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炊烟升起，

暮色照大地，

想问阵阵炊烟，

你要去哪里……”

宽敞明亮，但兵荒马乱的酒店房间，隐隐约约地飘荡着杨谦轻柔的歌声。

沿着东一只、西一只大红色高跟鞋的过道，经过摆着一台亮着屏幕、旁边还放着刚刚拆封的包装盒的全新笔记本电脑的梳妆台，再翻过被扔了一床新衣服的床铺，终于找到了歌声的来源——浴室。

进入浴室，大浴缸旁边，戴羽妮的手机正搁在洗漱台上，杨谦的歌声就从这里传了出来，还是循环播放。

而戴羽妮本人，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满是泡泡的浴缸里，只露出包裹着毛巾的脑袋，惬意十足地泡着澡。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先泡个澡，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这是被妮爷魔改了的诗句，也代表着她快乐的人生态度。

是的，虽然在荷城电视台门口吃了闭门羹，虽然急匆匆地跑来荷城有诸多的挫折和烦恼，但戴羽妮表示这都不是事。

跟舍友吐槽完后，她就去了附近的商场买买买。

没带电脑？没事，万把块的新电脑，妮爷眼睛都不眨地买了。

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没事，妮爷买了新的，让酒店的服务员送去清洗，明儿会叠得整整齐齐地送回来。

奔波了一天很辛苦？妮爷卖力把浴缸刷得干干净净的，然后蓄了一缸温热舒服的水，在商场买的泡澡球，还有附赠的玫瑰花瓣一起丢进去。

泡泡澡！

泡泡澡好处多多，戴羽妮觉得不仅能让皮肤变得更加滑腻腻，整个人香喷喷的，待会睡觉会舒服服，而且关键是还会让自己的心情都变得愉悦起来。

“诗情画意，

虽然美丽，

我心中只有你……”

泡在浴缸里听歌，戴羽妮还跟着杨谦的声音一起哼起来。

她唱歌时候的声音稍微有些沙哑，还带着一点点小俏皮，听起来不够空灵、不够圆润，但辨析度还是不错的，有种很独特的魅力。

如果说杨谦唱的《又见炊烟》是悠闲宁静的小乡村里的傍晚，那么戴羽妮跟唱的就变成了都市霓虹下的夜晚。

不见炊烟，却也是醉人的人间烟火……

“咦，等等！”

“我可以找他啊！”

忽然，戴羽妮的歌声戛然而止，她有些兴奋地在浴缸里坐了起来，哗啦啦的水流从她细腻的肌肤上滑落，厚厚的泡沫也遮挡不住她光滑圆润的双肩。

戴羽妮探出细长的胳膊来，拿来自己的手机，点开了那个视频的上传者的主页，然后选择发站内信给向天歌。

……

杨谦是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才看到向天歌给自己发的微讯。

这个夜猫子，晚上两点还不睡的吗？

不过也是，现在年轻人哪有早睡早起的概念？杨谦要不是因为上班得早起，养成了晚上十二点前就睡觉的习惯，他可能也跟向天歌差不多……

“杨老师，有个人从魔都跑来荷城找你，说想跟你谈一个商务合作。”

“她去电视台没找到你，就找我要你电话。”

“我还没给她，先问问你的意见。”

“你睡觉了吗？明天早上看到了记得回我一下啊，行不行我得跟人家说。”

看完向天歌的留言，杨谦一头雾水。

商务合作？

什么商务合作？

不过，点开向天歌的小破站聊天截图，杨谦看到了对方发的荷城电视台的门口照片，他觉得对方确实是找了过来。

说话的语气也很客气，很官方，不像骗子，反而有点像之前想要签约自己的那些MCN机构。

当然，他们可没有跑来荷城找自己。

这么有诚意的还是头一个！

“行啊，你把我的电话给她吧，我跟她谈谈，看看有什么事？”

杨谦不会被对方的诚意绑架，但他也同样不会恃才傲物，既然对方有诚意地找了过来，他还是会予以尊重，予以回应，同不同意另说。

不过，很显然，夜猫子是不会七点多钟就起床的！

杨谦发了微讯，很久也没等来向天歌的回应，他便洗漱完，带着妹妹去录音棚了。

“今天晓晴妹妹也会过来。”

杨诗涵小心翼翼地看着哥哥，也是怕他反对，在公交车上，她才跟哥哥说了这事。

“她怎么也过来？你不是答应我过去跟小咪玩一下就学习的吗？”

杨谦皱起眉头。

老哥严格的表情落在杨诗涵眼里，倒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她也是过来学习的啊，我叫她拿书了。我们跟小咪玩一会儿就学习，说好了的。”

杨诗涵连忙解释。

“这样还行！但你要认真学，给妹妹做好榜样！”

杨谦脸色稍霁，勉励几句。

到了录音棚，杜迅也来得很早，毕竟是有孩子的男人，他说自己六点多就起床了，把孩子跟老婆送到公园玩耍，他就带着猫咪，七点半不到就到了录音棚。

“哇，这么漂亮的猫猫！杜大哥你养得好好啊！”

“哇，它居然不怕我！来，给姐姐摸摸！”

“哇，它歪头了，好可爱……”

看到小咪的杨诗涵再次化身“哇哇怪”，兴奋地扑到无辜的猫咪跟前，伸手去挠起了它柔软的肚子。

“你们兄妹，逗猫的招式都是一样一样的！”

杜讯看了一会儿，笑呵呵地跟杨谦说起来。

“她昨天念叨了一晚了，我要是不带她来，她估计还要继续念叨下去。不过，杜哥，等下还有一个小朋友会过来，是我老师的女儿，跟涵涵一起，想要跟小咪一起玩。”

杨谦觉得要跟杜讯交代一下。

“没关系啊，难得我这里也能热闹一下，平时都是冷冷清清的。”

杜讯并不在意。

“嗯，她们不会打扰我们工作，都拿了书来学习的，等下我叫涵涵照顾一下她。”

“怎么会打扰，上次小妹不是还看了你录歌吗？她也没打扰你吧？小孩子多点兴趣爱好也是好的，不能老是想着学习、学习。又不是只有学习这条出路，说不定在我这里看着、看着有了兴趣，未来的天后巨星就此诞生呢！”

杜讯开着玩笑。

“就是，就是！”

杨诗涵虽然在撸猫，但她也在竖着耳朵偷听哥哥有没有在编排自己。这会儿，她听得心花怒放，眉开眼笑起来。

……

欧阳晓晴九点多才到，不过，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老师，您怎么来了？”

杨谦看到她身后的欧阳承，有些惊讶。

不是两个小女生偷偷约着出来玩吗？

怎么一个还带家长了？

“我听晓晴说，你在录红橙节的歌。正好送她过来，顺路就上来看看。”

欧阳承笑眯眯地跟杨谦点了点头。

平时都不爱看书的女儿说她要过来学习，欧阳承肯定是不信的。但她要跟杨诗涵一起玩，欧阳承却是没有一点意见。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跟学习好的朋友多一些交流，欧阳承觉得对女儿来说是好事。

至于看杨谦的录歌，那就是临时起意了。

“老师您来得正好，我这几天想了一首新歌，感觉挺适合咱们红橙节的。”

“有新的歌？录了吗？我可要听一听！”

显然，欧阳承是不知道杨谦还写了新歌的，欧阳晓晴也只是跟他说杨谦在录红橙节的歌，他以为就只是录《又见炊烟》。

但欧阳承惊讶过后，就很是欣慰地拍拍杨靖的后背，叫他快点带自己去欣赏一下。

难怪欧阳晓晴说他每次谈及杨谦都是笑容满面，这个总是给他带来惊喜的徒弟，不比还在叛逆期的欧阳晓晴更让人省心、更让他感到骄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