我:“是。你母亲当年,帮过我们。还教了我这首曲子自保。”
她又望向篝火,缓缓道:“我们是岐山温氏的一脉旁支,专攻医术,离开岐山后便世世代代居于此地。只是没想到,竟然发生了......祸事。你母亲恰好游历至此,见我们一行人心性为善又手无寸铁之力,便主动护了我们一脉。虽然及时,但重创已至,我们温氏这一脉,便只剩下我们几个。”
我泪眼朦胧,忍着不落泪,颤着音:“你......见过我母亲。”
温情轻轻点头:“那时我虽还小,但犹记那一身红衣恣意,笑意盎扬。哪怕是放在当今天下,也没有几人能有她那般潇洒自在,真是,令人羡慕。”说话间,她的目光放在了我腰间玉佩上,出声道,“这玉佩,倒像是她随身所带。只是颜色......”温情顿了下,摇摇头,“我依稀记得那玉佩通体剔白,不是这般绯红。”
我握紧了玉佩,温情所言应是非假,她若是编出一席话来骗我,并没有必要。
可是,我平稳住呼吸,问道:“你怎知,当年那人,是我母亲?又为何,现在奏这首曲子?......你知道我在此地,定能听到。”
温情收回目光,顿了一下,目光略带柔和的看着我的脸:“蓝三小姐,你与她,眉目间很像。从见你第一眼我便知道了。先前听学时,我想要告诉你,可是......我那时不知道该不该说。”她转过身,“后来想着,我若是知晓了,却不告诉你一二,很是过意不去。她那么好,你应该知道的。
“至于为何我在此,蓝三小姐,你信我,我并无伤害你之心。”温情看着我道。
“伤害......”我呢喃道,“你怎知从你口中得知她的消息,不会伤害我呢?”
温情一愣:“蓝三小......”
“我已经,够了。”我咬着下唇,“从小到大,我对于她的了解,每每都是从他人口中略知一二,别人都或多或少有她的消息,可我呢?我是她,女儿啊,她为何就那么狠心,只言片语都不留给我,连一点念想都不给我。”我看向她,“甚至,你是温家人,你都知道我与她有几分相像,她是怎样的人,我却还要从你口中知道!”
温情听到‘温家人’,身子一颤,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若是你不说,呵,我不就更不知道了吗?”我自嘲一笑,心底是无限悲楚。
她给我生命,予我姓名,想让我无忧无虑。
可我想要的,不过是她的消息,她的踪迹。
“对不起。我......”我知道是我乱发脾气,明明人家是好心,我却因为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如此说话。明明想要知道她更多消息的是我,因此产生不甘情绪的也是我。
温情摇头,望着我:“不用的,蓝三小姐,你永远都不用对我说抱歉。”
天色将白,远处兀然传来呼喊声,我用衣袖随意抹了抹脸,看过去,是蓝忘机魏无羡他们,身后还跟着聂怀桑与不知何时来的江澄。
“温姑娘?”魏无羡一脸诧异,随后又将目光看向我,“阿忧!我们找了你好久,竟没想到,原来你在这?”说完他就一脸幽怨,“阿忧啊,你说你怎么突然跟着傀儡就跑了呢?害得我们担惊受怕,你知不知道你哥他......”
“魏婴。”蓝忘机站在一旁出声打断了他,目光却一直在我身上。
我有些歉意的冲他们笑了一下:“抱歉,事出紧急,未来得及言明。”
聂怀桑拿着扇子,因跑过来呼吸还有些急促:“阿忧妹妹,怎么说你也是个女孩子,怎么能一声不响的跑了,让自己深陷危险呢?”
一旁的温情出声替我回答了:“蓝三小姐才华绝绝,精通音律,安魄笛一响,哪会有邪祟可以近身的。”一听到安魄,在场没人说话了。
我的心思很乱,也顾不得说什么,轻轻抬头看向蓝忘机,他自到来打断魏无羡之后便再没说话,只是一直望着我。一时之间,目光交汇,相对无言,但此时无声却又胜似有声。眼见旁边几人开始问起了温情,我低着头,缓步走到蓝忘机身边,一只手攥着他的衣袖。虽说身旁有魏无羡几人说话的声音,可我现在却恍若一只浮萍,飘摇不定,脚下为空,前方又是迷茫。
“为何哭。”蓝忘机低眸望着我的头顶。
我眨了下眼,果然没逃过这等的火眼金睛,我吸了吸鼻子,抬头抿着嘴摇了摇头:“无事。”想了下,还是忍不住想说出来,“我母亲......”还未等我说完,一阵鸟鸣从远处传来,我们抬头望去,是枭鸟的身影。
“枭鸟?温晁是不是也在附近,他到底为什么要害我们?”魏无羡紧盯着温情,温情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这时,原本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傀儡,突然又动了起来。
“他......他们又来了!”聂怀桑恐慌的说着躲在我身后。
蓝忘机面色凝重,目光扫过温情,看向远处的傀儡,伸出手化出了蓝氏控制术,暂时稳住了傀儡。
温情蹙眉:“你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温姑娘,你救不了他们的,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吧。”江澄看着温情。
蓝忘机目光转向温情,肯定道:“你知道怎么救。”
聂怀桑一愣:“这不是舞天女吸取灵识吗?还能救?”
温情登时欲言又止,抬头看了我一眼,便看向他们道:“好,我告诉你们,现下他们操纵力不强。温晁借用温若寒封印在枭鸟身上的阴铁之力来操控他们,如此,杀了枭鸟,便可救他们。”
魏无羡了然笑道:“啊~原来如此,早说嘛!”
蓝忘机看向魏无羡:“魏婴,设金丝障,护住他们。”
魏无羡一挑眉:“嗯,没问题!”说完随手便幻化出金丝障,将我同三人一起护在里面。
我刚收拾好心情,准备大干一番,被他这一操作一愣,皱眉不解问道:“魏婴?你这是?”
见他只是笑着没有解开的意思,我伸手就要拔出夙愿,魏无羡立刻阻止:“别!阿忧,这金丝障虽是法力所化,但你的夙愿一出鞘可就破了。”
我放下手,叹口气,说:“魏婴,放我出去,我同你们一起。”
“不可。”蓝忘机坚定地说道,“你留下。护好他们。”
聂怀桑立刻扯着我的衣袖:“是啊,阿忧妹妹。你走了我怎么办?!”我看着蓝忘机,他神情严肃,看来是不可行了。
我叹口气,点点头:“嗯。”
蓝忘机与魏无羡很快就追着枭鸟走了,我化出稳固符,使这金丝障又不易破了些。温情突然望着一个地方不动,我看了过去,是先前那位村口的婆婆。
我想了下:“这为婆婆,是你的族人?”
温情神情略有些悲伤的点了下头:“她是温婆婆。若她清醒,见到你,一定会感慨。”听此,我垂眸,握紧微微颤抖的手。
过了片刻,魏无羡与蓝忘机应该是成功杀了枭鸟。原本围在我们周围的那些瞳孔泛白的村民,已渐渐恢复正常。
温婆婆一清醒过来,对着温情又是哭又是笑的,余光看到我这,神情一滞,立刻过来拉扯着我的手,泪眼婆娑的说着:“我还以为是我老眼昏花......好孩子啊......竟然都长这么大了。”
我刚要出声,温情握住了我的手腕,冲我轻轻摇了下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随后她便搀着温婆婆,引着我们三个来到了一片坟地。我有些不解的看向温情,她解释道:“这里是温氏祖坟,埋葬的,都是我的族人。”我看了看周围,又回头看了看那些站着的温氏族人,心中百感交集。
温婆婆拉着我的手,仔细地看着我的面容,眼睛湿润:“真像......真像啊......眉目间完全是娈姑娘的影子啊......”娈姑娘,我轻声呢喃,的确是我母亲。我看向婆婆轻轻出声询问:“温婆婆,您能和我说说,我母亲吗?”
温婆婆拍拍我的手,点着头,神情陷入回忆:“二十年前,舞天女突然开始摄取灵识,好多人都因摄灵而丢了性命。当时虽有人镇住了舞天女,可是没过多久,舞天女又有了活动的痕迹,那个时候,你母亲来了。她只用一首曲子,就降住了那舞天女。我啊,还记得,那个落落大方,无拘无束的身影。”温婆婆说道此处,面上还露出星点笑意,“娈姑娘啊,就好像一阵风,吹到这帮了我们一把,没过几天就走了。但是啊,却令人难忘,永远记得。只可惜,后来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温婆婆抬起一只手轻轻擦拭了眼边的泪水,她望向我的玉佩,“我记得,她腰间有一块同你这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只是,颜色却不一样。这应该,是她给你的吧?”我低头摸着玉佩,没回答,内心是五味杂陈,悲喜交织。能够知道关于她的事,我很开心,可这短暂的欢愉之后,又是莫大的悲伤。
这玉佩,为什么不一样?究竟为什么,你要丢下我呢?
我沉重地叹口气,抬头看就看到了一个男人抱着孩子站着温情身旁。
“这是?”我问道。
“这是四叔,这个是我堂兄的孩子,温苑。”温情目光柔和的看向温苑,亲昵的摸了摸他的头。温苑傻傻的笑着,甚是可爱。我手指动了动,看向温苑,他似是察觉到我看他,扭头冲我灿烂的一笑。我一愣,抿着嘴将手伸向腰间的荷包,抓了一把包装好的糖递了过去:“吃糖。”
温苑犹豫着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我手中的糖,不知道该拿不该拿。我轻轻一笑,握住他的手,将糖放进他手中,说道:“很甜,很好吃。”温苑仰起头冲我又是灿烂一笑,四叔喊道:“还不快谢谢!”
温苑笑着:“谢谢娘亲!”
我一愣,温情立刻捏了捏温苑的脸:“叫错了!要叫姑姑!”
“唔......谢谢.......唔唔。”温苑吃着糖,口齿不清地说着。
站在远处没过来的聂怀桑和江澄此时正在嘀嘀咕咕的说着话。
“哎江兄,你说,他们为什么会认识阿忧妹妹?而且,温姑娘带我们来坟地干嘛?”聂怀桑靠近江澄耳边说道。
江澄被耳边的气息刺激的一个激灵,翻着白眼抖了抖:“我怎么知道?”
聂怀桑还想说话,就听到后方--
“阿忧!”一回头,是魏无羡与蓝忘机在远处。
聂怀桑挥了挥手:“魏兄!我们在这!”我自然也听到了魏无羡的声音,转身向他们看去。
聂怀桑拿着扇子,一脸肯定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干得了枭鸟!你可真是嚣张啊!”
魏无羡得意的笑了笑,又有些疑惑的看向四周,向我走近了几步,笑了下,又看向温情:“不过,你们怎么在这啊?”
温情同他们讲着,我默默向蓝忘机走去。蓝忘机自始至终都没说话,一直站在远处望着我,一直到我走近他。
辞别了温氏众人,温情要带我们离开这大梵山,正走在路上,聂怀桑突然闭着眼念叨起来,也因此,魏无羡和江澄又停下脚步,拌起了嘴。我一直装作闷声葫芦乖巧的走在蓝忘机身边,直到......
“嘘,芦花鸡啊!”聂怀桑惊喜的小声拦住要自己走的江澄。
“什么?”我猛地一抬头,一只看起来就很肥嫩的芦花鸡正在前方淡定的走着。“哎!你们看你们看,在那儿呢!”前方的聂怀桑回头向我们招招手。
我咽了口口水,扯了扯蓝忘机的衣袖,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的芦花鸡:“蓝湛,不是云深不知处,我要捉鸡。”说完,我撒开衣袖就向前飞快的走了几步,生怕被拦住,突然脚步一顿,扭头看向他,“别说!”又扭回头,走到聂怀桑身边。
聂怀桑捋了捋衣袖:“魏兄,咱俩一头一尾去堵它。”
魏无羡点了点头,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向江澄:“江澄,你从那边帮我挡。”
江澄立刻口是心非说道:“我不去!”
“你不去我去!”我眼神一亮,向前追着聂怀桑,魏无羡和江澄都是一愣。
聂怀桑倒是自然,点点头:“快点,鸡要跑了!”
听此,魏无羡笑了笑,推着还在犹豫的江澄,劝道:“快点!阿忧一个女孩子都来了,你还这么磨磨蹭蹭的!聂兄都要走远了!”
此时,只剩下蓝忘机与温情。
蓝忘机见人离去,突然出声:“温姑娘,二十年前,你当真不知道舞天女为何失控吗?”
温情神情坦然道:“当时我还小,不知道。”
我正专注于捉鸡,刚要向前一扑,江澄突然出声:“魏无羡跑哪去了?”好了,鸡飞走了。我抿着嘴,继续向前找,嘴里不忘回复:“江澄!你赔我鸡!”
“什么???”江澄一愣。
“魏兄说内急,可能找茅厕去了吧。”聂怀桑盯着远处突然站住捉虫的鸡,拍了拍江澄,“哎!”
“那温姑娘可知,舞天女心脏缺失是何东西?”魏无羡从一旁出来,站在了蓝忘机身旁,神情严肃,“自从云深不知处出来,温晁便步步紧追,你当真不知为何?”
温情微微垂眸,沉默不语。
魏无羡轻声一笑:“温姑娘,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为什么又突然来给我们报信?”
温情深呼吸,看向他:“魏无羡,你和蓝三小姐救了阿宁一命,我现在救你们一命。咱们之间就算扯平了。
“温家家训,有恩必报。
“其他的我不知道,你们也不用再问了。”
魏无羡淡定的来了句:“舞天女缺失的就是阴铁吧。”
刚转身准备走的温情脚下一顿。
魏无羡坦然自若走到温情面前:“我们进到天女祠,舞天女不抓我们反而抓蓝湛,除了阴铁,倒想不到其它。除非......”魏无羡突然不怀好意地看向蓝忘机一笑,“除非她看上蓝湛了!”
蓝忘机轻轻瞥了他一眼:“闭嘴。”
魏无羡笑着耸耸肩,又看向温情,神色带了一点正经:“只是,不知何因,她又对阿忧......”
“魏无羡。”温情打断了魏无羡,侧身站着,“蓝二公子,我帮不了你们,你们和我说这些也没用。”
蓝忘机神色郑重:“温姑娘,阴铁镇于四方之地,如今三块已经现世,最后一块又在何处。”
温情垂眸:“温若寒收留我和弟弟,对我们有恩。其他的......我不知,也不想知。温情帮不了你们,告辞了。”说完,温情转身就要走,突然脚步一顿,又看向蓝忘机,神情有些犹豫又有些凝重,“温情只说一句。蓝二公子,务必护好蓝三小姐。”不顾魏无羡怔愣的表情,温情抬脚就要离开。
我们刚回来便看到蓝忘机站着一旁,魏无羡脸上写满了诧异,温情从他们俩身边离开。
“温......”还未等我说完,温情抬头看了一眼我点了下头,便径自穿过我们离开了。
我身旁的江澄一愣,喊道:“温姑娘,等等。”见温情埋头离开,他起身追了上去。
“怎么了?”我看向蓝忘机与魏无羡,魏无羡笑了下说:“没事,我去找江澄。”说完就追上去了。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那么奇怪?我望向蓝忘机,眼神询问他。
蓝忘机望着我:“无事。”
“......?”我看起来那么好忽悠?我看着蓝忘机有些微皱的眉头,这叫没事?还未等我再说话,蓝忘机拿出了封印袋,淡漠道:“栎阳城。”
“现在?”我一愣,栎阳城,有些熟悉的名字啊。
“嗯。”蓝忘机收好,点点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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