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首都哥本哈根。
哥根大学,穿着超短裙的花绯红走在校舍的走廊上,高跟鞋的声音如那音乐的节奏,让人想往和心动,她的长腿,就是女生们的眼光也充满了嫉妒,花绯红在走廊上喊道,说:清逆风,你的信,有你的信。
清逆风接过信,转身就走。
花绯红说:清逆风,你就不会说一声谢谢吗?你的长发应该剪了。
清逆风转过身,对花绯红说:谢谢。
说完,又转身,离开。
花绯红看着清逆风的背影,说:你这人太那个了,就是机器人也比你的话多。你多说两句话会死吗?
清逆风又多说了两句,对长腿女孩说:谢谢。谢谢你,花绯红。
长腿女孩转身离开,边走边说:唉,冰冷的机器男孩。
清逆风必须找一份工作,否则,他不能完成在哥根大学的学业。
他的父亲是南方边城小镇上的一个瞎子,是一个算命先生。在那个小镇上,清逆风和他的父亲都是一个传奇,没有人相信一个瞎子的儿子能够到哥根大学念书。也没有人相信一个父亲是瞎子的儿子能够接到哥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传奇过后就是现实,现实就是生活。瞎子父亲没有给清逆风读书的费用。即便父亲给得了这笔费用,清逆风也不忍心用父亲的辛苦钱。
清逆风应聘了许多单位,都没有结果。只好抽时间在餐馆里打零工挣钱补贴留学需要的费用。
清逆风没有想到无意中发出的一封电子邮件,却有了结果。
清逆风打开花绯红给他的信,打开信的感觉,居然是当初收到大学录取通知那种激动的感觉。这是一封接收函,一个叫做荒谬事务所的接收函。
最滑稽的是按照接收函的提示,清逆风在哥根大学的后院,找到了荒谬事务所。
到后院的事务荒谬所,需要通过一片森林和一坐教堂。一切的包装,都在淡化这个单位的存在。它的办公大楼是北欧风格的建筑,树,枝叶繁茂,会把所有建筑都遮掩掉,那些隐藏在地下的建筑,即便是天空中的间谍卫星或是侦察机,也看不出任何的痕迹。让人觉得这里就是森林。更让奇怪的是,进入到北欧风格的中心大楼,必须通过一片墓地,墓地中间有一块青铜的墓碑。
让人觉得这里并没有什么单位,仅仅只是一个陵园。
荒谬事务所的旁边还有两块牌子,一块是国家神学研究院,另一块是拉萨贝尔基金会。
清逆风像是进了一坐迷宫,转去转来,不知道接收他的单位应该在那一个房间。
在走廊上,一个女孩拦住了清逆风,说:你找谁?
清逆风将手中的接收函递给女孩说:我不知道找谁。
女孩看了看接收函,说:你算是找对人了,跟我走,我带你去吧。
女孩转身走,清逆风也转身跟着走。
女孩说:你不认识我吗?
清逆风说:我,我为什么要认识你呢?
女孩说:哥根大学里不认识我的人几乎没有,你算是一个。
清逆风说:是吗?
女孩说:我叫阿塔妮娅。
清逆风说:是吗?
女孩又说:我是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州人。
清逆风说:是吗?这么长的地名,是不想让人记住。
女孩说:我能记住。你除了说“是吗”,还会其它的话吗?
清逆风说:是吗?是,不是。我认识你,你就是我们学校里最“燃烧”的人。
女孩说:什么是燃烧?
清逆风说:在我的故乡,就是最漂亮最震撼的意思。
被人说漂亮,马上心花怒放,是天下所有女孩共同的毛病。女孩兴奋地说:你终于说了一句正确的话,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是一个哑巴呢。
女孩说:这荒谬事务所真是荒谬,连招募来的人都这样荒谬。
清逆风说:我荒谬吗?我怎么不知道呢?
女孩笑了起来,笑声就像是风铃一样的动听、悦耳、惊心。
清逆风跟着这个叫阿塔妮娅的女孩到了墓地。
清逆风看着阿塔妮娅一脸的疑问,说:你带我来墓地做什么?
阿塔妮娅说:荒谬事务所所属拉萨贝尔基金会,所以,它的牌子在那边,可它的入口却是在这里。
阿塔妮娅将手掌放在青铜墓碑上,墓碑就旋转着自动打开了,阿塔妮娅对清逆风说:请吧。
清逆风看着青铜墓碑下的暗门,说:这是去地狱吗?这个什么荒谬事务所也太荒谬了。
阿塔妮娅说:如果不荒谬,怎么叫荒谬事务所呢?
清逆风跟着阿塔妮娅走在向下的旋梯上,说:哥根大学又不是没有土地,怎么把房子修到了这地下来。
阿塔妮娅说:这你就不懂了,如果不靠近荒谬,如何研究荒谬呢?所以,有人说,荒谬事务所是离地狱最近的机构。
清逆风看到的设置是:一局,三局,三局,总共十七个局,还有聆听局、时空局、奇人异士局、行动局等。用1234这样的代码,也是在刻意的淡化表象。真正的设置也和一般意义上的单位大有不同。比如说局下设的机构还有符号研究所、密码研究所,超自然现象研究所,文字研究所,风俗研究所等等,还有诸如欧洲所、美澳所、地理所、天象所、等等。
在清逆风看来,这是一个荒谬的地方,在清逆风的认知中,局的下设才是所,“所”在故国土地上差不多就是一个最小的单位。可在这异国,刚好反过来了,一个最小的单位下,是一系列大的单位。
当然,国家不同,风俗不同,也没有什么奇怪。奇怪的是这个叫做荒谬事务所的单位却是一个庞大的机构。
清逆风说:看来我是找错地方了,我的专业是数学,数学讲究的是逻辑,是清楚明白的计算,数学的本质就是荒谬的敌人,我却来“敌人”这里工作。他们应该看过我的简历,居然也同意一个学数学的学生来这里工作。想想都觉得荒谬。要不,我还是不去了。
阿塔妮娅说:正因为数学是荒谬的敌人,数学才值得研究荒谬。如果你不是数学系的学生,估计你没有到这里来的机会。
清逆风说:这地方像是一个避难所。
阿塔妮娅说:你猜对了,这地方原来就是皇家废弃的避难所,后来被拉萨贝尔基金会收购,改建后,就成了现在的事务所。
下完旋转楼梯,阿塔妮娅的高跟鞋走在青铜一样古色的地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来到一道大门口,阿塔妮娅敲了敲门。房间里什么声音也没有。阿塔妮娅把门推开,说:伯克莱所长,你招募的人,我给你领来了。
办公桌上杂乱无章,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头从书堆里把头抬起来,说:我招募的人?我为什么要招募人呢?简直是荒谬。
阿塔妮娅把清逆风的接收函递给伯克莱所长,说:所长博士,有你亲笔签发的接收函。
伯克莱所长一脸惘然地说:是吗?有这样的事吗?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呢?我倒是跟基金会那帮人说,我需要一个打杂的助理。难道是他们发的接收函?可是,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他们怎么就擅自作主了呢?
阿塔妮娅说:人都来了,又不是你发薪水,难道你还把人退回去吗?
伯克莱所长说:噢,这倒也是,这样吧,来了就来了,你把地上的书帮我事理一下。
阿塔妮娅说:我得上课去了。
门关上,门外是离去的高跟鞋的声音,清脆而悠扬。
伯克莱对清逆风说:发什么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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