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命我和仲礼全权调查此事。”程昱刚说完，曹老大的书记官、黄襄的同门师兄阮瑀就来了。

“诸位都在啊，正好，仲礼，吾带来了主公的手令。”

黄襄接过来一看，无非就是程昱刚刚说的，命黄襄和程昱全权调查此次考题泄露事件，而且必须在整个考举结束之前查清楚。

“既然如此，子孝将军，调集所有金吾卫，把所有涉案人等全部抓起来，当然了，尚书令、侍中以及平原侯庶子三人要向他们说清楚，并且礼遇，让尚书令把事情先交给副手一段时间，程公觉得如何？”

程昱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其实这事儿相对来说比较明显，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四个小黄门和曹仁手下的两个小吏。

当然了，不是说别人没有可能，只是说这些人可能性比较大而已。

“仲德公，我看，严刑拷打吧。”最后曹仁插了一嘴，这事儿让他有点冤，好好的，惹了一身骚。

曹仁说的是针对黄襄想的六个人。

在座都不是傻子，三位高层是不可能去做到，到他们那个阶段，所谓的金钱已经没有什么追求了，最大的需求就是需要曹老大的信任。

曹仁和阮瑀亲自带队去抓人了，房间里只剩下黄襄和程昱。

气氛有些凝重，还是黄襄先开了口。

“仲德公，此事，恐怕有些棘手啊。”

程昱抬头看了黄襄一眼，他当然知道黄襄的意思，这事儿不管是谁做的，曹老大都不能做出太强硬的决定，当初清洗冀州的时候，就让麾下的人很是不满了，要不是安慰了司马懿、陈琳、辛毗等人，恐怕河北四州都不会安稳。

而这一次的事件，其实很有可能就是世家在其中搞鬼，想要还给曹老大一个下马威。

“总要有个交代，不是么。”程昱揉了揉发胀的脑袋。

黄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被带了过来。

荀攸、王粲、应玚自然又阮瑀去解释事情的详情。

“仲德公，这些小黄门和小吏就交给您了，吾和子孝将军去审查那些金吾卫。”

黄襄没提荀攸几个人，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可能是他们，不过还是要做个样子出来给曹老大看，于是就让阮瑀亲自帮忙问话。

……

“黄大夫，有劳了。”曹仁唉声叹气，遇到这种事情，算他倒霉。

“子孝将军见外了，二公子托我向你问好。”黄襄笑眯眯的说了一句，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告诉曹仁，你别怕，我跟你是一条战线上的。

果然曹仁脸色一喜。

其实这些个金吾卫，大概率是问不出来什么的，两个百人队，那么多人互相监督，是不可能出问题的，有可能出问题的只有曹仁接过试题的时候跟着的那十个人。

“王五，滚过来，给御史大夫好好说道说道。”听着曹仁的话，黄襄明白了，这些人和他的关系不错。

“见过御史大夫。”王五倒是精气神十足，也没有怯场，这年头，金吾卫并不是样子货，而是精锐部队。

“好说，这位小哥，你好好说一下当时曹仁将军接试题的时候的经过。”

王五先看了一眼曹仁，曹仁轻轻的点了点头后，王五才慢慢开口。

“当时是临近夜晚，曹将军带着吾等前往尚书台，尚书台外面有着咱们金吾卫的一百号兄弟，尚书台里面只有荀尚书、王侍中、应庶子，以及四个小黄门，在所有人都看着的情况下，荀尚书亲自把没有拆封的考题交给曹将军，而后，曹将军和四位小黄门一起出来。”

“等等，那四个小黄门不是隶属尚书台的么？”

“是这样的，荀尚书他们毕竟还有国事操劳，剩下的一百名金吾卫保护他们，可以很好的进行轮换，而四位小黄门就跟着我一起，前往金吾卫的驻所，方便看管。”曹仁解释了黄襄的疑虑。

黄襄点点头，示意王五继续。

“而后，曹仁将军在一百一十名兄弟的保护下回到了金吾卫的驻所，进入了一间很封闭的房子，包括四位小黄门、两员小吏、十名金吾卫兄弟一到入内，剩余的一百名兄弟都在四周看管。”

“回来的过程中，有没有人离开过？”黄襄问到。

“呃，这个，末将不太清楚，末将印象中好像没人离开过。”王五犹豫的说了一句。

黄襄脸色阴沉，这事儿就不太好办了，毕竟一百多人，曹仁肯定是在前面的，那么后面的金吾卫悄悄地离开一会儿再回来，说不定就没人看见，不过，这样的风险很大，因为离开的人旁边的金吾卫肯定会看到。

“那四位小黄门在什么位置陪同。”

“路上的时候，他们都在队伍的中间。”王五有些欲言又止。

黄襄眉头一皱：“有话就说。”

“是。”王五一个激灵。

“就是我们路过一个集市的时候，碰到一些个卖艺的，当时人多，引发了一点骚乱。”

看来可能那个时候有点问题了，黄襄暗自想到，问题是，哪个人或者说哪些人有问题。

“我知道了，子孝将军，让他们所有人都在这里不得离开，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仲德公那边是什么情况。”

曹仁点了点头。

一块儿走的路上，曹仁欲言又止。

“子孝将军是不是想说，军士都没问题？”

“不。”曹仁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是否有个别人会不会有问题，但是，金吾卫不能有问题，黄大夫可明白？”

黄襄默然，曹仁的话他当然听得懂，不外乎就是说，一旦连贴身守卫都出问题了，曹老大恐怕会发狂的，所以黄襄也不愿这些金吾卫出问题，主动肯定不会，这些人都是跟随曹仁东征西讨活到现在的，一般的金吾卫也没有那个灵光劲儿，哪怕是被威胁，他们也干不来这种细致活儿。

“仲德公，情况怎么样？”金吾卫那边肯定是不能用刑的，但是这些小吏和小黄门就只能自认倒霉了，小角色就要有小角色的觉悟。

“有人招了，一个小黄门和一个小吏，不过…”程昱有些迷茫。

“嗯？”黄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狠心的程昱何时有过这种状态，当年兖州叛乱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迷茫过。

“据说是四公子的一个管家和二公子的一个护卫。”程昱决定还是和黄襄以及曹仁交代一下，这事儿他一个人扛不住。

“嘶。”曹仁洗了一口冷气，黄襄也目瞪口呆。

这不合理，曹植已经是协考了，以后他肯定方便接触到这些人，而也会有很多人会对曹植很钟意的，他完全没有必要冒这种风险，曹丕倒是有可能，不过可能性不大。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那个管家和护卫，都是别人的人？”黄襄提出了这么一种猜测，或者说一种引导。

毕竟，虽然这个锅肯定要有人背，但不能是曹老大的儿子，不过，黄襄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之前问话的时候，那个叫王五的金吾卫回答的太流畅了，恐怕是暗中有人交代过，而这个人基本上可以确认和这次事件有关。

“所以，大概率会是曹丕啊。”黄襄暗暗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