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和师姐惊道:“不是在房间吗?”
“不在啊!我刚刚找了一遍!”卜渊说,“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就回房间了,然后我过去敲他的门他没反应,打开门他人没在,我就以为他下来陪你们了!”
大师兄会到哪里去了?想到他从今天早上就有点怪怪的,我心里不安起来。
不过,更让人诧异的是,连二师兄也不见了——“啊?原来他不在你们这儿吗!”卜渊在客栈里绕了一圈后,眼睛都瞪大了。
我忽然感到很不安,“我们去房间看看。”接着立刻冲上楼了。
大师兄的房门是打开的,不过卜渊说当时他看了一眼没人就走了,没仔细看。
可我相信大师兄不是那么没有交代的人,我就在他房间里好好找找——最后,我在他的桌子上找到了一封信,信被拆开过了,信上的内容却被墨迹掩盖了,只留下一行字:城南树林。信边上还个隔着一支墨迹未干的毛笔和一砚墨。
这不是大师兄的作风,大师兄一向不喜欢用这种又笔又墨的来遮掩什么,不想让人看的话大多都是直接撕了一了百了。这次他没撕掉,可能也没想掩盖什么,搁下就走了。
反倒是二师兄想帮他掩盖什么,看完这封信后就细心地涂上内里内容,不想我们看见什么,但不涂地点,意思是告诉我们他去了哪里。
从刚才开始二师兄也怪怪的。
城南树林?
“拿好家伙,走!”卜渊一把扛起重剑,接着直接翻窗出去,我和师姐也跟着翻窗,而后直奔城门。
卜渊肩膀上扛着看似很笨重的重剑,可他本人却跑得飞起来,我们跟在后面只看见翻飞的红色衣袂和跃动的马尾。
“哎哎哎!走这么急!你识路吗?”师姐冲他喊道。
“不识啊!我又没来过这里!”卜渊理直气壮地。
“……那你打算带我们去哪?”
“找门卫问路啊!”
“那么夸张?”我跑得脚底都发热了,“直接找个人问啊!”
“等等再跟你解释!”卜渊说。
于是,我带着一头的雾水跟了上去。
直到卜渊问了路,带我们去城郊。
“我说呀,不就问个路么?一定要找城卫?”花花师姐问。
“我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嘛!”卜渊语气很是认真,“在这陌生的地方还是谨慎一点好,既然有人盯上你们大师兄了,还敢约战,很大可能就在这城市安排了人,我觉得假路人的几率比假门卫大多了。”
他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看来我的江湖阅历还是太浅薄了,以后要好好向他讨教才是。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个什么绝什么霄什么阁的少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便是城南树林了?”我们停下脚步后,环视周围,周围尽是又高又壮的树木,连条开拓出来的路径都没有,除此之外就是有半人高的杂草,一眼望去就是没有边际的一片绿绿葱葱,很是安静。
“亏得现在是白天,要晚上的话,估计在这里进行大屠杀都没有人知晓。”花花师姐道,“这地方也忒安静了。”
“就算是现在,也怕是没有人知晓啊!”卜渊说,“这里简直可以无视王法了。”
“江湖中人,谁会在意王法啊?”花花师姐闻言,摇了摇头,“我见得多了,仗着几个功夫横行霸道的,就算是杀人放火,也有不敢去管的官差。”
卜渊:“那也是没办法的,人家官差也是混口饭吃,要是和那些仗着有几个功夫横行的恶人打起架来,怕是要落个工伤,搞不好小命都没了。”而后,他叹了口气,“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官府大多对江湖中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吧。”
“所以,江湖中人凭着武功高,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我不禁道,这样的话,这世道未免也太黑暗了吧?
“差不多,江湖中人,讲的就是谁的拳头硬,要制裁的话只有比他更硬的拳头。”花花师姐说。
“你这是以暴制暴。”卜渊却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虽然大多时候确实是这样,但我相信除了以暴制暴,还有更好的办法去讨一个公义。”
“我发现哥们你还挺乐观的?”花花师姐说。
可我心里也是更想去赞同卜渊的说法,以前我也曾经问过大师兄一样的问题,“行走江湖,是不是武功高就可以为所欲为?”
“不是。”他说,“这世上还有法纪的存在,若是仗着武功高到处欺凌,还是会受到制裁的。”
“可为什么绛湖的治安那么差?出什么事官差都不管的。”
“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他说,“我想做的事情,就是去维护法纪所维护不了的公义。”
“那为什么大师兄不像书里的大侠一样到处行侠仗义呢?”
“其实,也只是想而已……”他叹了口气,“有时候,你会发现,在这个江湖,你不过是个过客,帮不了人家多少,也无法改变既定的现实。”
“有时候,更看不清事情的真相。”他说,“只有看清了事情的真相,才能找到真正的公义。”
……
“我这不是乐观啦!”卜渊笑了笑,把我拉回现实,“只是信仰,你们的大师兄不也是这样想的吗?而且,说什么大多数官差不管江湖事,你们肯定没有去过临京城!那的治安可好啦!就算是江湖中人来闹事也不虚的!”
“好啦好啦,我们不是过来听你讲大道理的!现在怎么办?”花花师姐说。
“我们周围走走看看?总该有什么动静吧?”卜渊说,接着,他嘀咕了一句:“那姓连的今天怎么这么奇奇怪怪的,还顺带教坏了我家美人。”
我也有同感,感觉大师兄瞒着我很多事,而二师兄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感觉像是大师兄的“帮凶”。
不过,现在他们两个不知道去哪了,我们也只能专心地在这树林里摸索。
“什么人!?”花花师姐忽然喊道,紧接着一手抄着银月棒就跑过去,我见状也忙跟过去。
花花师姐跑得很快,加上卜渊独特的扔重剑技巧,那重剑刚好砸在那人的前路,那人刚要掉头时,花花师姐就堵上去了。
“好汉饶命!”那个人看起来身材高大,一身简便漆黑布衣,蒙着黑面纱,手里提着一把剑。
除了武器,这配置还真有点熟悉,但可以肯定不是宓罗门的人——以宓罗门的素质,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狗腿的人:
“呜哇!好汉,女侠,大哥!饶命啊!小辈只是求财而已!”
“哦?求财?”花花师姐冲他笑笑,“你哪只眼睛看得出我们是有钱人啊?”
“……”那人闻言耿直地打量了我们一下,然后耿直地对着卜渊道:“这位哥们看起来就很有钱,武器镀金的,头戴着的也是纯金的,唔,衣服料子也不错,是个土豪无误!”
“……可以啊你!”卜渊说,“打上我的主意了啊?不过我还没见过哪个劫匪像你这么怂的,我这镀金的剑扔你面前了你不拿着跑,反而停下来求饶?”
“哥……你这重剑看起来就很重啊!”
“那你还打我的主意?”卜渊说。
“其实吧……我的目标也不是你们,你们放我走呗?”说着,他还举起手来,“我发四!我不会害你们的!”
“那你的目标是谁?”我问,“又是谁指使你的?”
“真的,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你们不要太为难我啦!”
“我们想知道答案。”我说。
“好吧。”看着我们的架势,他到底还是认了怂,看着我们,说出了两个名字:
“你的目标是谁?”
“连愈。”
“谁指使你的?”
“顾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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