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匹敌的剑芒，只是那轻描淡写，宛若闲庭散步，细看是慢中有快，剑气虽慢，但势如破竹，摧枯拉朽，任凭你如何想尽办法，也不得不面对这一剑！

“好剑！来得好！”

冲着这一剑，这位老门主也是由衷的赞叹，七道龙卷在雷无双双手的挥动中，成并排之势，在那无双剑气中肆虐翻涌。雷池之上，二人之势扩张到极致，宛如两道不同的流光在那中央碰撞。霎时间，天空也被分成了一青一紫两块儿，少有的奇观。

已经是看不清了，这究竟是人在打架，还是天神在惩罚。

雷门门主雷自道站在了那象征着雷门至高的屋顶之上，看着这一战，这一战也是他所允许的，是他和西夏皇室再三商量之下的决定，否则风羽此行不会这么容易。

“门主，老门主借用天道压制，又有雷池本命加身，这一战，似乎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雷自道一身类似道袍的紫色衣服，细看之下，竟是雕花着雷电组成的紫龙衣袍，代表着至高无上的人间地位。

“好一个黄泉问天，离开蓬莱半百，在这萧条的江湖也能有如此成就，真不愧是剑道中的魁首啊。”

“门主，还有那白惊天，天机楼将其列为武绝榜第三，少室山与之一战，二人剑道似乎未有胜负。”

雷自道摇了摇头，看着那无视天道的天涯剑气，青色光芒大盛，“错了，黄泉问天的剑道已然是圆满心境，此刻的他无畏成败，也无憾天下，此战是他最后一战，亦是巅峰之战。此心境，或可为天人之境。”

雷门的一些长老也是听着门主对他的评价，纷纷恭敬而立，这是对天下第一剑客的致敬。这样的剑，值得一拜。

“可惜了，他面对的是师傅他老人家，如果当年他没有受伤隐世二十余年，或可真正达到那无上境界。现在的他，仍旧不会是师傅的对手，胜负已定。”

雷无双双拳紧握，浑身上下皆是雷电强身，每一拳下去，都会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九天之上的天雷也在源源不断地给予他无敌的后盾。

天涯剑终究是凡人之剑，在这人间未有的攻击下，开始变得残缺破碎，一寸寸的断裂，到最后，连那剑柄都是成了碎屑，飘落雷池之中。

风羽等人看着，心中也是为老黄加油，但天涯剑的消失，也是伴随着他们无力的呐喊。

雷无双与黄泉问天互拼一拳，皆退后千丈，可怕的气爆声连那雷池之水都被分散开来，九天玄雷更加狂暴，落在了那湖水当中，一步步想要击碎着黄泉问天的骄傲。

双方站定，肉眼可见的，黄泉问天吐出了一口鲜血，身上青衣袍子已经被染红，而雷无双仍是毫发无损。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的一拳，实则包含了这个人毕生的剑意，已经凭借拳中剑意搅动着他的气海，已是气血翻腾，如果不是已至天人，只怕真的会败在这一拳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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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之后，雷无双再次蓄力，之间雷池之水倒流上天，以身为媒介，长河之上，那雷声当中，似乎整片入天的湖水都被紫电给包裹着。

“天神惩罚！天神惩罚！”

那些不懂的老百姓们，纷纷跪倒在地，祈求老天爷放他们一条生路。

在场的高手都能看得出，刚才的受伤，黄泉问天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此时的他恐怕已是强弩之末，再无反抗之力，更不谈这灭世的一招。

很多人闭上了双眼，不愿见到这名老者身死的一幕，他们都希望留下的永远都是那无敌天下的一剑。

只有少数的几人一直望着，白惊天视他为挚友，为剑道宿敌，他知道他败了，但也要看着他在最后的生机中所释放出来的光彩。

白素萱眼中依旧对雷门充满着恨意，她知道黄泉问天的身死，也就是自己二人面对雷门的最后一眼，但她绝不后悔，只盼着在另一个世界能够见到自己的丈夫，告诉他活着好累。

风羽望着他，仅仅是因为他是老黄，带自己经历过很多不寻常的老人家，替自己、也替夏家、替唐国百姓守住英魂山二十余年的老前辈。在他眼中，他和自己的父亲一样高大。

黄泉问天看着底下如同蝼蚁的世人，看见自己熟悉的人，想着自己一幕幕的往事，不禁放声大笑，朝着那九天之上的雷池之水怒喊道：“去你娘的天道！老夫从不信天！这世上能留住老夫的，只能是老夫自己！这一剑，我要让天下人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剑道！剑来！”

一声怒吼，让世人都能听见这发自肺腑的不屈！

随着剑来二字响彻天地，众人只觉得身边一切皆为剑气，跨越了空间，跨越了武道，跨越了一切可以跨越的东西，哪怕只是切肉的屠夫，此刻都觉得自己已然成了那天下的剑道魁首！

底下众人手中长剑不约而同地颤鸣起来，在呼应着，在害怕着，也在骄傲着。

“这才是真正的剑气满人间那！”白惊天望着腰间的铁剑，小声地呢喃了一句。他知道，黄泉问天的这一剑已经是超越他太多太多了，因为他的惊鸿剑，终于是向着他的方向看齐了。

那来自人间万物的剑气于雷池之上汇聚，似乎那柄天涯剑又回来了，但又好像不是那把剑了。

一剑纵横千万里，一剑霜寒十四州！

这一刻，哪怕是在千里之外都感受到了这最强的一剑。

剑气贯穿天地，剑气游于四海，剑气已达青天之上！

无尽的雷池水，无上的雷池威，带来了这灭世的一拳！

黄泉问天在这天地之间发出了属于他的最后笑声，笑声中，那天空竟是好似被撕裂开来，一道硕大无比的裂缝还在扩大，世人皆可见，一剑斩天！

煌煌天威，一切归于平静，又是恢复了那雷池的本来面目，刚才的一幕只是梦境吗？

不，只是那位青衣老头儿的化为灰烬，带走了那留给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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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剑的梦。

雷自道双手以行奇怪礼仪，向着那雷池剑客消失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雷无双紫光一闪，来到了雷自道的面前。

原本就有些苍老的身形，此刻好似风烛残年，再无那皇者之气的加持，也无天道的馈赠，此刻的他，也只是一个老人家而已。

“师傅，您~”

雷无双摇了摇头，“我胜了，但又好像没有胜，他用最后的弥留给我也给天下人上了一课！他这一生，着实令人羡慕啊，希望下一世我不会再有这般的牵挂和野心了。”

望着师傅一步一步离开的年迈步伐，雷自道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师傅也老了啊，这天下有不老的东西吗？

今日证明了这个答案。有，不老的还有心！

风羽望着老黄的离开，心中异常的平静，本以为自己会失衡的，怎么就这么没有心呢。

萧破军有些不想开口地问道：“殿下，该回去了。”

“是啊，该回去了，早就该知晓的。”

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白素萱两人，“伯母，您真的想好了？”

白素萱泪流满面，既是为叹息，又是为解脱，“前辈用一剑证明了自己，我留在这世上又有何意义，执念太深已无法自拔，早在二十年前就应该随他而去了，今日就再放纵一回吧。千寻留在了少林，只希望怀王殿下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她，不要再让她走上她娘的老路了。”

风羽点了点头，直接离开。雷门弟子无人拦他，也无人能够从那一剑中回过神来。

许久之后的江湖上，哪里还有那两位剑道大材的争端，天下只有一位人人敬服的剑道魁首，因为这是那天下第三的酒剑仙亲自说的。

除了这天下最强之战，倒是还有另一件事让人津津乐道。

那就是在这位用剑老头身死道消之后，有一女子带着随从杀入了雷门当中。就在那至高之位上，也不知道发生了怎样的场面，只道是雷门门主受伤，十大长老竟然还损失了一个，虽然不是那惊人之姿，却也还是洞玄境啊。

一个女人让雷门成为了江湖中人的一时笑柄，但真的是笑雷门吗？大概只是笑自己的软弱和无能，也笑着自己只有做梦才能有那么一天了吧。

少林得到消息后，唯一的女子独自在禅房中绝食三天，三天过后，虽已憔悴不堪，但精气神却是足了不少，吵闹着要学那易筋经，让不善和女人打交道的众位僧人实在是没辙。

金陵城中，有一蓝马褂的老头儿又开始了他的醉生梦死，好像在那醉梦中能看见什么似的，就是那曾经令人胆寒的盛王爷也是叫不醒他。

青州天穹关中，风羽盘坐在院子中，用他的话说，这是在闭关，但饭还是要吃的。

还有那天机楼中，竟有一剑从那中央大殿中飞射而出。无人知晓这一剑，不过，这江湖剑道似乎也不再落寞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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