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庄隐又懵了……

“年级第一？！”这四个字一直徘徊在徐庄隐的脑中挥之不去，当然，他也不想让它们离开。

好像老程说了些“祝贺徐庄隐”“只要踏踏实实肯干一定会有收获”之类之类的话，徐庄隐自己也没有听清楚多少，只是注意力还集中在那四个字上。等他反应过来之后，才想起来刚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想要找周围的同学求证，又觉得不太好，让人家说自己太做作。

不过旁证还是有许多的，首先就是孔乐的那张脸，皱着眉头、嘟囔着嘴，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三个字，但嘴里面却说“可以啊庄隐，考得不错啊，看来还是我对你物理的辅导见效了吧，唉，早知道就不那么尽全力了”。

徐庄隐这次的物理成绩在班里虽然不是数一数二，但至少进了90分这个大关，还是要感谢这位同桌的，就算自己的物理知识多数取之于自己身后的那位大神，但感恩徐庄隐还是懂的，笑着连说了几句“谢谢”，直到第五声，孔乐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二名毫无疑问的是花傲君，总分与徐庄隐只差2分，实力派终究是实力派，考得好不可怕，每次都考得好就很可怕了。徐庄隐也有种预感，等到下学期，自己与花傲君的关系就会变得很微妙，估计对方已经把自己作为重点竞争对象了吧。

老程这次自然是很开心了，不仅仅年级前十自己班上占了八个，前三名也没有让外班拿走一个，更关键的是，前50名这个比较有意义的位置，终于没有让出去太多，收入了42名本班学生，难怪整堂课，老程的嘴都没有合拢，甚至在语文寒假作业的安排上，徐庄隐都感觉到比其他科目要少上许多。特别是周记，可能也确实之前写的太多了，寒假只安排了5篇，当然，老程最后加上了一句“鼓励多写”，这就让徐庄隐很纠结了，一旦没了尺度，自己就不知道是该写多少了。

孔乐的表情之后不久也发生了改变，因为他考了年级第十名，也算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他应该是非常满意的，因为徐庄隐那天至少听到他说了不下于三遍的“我们老二班还是很厉害的，看谁以后还看不起我们老二班”。

成绩宣布完毕后，老程便简单说明并分析了下此次考试存在的一些问题，重点还是提到了末位淘汰制，还是不想任何一位同学离开这个班。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庄隐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并接受了自己是年级第一名这么个事实，也慢慢地开始找补自己还存在哪些不足，这样在与别人谈论此事时，也好有个台阶，以至于只能附和他人的称赞，而没有中华民族传统的那股谦虚劲头。

一经研究，果然还是发现到了些许毛病，虽然试卷还没有看到，但从分数上还是能看出些端倪的。首当其冲的便是英语科目，这个徐庄隐事先也是想到的，有得必有失，突击物理所花费的时间，基本多数都是从英语课上找补回来的。这次英语成绩只有110多，比期中考试少了近十分，而且班级名次基本到达了中下游水平，但徐庄隐还是认为英语课并不需要投入过多，积累似的科目多练就可以了，都是有套路的。

还有一个问题，其实不算上成绩上的，但让徐庄隐更加地纠结，那便是历史。这个一直都是徐庄隐的强项，此次考试更是考了满分这个逆天的成绩，于是乎文理选科这个老问题就又摆在了徐庄隐的面前。

要知道，徐庄隐的数学成绩也是非常不错的，如果选择文科，徐庄隐将有天然的优势，再加上历史的超强实力和语文作文的不俗功底，都能让徐庄隐成为文科班里的佼佼者，而且也再也不用为物理题而头疼了。但那也有问题，地理暂且不说，单单政治这一门课，徐庄隐就可能会打退堂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看到那些政治课本，徐庄隐就莫名的反感，自己估计这辈子也不会从政，不学也就不学了。

可关键的是选择文科就不能在小班里了，师资配备、学习氛围都会有较大的折扣，就算现在距离最终的选择还有半年多的时间，但如今不考虑清楚，到时候还是会纠结的啊。

况且，那天班会结束后，徐庄隐出门迎面遇到了那位如同北京猿人般的朱老师……

“哈哈，庄隐恭喜啊，”朱老师个子不高，已经是抬头看徐庄隐了，“这次考了年级第一，现在整个高一教研组都在讨论你呢。”

也是，自己平时不爱说话，也不爱出风头，课外活动参加度几乎为零，纠结半天参加的班报组，影响力也仅限于自己班，其他老师不知道自己也是很正常的，如果花傲君考了第一，估计大家都会觉得是件很正常的事吧，唉，也不清楚这对自己以后究竟是好是坏。

“啊，额……”徐庄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朱老师，谢谢，可能是自己运气好吧。”

“运气？！你太谦虚了，”朱老师笑着摆了摆手，“有空吗，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额，没问题，没问题，有空有空，老师您说。”

在朱老师的示意下，徐庄隐跟其来到了历史组的办公室，这也是徐庄隐第一次来到历史组，跟自己平时的想象不同，也跟老程的办公环境不同，这里简直是乱的出奇，特别是老朱的办公桌，找不到一块可以下手的地方。

“有点乱，不过没关系，我自认为能够找到所有我需要的材料，”朱老师上来先自我解释了一番，“做人嘛，不要过于程式化，有时候不羁一些也挺好。”

“嗯嗯……”徐庄隐不明白老朱的意思，只能点点头。

“你这次历史是满分，全校独一个，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吧？”朱老师很快将话题转到了自己熟悉的问题上来，“还是要恭喜恭喜你啊。”

“啊，还好吧，”徐庄隐简单说了句，但没出两秒钟就后悔了，自己应该加上“多亏朱老师你教得好”这句话的。

“这是很不容易的，我教了这么多届，好学生也遇到不少，历史学得好的也有许多，但我觉得你却是那个我最中意的苗子，稍加培养，日后一定是个史学大才，明白吗？”

“这个，没有那么夸张吧，就是这两次考得好了些。”徐庄隐笑了笑。

“不不，不是这样的，”朱老师摇了摇头，“我问过初中教你历史的老师，也向辛老师咨询过，所以我对你还是比较了解的，哦对了，你平时喜欢读一些史书吗？”

徐庄隐这时候还并不知道什么是史书，“应该还没有读过吧，古典名著倒是看过一些。”

“噢，那没关系，咳咳，”朱老师清了清嗓子，“这样，我这里给你列个书单，你寒假有空的话，可以按照上面的顺序读一读，就当做是课外知识随便看看就行，不要有什么应试压力。”

接过朱老师手中的a4纸，徐庄隐大概扫了一眼，上面的书名有一半是自己没有见过的，另外一半虽然见过，但是不是自己现在读有点早啊，《史记》、《资治通鉴》、《汉书》等，还是原版未翻译，这……能看得懂吗……

“还有个事情，”朱老师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就是我之前跟你简单聊过一次的，怎么样，现在有眉目了吗，是准备学理科还是学文科啊？”

完了……这个问题徐庄隐自己都没有考虑清楚，现在又怎么回答眼前对自己关爱有加的老师呢。选理，无疑辜负了朱老师的期望，选文，离开小班自己肯定是不舍，怎么办……

看到徐庄隐犹豫的样子，朱老师笑了起来，“呵呵，看来你还是没有想好，跟我预测的一样，你是个内向、不善言谈的孩子，而且还很老实，如果是别人，可能会直接选择或者说回去再考虑考虑。我呢，也不为难你，毕竟高考是你人生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文理选科直接关系到最后的考试。你放心，我会尊重你最终的选择，朱老师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但我还是要说一句，如果你选择文科，别的不说，我一定能保证你历史成绩会出类拔萃的。好了，不多说了，你回去吧，把你考第一的消息分享给你的父母家人朋友吧，哦别忘了我给你开的书单啊，那对你的语文成绩也是有帮助的。”

跟老朱道别后，徐庄隐发现自己已经淡忘了自己考试成绩的那份喜悦，再次陷入了文理的泥潭之中，朱老师说的没错，这次选择与最后的高考直接挂钩，也决定自己将上什么样的大学，未来走什么样的方向，就算日后可以再选择，但那样成本会非常之大。

上个好大学对自己、对父母来说，比什么都重要，那考上大学最关键的是什么？

是好的老师，好的班级，还是有人特别关注、有的科目特别突出，想着想着，徐庄隐觉得这个问题不再那么难选了……

即使得罪人，也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做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