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胡言,你我皆为士子,岂可血口喷人?”
“哼,张口士子闭口士子,光天化日之下行窃,简直是斯文败类”。
“算了吧张兄,干脆将这小贼送官法办吧”。
赵德芳隐约觉着声音耳熟,走近一看,果然是参加考试的寇准。
通过这番对话,赵德芳大概猜出寇准是被这群人指为小偷了,索性静观其变,看寇准如何自证清白,实在不行再出手相助。
“好,既然诸位说在下是小贼,请拿出证据”。
寇准冷静片刻,丝毫不见慌乱,沉着的应对着。
“……”
方才说话的人沉默了,他们只不过跟着别人附和,所谓书生意气仗义执言,其实不过随风影从,哪里来的证据?甚至丢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在下自状元楼而出,刚刚出门就发现腰间玉佩不见了,随后立即返回寻找,可是却无所发现,回想下楼时曾与这位兄台擦身而过,所以想问个明白罢了”。
说话之人正是失主,此人身材高挑,仪表堂堂,一打眼便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好,既然兄台已说明是询问在下,而在下也如实相告,玉佩并非在下所偷,也未曾见过玉佩,可是为何揪住在下不放?”
“是啊…”
寇准刚说完,这群书生便跟着附和,人家也说了,怎么还揪住不放呢?
“呵呵,这位兄台,可敢让在下搜身?”
“原本也无不可,但是兄台要执意在下当众宽衣,岂不是侮辱在下?”
原来症结在这,赵德芳终于明白这么一件小事为什么会聚集这么多人,一个丢了东西,另一个不愿当众被搜身。
“呵呵,原来如此,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赵德芳上前说道,寇准自然认识赵德芳,但看他如此身着,想必是不愿暴露身份,所以没有上前行礼。
“在下苏州苏文亭”,丢失玉佩的男子拱手说道。
赵德芳拱手回礼,继续向前走了两步,直到寇准身边站定。
“大家都是读书人,将来极有可能同朝为官,何必为了小事闹到如此地步?”
赵德芳语气十分客套,但是身上却散发出极强的气势,使得周围聚集的人不自觉的后退。
“啊,他…他是秦…不,是太子爷”,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
“啊?”
赵德芳为人随和没有架子,人群中自然有人认出了他,琴心剑胆几乎同时闪到赵德芳左右,警惕的看着周围躁动的人群。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惊愕片刻随即跪倒在地。
“朝廷开科取士,诸位考生寒窗苦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位列朝堂一展抱负”。
“他叫寇准,本宫相信寇准的品行断不会行窃,但是,如果当众搜不出你丢失的玉佩,你该如何?”
赵德芳和颜悦色转头看着苏文亭,语气虽然平和,但强大的气势压的他不敢抬头。
“散了吧,今日本宫在这状元楼摆酒宴请诸位考生,希望你们能金榜高中”。
赵德芳说完向酒楼走去,众考生纷纷退让,散出一条路来。
之前劝架的掌柜见太子爷驾到,跟在一旁弯着腰伺候着,生怕一不小心惹到了赵德芳。
“太子殿下驾到,小店蓬荜生辉,哪敢由您花费,今天这顿饭由小的做东”。
“哈哈哈,掌柜的浓情,本宫心领了”。
“当今太子果然毫无架子,与众不同”。
“是啊,听说太子曾经出兵北汉、收复燕云十州”。
“不止啊,太子爷一心为百姓筹谋,经略北方,与契丹通商,哎呀太多了”。
状元楼的里的人越聚越多,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考生,争相看看当朝太子的模样,不禁低声交谈起来。
“太子殿下,学生方才有失分寸,还望殿下海涵”。
苏文亭凑到赵德芳身边,谄媚的说道。
赵德芳本就对此人有些反感,跟他的相貌也有关系,一个大男人长的娘娘腔似的,可最主要的是此人居心叵测,用心不良。
“与本宫无关,去找寇准吧”,赵德芳淡淡的说道。
“苏兄丢失玉佩,应当先去寻那宝物”,寇准阴阳怪气的说道。
莫名被指为小偷,还当着这么多考生的面,寇准心中恶气哪能这么容易消散。
况且如果不是赵德芳出面,此事如果传到考官耳朵里,不管寇准时不时小偷,都会影响寇准的声誉。
苏文亭闻言暗暗咬牙,表面却还是一副扭曲的笑脸,更加惹人生厌。
赵德芳坐了一会便走了,他在这不自在,考生也拘束。
翌日,贡院门前热闹非凡,来自各地的考生依次排队进入考场。
二百多考生都是当地有名的才子,其中不乏恃才傲物之辈,更有一些考生试图结交大臣。
虽然朝廷实行弥封眷录,但是真正能防止的只是那些贫苦的书生。
赵德芳并非心血来潮巡视科考,而是想做一些适当的改变,不断完善科举制度,选拔出真正的栋梁之才。
贡院大门再次开启的时候,考生陆陆续续走出来,有的再交谈考题,有的成竹在胸的模样,有的干脆无精打采低着头。
“今天考诗词歌赋,想来也没什么太大差别,咱们走吧”。
赵德芳回宫了,正如他所说,诗词歌赋对于这些考生来说的确问题不大,能在全国士子中脱颖而出参见省试,胸无点墨肯定是不行的。
翌日,一大早赵德芳便来到礼部衙门,今天的考试算是步入正题了,第一天考文才,今天考的就是理论。
这一点与后世的公务员考试类似,对考生的策论进行考试,筛选其中的人才。
“大人、大人不好了…”。
礼部尚书王溥正陪着赵德芳闲聊,门吏边跑边喊道。
“放肆,太子殿下在此,休得慌张”,王溥起身厉声呵斥。
“参见太子殿下”,来人转身向赵德芳行礼。
“发生何事?”
赵德芳顾不得身份,但此时正是考试时间,礼部又是主持科举的衙门,难道是考场发生了什么事?
“回太子殿下,贡院来报状元楼发现一具尸体,是…是考生”。
门吏看了看王溥,小心翼翼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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