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战场早已陷入了寂静，忙着收敛尸体，整理物资，唯有大寨中间还有着点点火光。

“子敬，如何？”黄襄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鲁肃很严肃的摇了摇头，没说出什么，但是黄襄只是意思，这一仗打得太惨了，整个水师几乎全军覆没。

算好，孙权在后面插了一手，让黄襄抓到了一丝机会扳回了一局，否则，整个九江郡恐怕守不住，到时候就不好向曹老大交代了。

“子敬不必想太多，此次是我败了，作为南征军的主帅，这个责任我肯定是会背的。”黄襄轻笑了一声。

鲁肃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黄襄的难处，兢兢业业的小心前行，生怕被曹老大抓住一点机会，然而这一次，躲不过去了，虽然打退了江东军，可是水师的覆灭是不争的事实，这一点很重要，因为曹老大手下大多数都是步军和骑军，水军少得可怜，唯二的两处就是张硕手里的江夏军和蔡瑁手里的襄阳军，曹老大要是不借此机会发飙是不可能的。

“子敬，我就先回去了，人手都留给你，尽快恢复两郡的生产，我会给你活动一下，让你把豫州也捏在手里，方便统筹全局。”黄襄喝了一口茶，神情很是悠然。

“仲礼，曹公信上说什么了？”

没错，之所以打完之后黄襄要马上回许昌，是因为曹老大的信，即然战事已经结束，那就可以回来了，至于是赏功还是惩败，回来再说，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

“曹公，败了，荆州丢了。”

鲁肃愣住了，九月的晚上，虽然有些许凉意，然而鲁肃的心更凉，三路大军，一平一负，曹老大说什么也要拿人出气的。

看着鲁肃目瞪口呆的模样，黄襄淡淡一笑：“无事，子敬不必担心。”

一夜无话，第二日，黄襄就带着一队护卫静悄悄的离开了九江郡，不过是十几日的时间就到了许昌。

然而。

“仲礼，你可算回来了。”迎接黄襄的是曹丕，只见他面色憔悴，神情甚是慌张，让黄襄连家都不能回。

“二公子如此急切，可是有什么事情？”按说曹冲的那件事儿应该就这样不了了之的，曹老大找不到凶手，只能这么做，所以大概率不是因为这件事儿。

“仲礼先随我去丞相府吧，父亲，他…哎。”曹丕哀怨的叹了一口气。

难不成曹老大挂了？不应该吧，那样的话整个许昌恐怕都要披麻戴孝了。黄襄暗暗想到。

几乎所有人都在丞相府，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哪怕平常不多见的人，只要是曹老大的人，那都来了。

“恐怕事情有些严重。”黄襄想了想，平常可看不到这么多人，说实话，曹老大手底下有多少才子将领，黄襄确实不是那么清楚，除开一些名气比较大的，其他的人他真不熟。

“即然诸位都到了，吾也就说一说。”待所有人都按等级坐好之后，荀彧首先发话了。

“荆州一役，我军损失惨重，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主公，昏迷了，回来之后就已经让很多医师诊断过，人倒是没多大事儿，不过处于昏迷状态，医师说是摔倒了头颅，具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不好说。”说到这里荀彧缓了一口气。

“不过，国朝的未来还是需要依靠诸位的，彧以为，诸位当速速推举一位公子出来，代理主公行使主权，以方便统筹整个国朝。”荀彧的话说的很好听，压根没有说丞相就必须是曹家的，不过意思大家都听得懂，在座的都是曹老大的属下，或许他们有着这样那样的小心思，但是依然有着统一的目标，那就是夺取天下，而且除了曹老大，没有谁能够整合所有人。

不过话是这么说，选自己亲近的那位公子继位，肯定是对自己这方势力有好处的，那么必然的，这个继位的人选就在两位公子里面了，曹丕或者曹植。

理论上来说，曹丕有天然的优势，因为他是嫡长子，不过，很多人不喜欢曹丕，不是因为他蠢，而是因为他太聪明，太过聪明的主君，会压制的底下的臣子不能动弹，在这个世家为主的天下，大家都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这毕竟是得罪人的事儿，当然了，一部分人想的是到底选择谁，从而会得罪另一个，这类人代表基本上是曹家夏侯家的武勋军贵以及一般的谋士，剩下的少部分人想的却是会得罪曹老大，他现在还没死呢，只是昏迷罢了，又没说肯定醒不过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荀彧，作为最高指挥官，荀彧说的话可谓能够起到引领的作用，不过，荀彧是个顶尖的聪明人，他肯定是不会开口的，必然的荀攸也不会开口，其他的如黄襄、程昱、庞统更别说了。

曹丕有些尴尬，他以为黄襄肯定会开口提名他的，也让曹丕的心底有了一丝波澜。

“咳咳，群以为，二公子德才兼备，乃主公嫡长子，代理主公理事可谓是名正言顺。”说完就闭上了嘴，因为荀彧严厉的眼神扫了过来。

曹丕并没有脸色很好，陈群并没有多大的权力，说的话没多人会当回事儿，这不，一旦有人开口了，后面就肯定会有人接着上去了。

“说到才能，某还是认为四公子植颇为有名，主公也曾多次称赞四公子的作品。”开口的是王桀，建安七子之一，才干可是得到蔡邕的肯定的。

听到这话的曹植脸色一喜，不过好歹算是沉住了气，说实话，支持他的人大部分都是年轻一代的，那么也就可以想到，年轻人可是没什么权利的，也就导致了在这种重要场合根本没有说话的地方，别谈说话了，这种事儿都不会告诉他们。

不过，反驳王桀的人挺多的，同为曹老大的书记官，阮瑀首先就站了出来，紧接着就是陈琳、辛毗等人，但是，其实他们只是打嘴仗而已，这些人说的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几位军中大佬。

“诸位先生都别争了，仁觉得，子桓可行。”多的话曹仁也没有多说，作为曹家嫡系的高级将领，他说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于是乎，大部分人都开始附和，少部分人沉默不语。

所以，曹丕就很当然的成为了丞相府长史，暂时替曹老大处理事情，曹植失望的神色油然于表，只是事情已成定局，无可奈何了。

一行人离开之后，曹丕留下了几位帮他说话的人，算是叙叙旧，拉近彼此的距离。

“仲礼啊，怎么刚刚没有帮助某说话呢？差点让子桓以为仲礼要弃吾而去呢。”曹丕笑眯眯的貌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哈哈哈哈，二公子这是在责怪襄了，襄有罪，当时的情况襄不能随便说话，否则很可能引起荀氏的反驳，进而导致意外发生。”

这理由，别说曹丕了，黄襄自己都不信。

“是吧？以后还需要仲礼多多支持某啊，夜色也很晚了，子桓就不留仲礼了，免得仲礼家中的娇妻怪罪。”曹丕更加笑眯眯了，仿佛黄襄说的话他很赞成一样。

黄襄点了点头，坐上了牛车，慢慢的驶向了家中。

曹丕的脸色迅速变得漠然。

而牛车中的黄襄也轻轻的说了一句：“狼行千里吃肉，狗守家门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