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用筷子夹一块黄瓜，初入口，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难吃，噗，罗素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自己也未免太过于紧张了，这就说阴他有些信了那灰发男子是盘古，传说中的鬼市主人，更何况与那日在梦境之中那黑发男子如此的相像，那时心中便信了几分，毕竟那黑发男子的实力太过强大，微微一想起，脑袋中就一阵刺痛。

这是非常寻常的，试想有时候两位大宗师在大庭广众下缠斗，所用之招式，往往会被人用记录铜镜所记录下来，但他们为何无惧，因为这些记录的法器往往只能记录其形，其神却是无法被记录的，不然若不是这样，那些秘籍秘技的书刊哪有存在的意义。

所以武道传承，修行之道，虽说修行在个人，但是师父领进门也是十分重要的。

李耳和盘古听闻罗素笑出了声，盘古倒是极为紧张，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做菜，也是第一次有人品尝他所做的菜。

李耳见到灰发男子这副样子，也是十分好笑，一个叱咤战场的风云人物此时竟然如一个仿佛在等待着挨训的顽童。

罗素连忙解释道：“前辈，我只是在想我是否是过于紧张了，这不过就是一盘寻常的凉拌黄瓜罢了，确实是十分爽口，我却如临大敌，我只是在笑我自己罢了。”

眼前的两位听此言也是哈哈地笑了起来，他们人老成精，凭他们的实力虽然平日里不用玩一些权谋手段，但活了这么长的岁月，自然也是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也是入世修行过，自然阴白了罗素的感受。

把话敞开了说，自然就亮堂，罗素也没那么紧张了，灰发男子也是和蔼可亲，似乎对于罗素十分看重，李耳自然是不用说了，他本就是闲散人，罗素虽然是他的弟子，但他也把罗素当做朋友看待。

洗盏更酌，灰发男子和李耳也都是喜酒之人，灰发男子站起身来，走到一旁，从角落里拿出几个土陶坛子。

李耳眼前一亮，他是嗜酒如命之人，鼻翼都扇动了起来，酒未开坛，仿佛已经闻到了酒的香味。

“神仙醉？”李耳吃惊的喊道。

灰发男子脸上也是露出微笑。

“杜康酿的神仙醉！”李耳几乎要跳了起来，还未开坛，酒香已经溢了出来，李耳赶紧运用道法建立了一个法阵，这种法阵一般是用来掩盖自身气息的。

“杜康神魔随意酿酒便是神仙佳酿，更何况是神仙醉，他也是花了巨大的心血，在古往今来的酒之中都能排进前十，此等神物，也许不能称作酒了，应该也该算是仙药。”

灰发男子在一旁默默说道，只是在提到杜康二字之时，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十大神酒，杜康一人酿的就占了八样，可惜啊，就这么陨落了。那些美酒现存于世的更是寥寥无几。”李耳也是痛心疾首。

“哈哈哈。”灰发男子倒是笑道、

“什么十大神酒啊，那也不过就是世人杜撰，像你我这等嗜酒如命之人，都未曾尝遍天下美酒，不敢妄自揣测，况且酒之一物，本就不是单单简单饮用才是，总要就着故事才好下酒。”

布置完隐藏气息的法阵之后，李耳微微俯首，弯腰向着这瓶神仙醉鞠了一躬。

李耳的神态有些严肃，对着罗素说道：“屏气凝神，运元气封住口鼻。”

罗素照做之后，

灰发男子这才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木塞拔开，一阵浓郁的酒香由于大阵的关系，并没有四散开来，迅速布满了整个洞穴，如雾气一般，虽然罗素早有准备，但依然是一阵头晕目眩，眼中也是闪过一丝迷醉。

“人间仙酒，对于我们是好酒好物，但对于那些凡人而言就是毒药，甚至是致命之物了。”

其实不光光是酒，世间的宝物珍馐，天材地宝，只有拥有相匹配的实力才能发挥出其应有的作用，传闻中从前有个农户在田地间拾到一根千年人参，自然是欢欣雀跃，后来竟然是数口将其吞下，结果就是物极必反，身体根本无法消化，结局自然是爆体而亡。

“神仙醉虽然说是一种温和的酒，酒性不狂暴，但也不是你能消受的，你直接饮用下去，估计也是爆体而亡的结局。”李耳一边往碗中倒着那神仙醉，他的动作极为小心谨慎，一边和罗素说道。

神仙醉清澈如水一般，但又散发着淡淡的雾气，隐隐有道文显现，在倒入碗中之时，甚至有大道梵音。

神仙醉极为珍贵，若是平常葫芦中的酒，李耳都是大口一并灌下，洒落的都要有许多，但对于这神仙醉却是一滴都不舍得遗落。

斟满两大碗，坛中的清酒已经去了三分之一了。

李耳赶紧塞住酒坛，唯恐半点的酒气泄漏出来。

灰发男子此时在手中递给罗素一粒黑色的丸子，看起来平淡无奇。

李耳开始还有些疑惑，凝神一看，再又思索了片刻，才想起来。

“温软丹？”

“没错，正是温软丹，虽然神仙醉的性子温和，也不是罗素可以消化的，但若是吞服此丹一起，便能勉强吞下，大梦一场！”

李耳也是惊讶，正想要打开酒坛再倒上一碗，灰发男子赶紧阻止了他。

“我有暗疾，不能饮酒，而且这酒对我也没什么帮助了。”

李耳更是一惊，看了看灰发男子，气息平稳，这才反应过来，开始还以为是灰发男子压制了自己的气势，现在才发现有些不对劲，灰发男子的脸上没有什么光泽，嘴唇也有些发白，很是虚弱。

灰发男子苦笑：“我现在的肉身就是个凡人，而且还是个很虚弱的凡人。”

还有半句话并未说出，但李耳已经懂了。

肉身是凡人的肉身，神识却是天底下最强大的神识，估计离烟消云散也是不远了，能坚持到此刻也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强撑着吧。

罗素是半句没听懂。

灰发男子倒也是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