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天上派来普渡他的神仙吗？

小乞丐失神的盯着楚歌，他想要伸手去触碰她，却又怕自己的脏手玷污了仙子的衣袍。

趁着他失神，楚歌一把抢回了他手上的钱袋子。

女孩慌乱的捡起落在地上的帽子扣在头上，她的脑袋低得极低，几乎要埋进衣领子里。

她不断在心里祈祷着没人注意到她模样的异常。

可惜老天没有眷顾她这个假仙子。

突然安静的大街上还是响起了令她害怕的声音。

“怪……怪物！”

“这是个怪物啊！”

“她头上长了角，眼睛还是黄色的！”

“怪物！”

一声声怪物仿佛世间最刺耳的声音，几欲刺破楚歌的耳膜。

“我不是……”

苍白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盖过。

“怪物说话了！她会不会要吃人啊！”

“快离她远点！小心她咬你！”

“仙人呢？！快去请道宗的仙人来将她除掉！”

楚歌痛苦的捂上耳朵，但那些恶毒的话语还是挤进了她的耳朵，扑进她的脑海，像头疯兽一样撕咬着她残存的理智。

她想要逃，逃到一个没有人能看见她的地方。

可众目睽睽之下，她无处可逃。无论她走到哪都有无数怪异的视线扎在她身上，众人指指点点的声音就像无形的枷锁囚禁着她。

突然，有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身影挡在了她前面，为她遮去一部分恶意的目光。

她认得他，是那个偷了她钱袋子的小乞丐。

连乞丐都要嘲讽我么？

楚歌自嘲的想。

然而下一秒她就瞪大了眼睛，因为她听到了一声与众不同的声音。

她听见小乞丐说：“闭嘴！不准你们乱说！她不是怪物！她是天上的仙女！”

他说……我不是怪物……

楚歌的鼻子忍不住发酸，一颗眼泪毫无征兆的从眼眶中滚落。

面对众人的质疑她尚能不哭，可就是这一个人的肯定便让她轻易落了泪。

她一直都不敢问自己她到底是什么。

她害怕听到心底那个她不愿承认的回答。

长了角和尾巴的人不是怪物是什么？Superman吗？

她不知道以前看过的穿书文主角面对自己换了种族的时候为什么能那般坦然，既来之则安之这种心态应该很少有人能真正做到吧。

连她自己都默认了，现在居然有人反驳着众人的声音告诉她，她不是怪物。

楚歌的眼睛就像开了闸的水库，噗嗤噗嗤的往外淌着泪。

小乞丐还在与人争论，一些妇女不知从哪寻来了烂叶子、臭鸡蛋往他们这边扔。

她边哭边躲，脑子里还在想：没想到恶毒配角的专属臭鸡蛋情节也让她体验了一遍。

“啪！”

一颗鸡蛋落在楚歌脚边炸开，腥臭的黑色蛋液溅到了她的裤脚上。

楚歌原本就有点洁癖，平常坐在她院里的石凳子上还要先抹一遍，现在这等污物直接弄脏了她的裤子，楚歌脑子里的那根弦梆的一声，断了。

好吵……好脏……

怎么办？好想让他们都闭嘴啊……

抹了脖子、砍了手脚的话就不会再乱说话和乱扔东西了吧……

女孩怔怔的盯着被弄脏的裤子，眼中属于人的理智迅速消退，兽类残忍而可怕的神情占据整个眼底。

笼在衣袖下的双手慢慢拉长，逐渐变成像野兽那样锋利的爪子。

她抬起头，森然的目光扫过还在喋喋不休的猎物，猎杀的本能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