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诗涵和欧阳晓晴上个星期刚刚放假，但她们之前知道戴姐姐也在羊城，早就嚷嚷着想要过来一起玩了。

这次正好，因为欧阳承和祝德辉作为唱过《把根留住》的老兵合唱团的老成员，以及以前粤省部队文工团的退伍老兵，也被邀请过来羊城。

杨诗涵和欧阳晓晴便有机会搭顺风车一起过来！

虽然两个高中生就算放假了也应该多花一点时间学习，尤其是已经读高三了的杨诗涵，但毕竟也是要过年了，好不容易放几天假，家人们也同意让她们放松一下。

“你哥也在部队，我们明天下午再过去跟他回合！到了……1502，我们住这里，对面1503是你哥以前大学舍友和他女朋友住的。”

虽然没有表演任务，但欧阳承他们还要回部队去参加一些活动，没空照顾她们，所以欧阳承开车将两个女孩送到了麓湖小区的门口，就和祝德辉离开了，戴羽妮下去将她们接回来。

进门后，欧阳晓晴好奇地四处打量。

杨诗涵还好一点，她之前跟老哥、戴姐姐一起视频的时候，有通过视频看到屋里面的布置。

欧阳晓晴则真的是第一次见，她对屋里的布置感到非常新鲜。

“戴姐姐，这个是留声机吗？”

第一眼就吸引了她的，当然是戴羽妮送给杨谦的那个生日礼物，摆在花架上、沙发旁边的留声机。

古铜色的喇叭，有着漂亮纹路的木制机身，这样的造型，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失去了它的韵味，反而是越久越有味道，就算是喜欢追求潮流的年经人看来，都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欣赏一番。

“算是留声机，但它不是古董，这就是一个现代的产品，可以听CD，可以听光盘，甚至你可以用手机蓝牙链接，当成蓝牙音箱来使用。”

戴羽妮笑道。

“原来不是真的留声机啊……我还以为这个东西能转的。”

欧阳晓晴指着它那支又粗又亮的涡轮大唱臂，表情有些遗憾。

“能转啊，它除了不能自己录制声音，基础的黑胶唱片机的功能还是有的。我给你们找一张唱片来播放看看啊！”

戴羽妮笑着走向了旁边的书柜，在上面竖着收纳的正版黑胶唱片中，找了他们之前听过、最有年代感的一张黑胶唱片，放上去播放起来。

“山海呀，江河呀，日日夜夜为思卿……”（注1）

仿佛是穿越了时空，一段深邃幽远的歌声从留声机的音响里传出来，听得杨诗涵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胳膊。

但欧阳晓晴却是一脸惊喜：

“戴姐姐，这是《山海恋》那首歌？这不是上个世纪很早很早的歌了吗？感觉好像很久远了！”

“是的，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歌，离我们现在都有快一百年历史了！这唱片应该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翻录的。”

戴羽妮笑着指了指正在旋转着的唱片。

“那这不就成了老古董了？”

杨诗涵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唱片。

“算是吧，我和你哥去一个卖旧书的书店里淘的，买了很多这样的老唱片。还是挺有收藏价值的！”

戴羽妮点了点头。

“那我们还拿来播放？戴姐姐，这个针不会弄坏唱片吧？”

欧阳晓晴都有点替他们感到担忧了。

“买来就是要听的啊！这些黑胶唱片，要是不听，怎么能体现得了它的价值？全都是黑乎乎的。而且它们也没有你们想得那么脆弱，只要注意清洁保养、控制好保存的温度不要过热，通风干燥，就没有什么问题！”

戴羽妮大大方方地摆了摆手。

她和杨谦在这点上就很有共识，他们喜欢这些比较复古的东西，但不会真的将它们当成了古董来收藏、炒作。

艺术的东西就应该要体现出它的艺术价值。

黑胶唱片买回来不听、不欣赏，就单纯地搁在架子上摆着，那还花那么大价钱买它们干什么？

“对了，我哥叫我把他的这些CD给带上来！”

聊到这儿，杨诗涵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使命，赶紧从她的书包里，拿出了一团用黑色塑料袋装着的几盒CD。

不是杨谦以前收藏的那些听了无数遍的磁带、CD，杨谦只是让杨诗涵把自己在南海岛樱桃音乐节买的、还没来得及听的几张CD带上来。

“拿来我找一张试听一下！”

戴羽妮把黑胶唱片收起来了。

虽然黑胶唱片对于杨诗涵她们来说还算比较新鲜，但歌曲都比较陈旧，而且音质其实没有网上吹得那么好，这还是翻录的歌，声音听起来特别沉闷。

所以还是听一下现代化工艺制作的CD吧！

“听解霏的怎么样？月初的时候，有很多明星来录你哥的那首《把根留住》，其中就有解霏，听说她人还是挺好的，只是看起来比较冷。”

戴羽妮拿出了杨谦买的解霏的CD，塞进了留声机机箱的CD入口那里，还有小型的液晶屏可以操作。

很快解霏早期比较清亮细腻，甚至还有点甜美的歌声也从音响里传了出来，在屋里回荡着。

不过，这会儿，它就只能当一个背景音乐让大家欣赏一下了。

因为看了半天，留声机的新鲜感逐渐消失，杨诗涵和欧阳晓晴也逐渐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东西上面。

比如被放在餐桌下面的一块带孔的“板子”——当然不是板子，它还是有一定厚度的，只是从上往下看，它就像一个没有凸起的大号搓衣板……

嗯，欧阳晓晴就误会了，她还不好意思直接问戴羽妮，像偷偷拉着杨诗涵，指着跟她嘀咕起来：

“涵涵姐，你看这个是什么？不会是……”

不会真的是搓衣板，而且是跪式的搓衣板吧？

这年头大家洗衣服都用洗衣机了，没人还真的拿搓衣板来当洗衣用品来使用。

但搓衣板的销量一直不错……

不过，她们嘀咕的声音还是被戴羽妮听到了，戴羽妮就在旁边呢！

“你们两个胡思乱想什么啊？这个是暖脚器！”

戴羽妮哭笑不得地把这两个姑娘拆散了，让她们分别坐在她和杨谦之前坐的位置上。

“脚脱了鞋子，放上来，穿着袜子没关系！”

戴羽妮启动了暖脚器的按钮，让她们感受一下暖脚的感觉。

“咦，很舒服啊！”

杨诗涵很快就感受到了有热量透过袜子涌上来，她惊奇地赞叹一声。

“对啊！今年冬天实在是太冷了，我们平时要坐在这里学习，你哥就买了一个这样的暖脚器，这样我们能把脚放上去，超级暖和！要是没有暖脚器，坐这里很快就觉得脚冰冰凉凉的，学不下去！”

戴羽妮解释道。

“戴姐姐，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跟我们秀恩爱呢？”

欧阳晓晴本来都舒服得想要瘫在椅子上慢慢享受了，现在她却只想吐槽。

“就是，戴姐姐，你跟我哥在一起之后，就不当人了！天天在朋友圈里撒狗粮！还好我在学校没拿手机，不然天天看你们在秀恩爱，我都想把你们拉黑了！”

杨诗涵也跟着吐槽。

“哪有天天秀恩爱？我已经很就没发朋友圈了吧？你哥现在连微播都不让我发那么多，天天沉迷于学习不能自拔。”

戴羽妮其实并不在意的，她还开着玩笑，和两个妹妹叫屈起来。

“对了，不说我还忘了，涵涵姐，你怎么现在还和我一样叫戴姐姐啊？不是应该改称呼叫嫂子才对吗？”

欧阳晓晴发现了这个问题。

“对哦，好像是应该换称呼了。戴姐姐，你是希望我叫你嫂子，还是叫戴姐姐？”

杨诗涵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笑嘻嘻地问道。

“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我没有关系的！”

戴羽妮摆了摆手，大大方方地表示。

在称呼上，她没有那么多计较。

就好像她跟杨谦在一起之后，也没有让杨谦从以前的“羽妮”这样的叫法换成“宝贝”或者“妮妮”这样亲密的称呼一样。

杨谦有他自己的习惯，戴羽妮不会逼着他去改。

倒是要是别的男生想要叫她“妮妮”，戴羽妮才会不乐意，因为这个叫法是老戴同志喊的，他们这样喊给她的感觉很奇怪——你们是不是想当我爸啊？

在感情上，戴羽妮更加在意的是杨谦对自己的心意。

只要他是爱着自己的，在乎着自己的，这份情意、心意，不比一个小小的称呼更加重要吗？

戴羽妮也没喊他“老公”什么的，那些肉麻称呼戴羽妮自己也受不了。

还是叫大木头来得顺口一点！

至于其他人，戴羽妮就更加不会在意了。

不过，不谈戴羽妮的想法，杨诗涵和欧阳晓晴却因为她们之间复杂的关系，嘻嘻哈哈地笑闹了起来。

“晓晴，我叫戴姐姐嫂子的话，那你岂不是要叫她师娘了？你现在可是当我哥的学生的！对哦，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姑！哈哈！”

杨诗涵说得哈哈大笑，还叉着腰，跟小伙伴得意得挤眉弄眼起来。

“叫你师姑可以啊！你给我发红包吗？马上就过年了，作为师姑，你是不是要给师侄包一个八八八的大红包？”

欧阳晓晴也不是省油的灯，而且现在没有长辈在，都是年纪没差多少的女生，她就不用那么矜持，跟杨诗涵你一句我一句地斗起了嘴。

来啊，攀比辈分啊，互相伤害啊！

两个小姑娘嘻嘻哈哈地闹了起来。

“等等，你们师姑师侄怎么叫我不管，但晓晴这边我们得各论各的，不能叫师娘，这把我都喊老了！”

戴羽妮哭笑不得地插了一句。

叫嫂子没问题，叫师娘就真的有点太怪异了！

自己二十一岁的黄花大闺女，这一下子就被喊出了四五十岁的年代感来！

她们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会儿，戴羽妮就要给她们讲一下今晚的安排了。

“晓晴，你今晚不跟你爸爸去住招待所的话，就跟涵涵一起睡我的房间吧！”

戴羽妮把杨诗涵和欧阳晓晴带到了她的房间。

女生的房间给她们的感觉还是比较舒服的。

虽然戴羽妮不喜欢太过粉红的、很有少女心的装饰，她的床铺是浅紫色的色调，其他的布置也不会太过花里胡哨，但比起刚才她们参观的杨谦房间的朴素、简单，这边看起来就养眼一些，而且闻起来也有淡淡的香味。

关键是床还大很多！

毕竟杨谦把主卧留给了戴羽妮，主卧相比之下，空间更加宽敞，床当然也比次卧的床大。

戴羽妮正是考虑到她们两个女生睡，需要的空间要大一点，她就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床让了出来。

“那戴姐姐你睡哪里？”

欧阳晓晴关心地问一下。

“肯定是睡我哥的房间啊！这还要问。”

杨诗涵偷偷地冲小伙伴使眼色。

有些事，看破不说破啊！

“对，我在隔壁睡，反正你哥也没空回来，他这几天都在军区住招待所。”

戴羽妮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一点也不避讳。

其实可以安排杨诗涵睡她哥哥的床，戴羽妮跟欧阳晓晴睡的。

但戴羽妮跟欧阳晓晴没有那么熟，而且两人的年龄差距相对来说比较大。

还是让欧阳晓晴和杨诗涵一起睡比较好，两个平时就很要好的小姑娘应该比较有话聊，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住处，她们也能彼此有个依靠。

安排好之后，戴羽妮把自己房间交给她们，让她们先自己收拾一下，等下可以一起去逛街、吃饭。

戴羽妮不知道的是，她刚刚出去，两个小姑娘就迫不及待、两眼放光地讨论了起来。

不过就算知道，戴羽妮也不会太在意。

她和杨谦在一起，也愿意和他同居，真要是在意别人的猜测，她也不至于经常发朋友圈秀恩爱。

戴羽妮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手机充电器等等今晚要用的东西，回到杨谦的房间里放下。

杨谦的房间她很熟悉，平时她要不是跟杨谦在客厅里学习，就是留在杨谦的房间里，听他唱歌、教他练习钢琴。

可以说，戴羽妮在杨谦房间的时间，比呆在自己房间里的时间还长！

有时候她还是趴在杨谦的床上听他练歌，听着、听着睡着了。

或者两个人经常在床上抱抱，享受情侣之间相互依偎的亲密和温暖，戴羽妮也是迷迷糊糊的，都想赖下来一起睡觉了。

最后她都是被杨谦叫醒，然后撒娇要杨谦抱着，送回自己的房间去——戴羽妮可不轻，身高和身材摆在那，一百多斤的身体，抱起来都要费了老大的劲，这可把杨谦累得啊！

不过，别人不知道的是，就算他们这么亲密了，杨谦都没有逾越雷池。

戴羽妮知道，好几次大木头都有些冲动了，但一直克制得很好！

“喜欢就会放肆，但爱就是克制！”

这是戴羽妮很喜欢的一部电影里的经典台词。

戴羽妮很喜欢大木头对她的好和克制。

“其实也不用这么克制啦，真想要亲亲，也不是不可以……”

戴羽妮坐在杨谦的床上，摸着舒服的床铺，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他的一些让她也是脸红耳热的反应，心里不由地砰砰乱跳。

好几天没见到大木头了，又开始想他了！

（注1：这是小寒瞎编的歌词，按照周璇的《天涯歌女》那种格式瞎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